想到过年,钟槿丞眼里的温度,随即降了几摄氏度。
有几年,他宁愿去执行任务,也不愿留在家里过年。但现在爷爷年龄大了,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要顾及老人的感受。
元旦在即,之后就是传统新年了。因为两节距离很近,大街小巷节日的气息很浓。有些小公司,元旦之后就连着一起休年假了。
这天下班后,徐铭晟等着青麦一起吃晚饭。
最近,两个人都在分头忙着捐资助学的事儿,有时青麦在单位,徐铭晟却忙着跟客户谈合作;有时徐铭晟有空了,青麦可能正外出采访。
“我现在有些后悔策划这个活动了。”徐铭晟说。
“怎么了?是赞助商不配合吗?”青麦担心地问。
“我能解读成,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徐铭晟故做不高兴地问。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困难。”青麦紧张地解释。
“我是心疼你挨累。”徐铭晟说。
“青麦,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只有上下级的关系。即便你冲着我发脾气,也是你身为女朋友的权利。可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呢?”徐铭晟有些无奈地问。
虽然徐铭晟的语气依然温和,但青麦能听出来,徐铭晟的话里,有着很多的不满。
要解释的话,青麦想了又想,还是不知从哪儿说起。主要是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与徐铭晟相处时,她的客气,是不自觉的一种反应,一种本能的与人保持着疏远距离的礼貌。
两个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场。
话说出去后,徐铭晟就后悔了。等到青麦喜欢上他,这是他早就有心里准备的,现在为什么又冲着青麦质问?
对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徐铭晟一直是有自信的,可只有面对青麦,他很多次都险“失控”。所幸在爆发的边缘,都收敛住了。可今天,还是“随心所欲”了一次。
说到底,还是他太心急了,而这一切,都源于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得了钟槿丞。
钟槿丞?徐铭晟有些恼火自己,为什么总会想起他?
让不快在心里沉积了一会儿,徐铭晟找了一个工作上的话题,两个人都尽力在迁就对方,都希望能将刚刚的插曲翻过去。
徐铭晟将青麦送到楼下,眼看青麦要下车,上楼了。徐铭晟拉住青麦,提出元旦假期,让青麦跟他一起回香港。
青麦想都没想,就说,元旦要回B市,看望已故的外公外婆,还要陪党曜霆。说完,青麦又马上道歉。
“对不起,每年元旦,我都是要回B市的。”青麦本是想把话解释得清楚一些,让徐铭晟不要误会,她不是在找借口。
可青麦忽略的是,她又犯了跟徐铭晟客气的毛病。而等青麦意识到时,已经道过歉了。所以,她更显尴尬。
“没关系,很晚了,上楼休息吧。”徐铭晟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异常疲惫。
没再多解释,青麦只是嘱咐徐铭晟“路上小心”,就转身上楼了。
“我还要等多久,你才能发现我的存在?”冲着青麦的背影,徐铭晟问。
转眼,元旦假期到了。很多同事结伴出游,虽然韩非儿也邀请了青麦,可青麦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绝了。
刚进家门,青麦就接到了程冉的电话。
程冉说,她明天有一场秀,实在脱不了身。而她又很长时间没见到党曜霆了,所以,想让青麦帮忙,给党曜霆打个电话,让他来A市待几天。
已经做好了回B市打算的青麦知道,只要她说回去,党曜霆无论如何都不会来A市陪程冉的。可不回去,她又真的想外公外婆了。
手机在手里被翻来翻去,青麦还是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在忙吗?”青麦给钟槿丞发了一条微信。
等了又等,也不见对方回复,青麦只好选择打电话。
