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扶着稚初缓缓从府内走出,太子闻声朝她看去,神态有一丝恍惚。
楚延卿看着她目光柔和轻吟道:“风吹仙袂扬扬举,犹似一舞霓裳曲。”
稚初走到他面前向他行礼:“太子见笑了。”
楚延卿目光含笑:“初儿,走吧。”
王爷府
穆元望着庭院中王爷的身影,忍不住连连叹气。
上午王爷得知太子要邀稚小姐花灯节同游后,王爷的神色就变了,什么也没说独自坐在亭中,转眼间已是三个时辰了,王爷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穆元想了想慢慢走到小王爷身边询问道:“王爷,要不咱们也去外边儿逛逛吧。”
楚和笙没有说话,穆元心中不免又开始叹气,正准备离去之时却听楚和笙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好。”
穆元立即换上了一副欢快的表:“好嘞,王爷,奴才这就去准备。”
穆元欢快的朝屋内跑去,待穆元走远了,楚和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玉质通透,是上好的料子,玉佩呈一个半月型,而不是一个正圆。
楚和笙看着这半边玉佩,手不由的将它握紧了。
酉时刚过云字街就开始挂起了花灯,花灯节是楚国每年春季祈福的节日,每到花灯节傍晚,满城花灯挂遍,灯火通明。
人们先是赏灯玩耍,接着等夜幕降临,便至河边欣赏画舫演出,顺便请上一朵花灯,放入河中祈福。
柳半夏近日身子好了些,听到玲琅说晚上的花灯节,心生向往,想前去瞧瞧。
就带着玲琅到柳大人面前去,不想还未等柳半夏开口便听柳大人说:“这几日你在屋里养生子哪儿都不能去,也实在怪闷的,今日花灯节你便出去好好玩玩吧,不过还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柳半夏心中大喜:“是,父亲。”
柳半夏正准备走却听柳大人接着说:“你姐姐每年最喜欢花灯节了,这几日她也算安分,就带着她一起去吧。”
柳半夏愣了一下:“是。”
楚延卿带稚初来到云字街的金玉楼,此时的金玉楼门外排队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因为每年花灯节金玉楼会有特供的菜品和酒水。并且当日金玉楼不接受预定,来客在门口抽签,抽中者方能进去用餐。
楚延卿朝门口的小厮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红签,小厮便领着他们二人去了楼上的雅间。
稚初好奇:“你什么时候抽的签?”
楚延卿将手中的红签递给她:“并不是来抽的,而是前几日找老板讨来的。”
稚初轻笑:“想不到太子的身份竟有这般便利。”
楚延卿忽然停住了步子柔声道:“若日后你成了太子妃,也可有这般便利。”
稚初愣了一下,连忙道:“太子说笑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楚延卿不在多言往前走着,稚初低着头心中千丝万缕。楚延卿方才的话为何意?是说笑还是有意试探?现在朝中因楚延卿的归来局势不稳,那楚延卿的意思是否与朝中势力有关?这是要让稚家站在楚延卿一边?
稚苏想的过于入神,没注意已经到了雅间前,楚延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谁料却被稚初撞了个满怀。
“哎呀”稚初只觉鼻头一酸,眼里泪光闪现。
楚延卿打趣道:“把初儿撞哭了是我的不是,作为赔礼,我以身相许可好?”
稚初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等着鼻子那股酸劲儿缓过去,听着楚延卿的话有些恼,操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好说好说,我家后池塘正好缺一个打扫的小工,我回去便跟管事的说一声,楚延卿明日直接来就行。”
稚初说这话时虽是平常语气,但因为鼻音太重,在楚延卿听来却像是哭闹撒娇一般。
楚延卿说话的语气不由的放温和了些:“这话是你说的,日后你可别后悔。”
楚延卿说的认真,但稚初却只当玩笑,随意应付了去。
经过刚才的一番玩闹,二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不再似先前那般尴尬。
这间雅间位置选的特别,通常花灯节时,食客往往会选窗口对着云字街的或者是对着城内澜夜河。因为这两处是花灯节最热闹的所在,云字街的商铺活动,江湖杂耍。澜夜河的画舫表演,能让食客一边吃饭一边赏趣儿。
而这间雅间,既不对着云字街,也不全对着澜夜河,朝东边是澜夜河的上游,但那儿基本没什么人去,偶尔能瞧见一星半点的火光,而对着的却是澜夜河上游旁的小云亭。
稚初看着小云亭心中起疑,要说以楚延卿的身份,不可能订不到景色好的雅间,但他订儿是为何意?小云亭?她细细思考了一下却不曾想起什么与小云亭有关的事。
“这间是我特意挑选的不知你是否喜欢?”楚延卿也同样望着小云亭柔声道。
稚初正准备回答,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进。”太子道
稚初本以为是送餐的小厮,却不想是一个扎着两个小羊角的小童,小童一身桔色衣裳手上拿了一个小羊样式的花灯。
小童长得分外讨喜,水灵灵的眼睛像两个小月牙儿,咧着嘴,露出两个小虎牙,跑到稚初面前,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这是给你的。”
说完他将手里的花灯递到稚初手里,还不得稚初说话,小脸一红,转身便跑走了。
“诶?”稚初伸手想拦住她,可眼前连小童的踪影都没有了。
楚延卿看着稚初手里的花灯,眼里尽是温柔,语气缓慢带着些许回想:“这礼物可还喜欢?”
稚初看着手里的花灯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楚延卿认真的看着稚初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兴许你早就忘了,可我却依然记得。”虽然已有十年之久,但他却记得十分清晰。
先皇遗子,又是太子,那些年他在宫中的生活不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就连十年前花灯节会他会出现在小云亭,也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