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先前柳半夏落水之事,是因稚初而起,虽对外说是意外,但总归和她脱不了干系,柳半夏多少会有些记恨,就连前些日子她带礼上门拜访时,也吃了闭门羹,这次一同出游,免不了会尴尬。
半月光阴弹指而过,这半月间楚延卿手上的事变得多了起来,从而不能每日都去稚府看望稚初,不过每日的书信却是不曾断过的,看得出楚延卿对稚初十分上心,稚初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对这一套十分受用。
眼看春祭的日子将近,稚初的心里不免担忧起来,春祭一行怕是没有表上看的那么简单。
春祭当天一大早,稚初便梳洗好在宫门口候着,因平远离京城并不远,去也就三四个时辰,太后的本意是想让他们提前一天去,这样路上也不至于赶,但小王爷说什么都不愿,太后无奈之下只好迁就小王爷,把出发的时间定在春祭的当天。
按理皇家的马车本就比一般马车宽敞些,再加上是皇子出行,那马车的自然是不会差的。然而此刻稚初却觉得,马车里有些挤。
宫中一共安排了两辆马车,分别是稚初和柳半夏一辆,楚和笙和楚延卿一辆。但太后有意要撮合稚初和楚和笙,所以便改了一下把稚初和楚和笙安排到了一处去。
不过楚和笙这几年对太后的命令越发不放在眼里,还没等稚初走到跟前,楚和笙看着太后轻笑了一声随手抓起了身旁的柳半夏进了马车,引得宫人纷纷侧目,猜测柳半夏和小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稚初站在太后跟前走也不是去也不是,便想同太后说,既然王爷不愿意,不如就算了。谁知还没等她开口,太后就瞪了她一眼,重重的杵了两下拐杖。示意她跟上,稚初见状,不好再说,便慢悠悠的也跟着楚和笙上了同一辆车。
她站在马车前咳了一声,然后轻轻拉开帘子,上了马车,她怕尴尬故意避开了楚和笙的目光,谁知却和柳半夏对视了一下,稚初看见柳半夏心中不免有些心虚,随即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我怕你一人无聊,咳,所以上来陪陪你……陪陪你。”
柳半夏倒不介意,神色自然的朝她点点头。
稚初尴尬的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
好在轿子宽敞,三人各做一边不算拥挤,但三人心思各不相同,轿子里静极了,气氛十分尴尬。
稚初抿了下嘴,眼睛四处瞟了一下,率先道:“既然都坐好了,那便出发吧?”
柳半夏柔声道:“半夏都可以的,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她说话的时候先是看了看稚初,随后又看向楚和笙。
楚和笙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看着柳半夏:“既然柳小姐都说没问题了,那便出发吧。”
楚和笙对着车外说道:“出发。”
他话音刚落,车帘突然被掀开了。出现的是楚延卿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车里的三人道:“此次路途虽说不算远,但多少也要走四五个时辰,一人坐在车上实在无趣,所以前来同你们一起,不知你们是否介意?”
话虽是询问,可楚延卿没有半点征求意见的意思,还没等三人说话,楚延卿便笑着上了车,坐到了稚初旁边。接着拉开了窗边的帘子,朝外边儿说了声:“出发。”
只听一声鞭响,随之传来马的一声鸣叫,车便缓缓走动了起来
稚初不想同他贴的太近,就朝里边挪了挪,楚延卿便也朝里边挪去,稚初又朝里挪了一点,谁知楚延卿又跟了上去,稚初见状,决心多挪些,可惜,已经到头。
忽得马车颠簸了一下,眼瞧着稚初的头便要撞向车框,楚延卿伸出手,挡在了她前面,稚初撞上去,触及一片柔软,她朝楚延卿看去,刚才那一下撞的并不轻,楚延卿白皙的手背一道红痕现象。他见稚初瞧见了,便将手收回袖子里,语气轻松道;“不碍事的,若不是我方才捉弄你,你也不会撞上,怪我,怪我,”
说罢,他将位子挪了挪,好让稚初再坐过来。
稚初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便也坐了过去。
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此时马车已出了城,郊外景色郁郁葱葱,春意比城内更加浓郁了些,风景宜人,心情也不觉大好。
这一路还算顺利,除了稚初和楚延卿偶尔交谈一两句外,剩余二人一路上皆是沉默。
临近平远,有一个千落湖,湖面宽阔,湖水澄清,四面从山环绕,景色秀丽,尤其是春季,万花齐放,争相夺艳。
眼看着就要到千落湖,楚和笙破天荒的开口说话了。
他面含笑意,神色柔和的看人三人:“如今千落湖景色正好,前方就是千落湖了,路途遥远,身子也乏了。再者说千落湖离平远也就几里,不如去千落湖小憩片刻,我们再赶路也不迟。”
不知为何,稚初总觉得今日楚和笙有些奇怪,虽说不上是哪里,但稚初隐约有些不妥。
“天色不早了,到了平远之后,我们还要找间客栈,梳洗换装,路上若是耽搁了时间,恐怕会来不及。”稚初担忧道。
楚和笙并不理会稚初,转而看向柳半夏:“柳小姐还从未去过千落湖吧?难道就不想去看看?”
柳半夏迟疑了片刻,神色虽然如常,但眼睛里开始看出有些想去的:“倒是从未去过,但时间要紧还是……。”
“柳妹妹要是想去,那便一同去吧。”稚初打断道,之前因为柳半夏落水之事,稚初有些心怀内疚,毕竟是因为要陷害她才会让柳半夏落水的。再说二人皆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她打小生在京城这些年已经适应了,但柳半夏才来,生活定有诸多不适应,又出了这么些事,心里怕是不好受。既然她想去不如做个人情她去看看,也好高兴高兴。
柳半夏有些欣喜,却仍推辞道:“但是耽误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