“喂?”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听了。
“你回部队了?”青麦问。
“年后再回。”钟槿丞回答。
“没上班,你干嘛不回微信?”青麦问得理直气壮。
“麻烦。”钟槿丞回答。
其实,刚刚微信响起后,钟槿丞就在赌,青麦要多久能给他打电话,果然不出所料。
钟槿丞的嘴角微微上翘,为自己能猜透青麦而沾沾自喜。
“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想个办法,解决一个烦恼。”青麦躺在沙发上,理所当然的要求着钟槿丞。
“我陪你回B市。”钟槿丞听完青麦的纠结,给出答案。
“开玩笑吧?你陪我回去干什么?”青麦从沙发上坐起来问。
“你哥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还能有人比我陪你更安全?”钟槿丞自信地问。
“切,这么自恋的你,倒真是无人能及。”青麦反击。
钟槿丞的伤,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但还不能参加训练。
两个人又抬了一会儿杠,就轻松地决定了,由钟槿丞陪青麦回B市,党曜霆来A市陪程冉。
徐铭晟临上飞机之前,又给青麦打了一通电话,知道青麦回B市的计划不会更改,才一个人登上了回香港的飞机。
党曜霆来到A市的第二天,青麦就去了B市。
程冉参加的这场秀,是一个国内服装品牌,要跻身国际品牌的一场展示赛。同时,也是模特年末大赛。也就是说,这场秀比拼的不仅是服装,更是模特间的一场厮杀。
“你陪着我,我一定能比出好成绩。”程冉跟党曜霆撒娇。
“好,陪着你去比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党曜霆边帮程冉理顺着头发,边叮嘱。
“要是我比了最后一名,你会不会觉得丢脸。”程冉问。
“不会,冉冉一直都是最棒的,不用特别在乎某一场比赛。”党曜霆宠溺地说。
程冉无法形容此刻,她心里的幸福,那是想向全世界宣告,又唯恐被人窥觑的纠结心情。
“我要怎么把你藏起来,才能不被别人发现你的好呢?”程冉闷闷地说。
“应该是我担心才对。”党曜霆说。
“真的吗?你也会紧张我吗?”听了党曜霆的话,程冉立即兴奋起来。
“当然,我们冉冉这么漂亮。”党曜霆回答。
将党曜霆的话,完全当作夸奖来听,有了党曜霆的鼓励,程冉更加自信了。
陪着程冉试服装、化妆、彩排,直到最后正式上台比赛,党曜霆一直耐心地陪在程冉身边,细心的给程冉端水,加衣服。
站在万人瞩目的T台上,程冉每次都能一眼就找到,坐在观众席里的党曜霆。看着他鼓励的笑脸,程冉的每一步走得都很自信、稳健。
走完最后一场,程冉刚下台,党曜霆已拿着厚厚的羽绒服,等在后台出口。
程冉也不管旁边有多少媒体、同行还是评委,她就直接扑到党曜霆怀里,将自己心里的感受,直接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
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第一名的桂冠,被程冉摘取。
公司为了奖励程冉取得的成绩,特批了她一周的假。
为了屏蔽干扰,党曜霆和程冉,都将手机关掉,就窝在青麦的公寓里,看电影,看书,聊天……
与此同时,也被程冉屏蔽在外的颜筱筱,正满世界地找程冉,并帮着她收拾被媒体盯上的烂摊子。
一大早,程宅内就气压偏低。
程父快冒火的眼睛,在两个儿子间徘徊。但两个儿子都低着头,谁也没有主动交待的迹象。
“程旭,你来解释。”程父将报纸甩到茶几上。
报纸上报道的内容,正是昨天程冉参加完比赛,在后台冲进党曜霆怀里的那一抱。
因为角度的问题,党曜霆并未露脸,但程冉却是正面。这不得不让程父怀疑,有人在借助程冉,甚至是程家炒作。
看了报纸一眼,程旭就猜出那个人是党曜霆。但现在能不能说,他还把握不好。
又看了看父亲现在的态度,如果不交待清楚,他今天出不了门是肯定的了。为了自由考虑,程旭直接拨通了颜筱筱的手机。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哎,你们……”手机被接通后,里面传出吵杂的声音。
程旭直觉,颜筱筱遇到麻烦了。
再拨打颜筱筱的手机,就是无法接通状态。于是,程旭马上又拨打了程冉司机的电话。
司机说,程冉的报道见报后,社会上开始传言,程冉隐婚,欺骗粉丝。
接着,很多扑风捉影的消息,越传对程冉越不利。还没等颜筱筱处理完,又有一些不负责任的娱乐媒体加入,煽风点火。
被煽动的粉丝,到程冉所在的公司闹事,要求面见程冉,让程冉给大家一个交待。
刚刚,就是几名情绪失控的粉丝,不听颜筱筱的解释,直接动手推倒了她,还有人借机拉扯颜筱筱。
听说颜筱筱被围攻,程旭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疯了一般的冲进车库。随即,车呼啸着驶离程宅。
回到B市,青麦以为钟槿丞会直接离开,不想,他一直跟着青麦回到外公外婆家。并以答应了党曜霆,照顾青麦为由,入住了党曜霆的房间。
当晚,钟槿丞得知,丁宇宁病了,就在他们回到B市的当天。现在,正在家里休病假。同时,丁东升也接到消息,钟槿丞来了B市,但没进部队。
钟槿丞陪着青麦去给外公外婆扫墓,陪着青麦到曾就读的小学、中学、高中,追忆过往的美好。
钟槿丞陪着青麦一起听,外婆手机里的录音,一遍一遍地听,直到青麦哭累了,睡了,钟槿丞才将手机从青麦手中拿开。
3天时间,钟槿丞陪着青麦,沿着曾经生活的轨迹,就如见证了青麦的成长。
青麦累了,钟槿丞就借肩膀给她依靠;青麦哭了,钟槿丞就拿出面巾纸,给她擦眼泪;青麦笑了,钟槿丞就凝视着那个一脸满足的快乐的青麦。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好像昨天才放假,一转眼,假期就要结束了。
青麦跟钟槿丞正在收拾行李,程旭的电话打进了青麦的手机。
“怎么能联系到你哥?”程旭问得很急,也顾不上礼貌了。
“我哥?怎么了?”提到党曜霆,青麦一下就紧张了。
“我找不到程冉,他们俩都关机了。”程旭简单地说。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事,青麦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告知了家里的座机号码,还没等青麦说“再见”,电话就被挂断了。
看青麦一惊一乍的,等她结束通话,钟槿丞问了经过,但没说什么,就各自回房了。
回到房间,钟槿丞拨通了程旭的手机。果然如他所料,真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肯定不如表面一样简答。
“需要帮忙吗?”钟槿丞问。
“现在还不用,我哥已经在查了。”程旭说。
“颜筱筱伤得怎么样?”钟槿丞。
“脚扭伤了,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程旭说得气哼哼的。
“很心疼吧?你要是平时知道多照顾她一些,能有今天的事儿?”钟槿丞可是有仇必报的主儿。
“心什么疼,当初如果不是她自己逞能,非要给程冉当什么经纪人,能受那么多的罪,都是她活该?”程旭梗着脖子说。
“别嘴硬了,她这么做为的是谁,你心知肚明。”钟槿丞说。
“哼,谁稀罕?”程旭还在嘴硬。
“程旭,人心一旦伤了,就真的没机会了。”钟槿丞这次说得很严肃。
入睡前,钟槿丞接到钟卫汇报。
丁宇宁这次是真的病了,病情不详,因为她没住在医院里。而是请了外国专家,在家里治疗。
丁宅里,除了丁东升的警卫员和十多年的保姆,其他人员都被解雇了。可见,丁宇宁这次的病情,是保密性极高的。
但同时,这也说明,丁宇宁的病,一定不正常。
于是,钟槿丞让钟卫继续去查,一定要弄清,丁宇宁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专家是从哪里请来的。
考虑到钟槿丞的伤,青麦没让他开车,两个人乘坐的是火车。以往,火车给青麦的印象就是,干巴巴的咋咣当也不到。可这次,不但很有意思,还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钟槿丞,以后我们出门就坐火车。”青麦说,却没留意,这话可能是一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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