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求你救救赖文昂吧,就是坐几十年牢也行呀!他这样被阉了,那他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啊!你也知道,这男儿不能没有……大哥你想想看赖文昂要是送进宫做了太监,那他家里的娘子孩儿,日后该怎么办啊。大哥你就救救他吧……你平时跟王爷关系好,你再求求王爷,咱们再去跟稚小姐说说好话,认真陪个不是……我们……"袁绍宗跪在袁绍文面前,神色认真,满脸担忧。
袁绍文听了小王爷的话,并不打算再参与此事,但是听到赖文昂要被送进宫的还是有些担忧,但稚小姐那伤他也是见过的,实在说不过去,赖文昂这孩子他也是打小见的,本质不坏,这么罚对他来说,确实太重了。瞧着袁绍宗满脸的憔悴,他心里也是挺难过的,看来弟弟这次也是认真的,这么多年弟弟头一回这么求自己,他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袁绍文扶着袁绍宗起来,道:"我暂且试试吧,能不能成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毕竟那几位都不是好应付的主。"
袁绍宗听见连忙磕头道谢,只要事情有转机,赖文昂就算是保住了,他见袁绍文肯答应帮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总归不像之前那么慌了。
袁绍文往王爷府写了一封书信,可一连过去三天,迟迟未收到楚和笙那边的回因,袁绍文便带着袁绍宗上稚初家登门道歉,可稚府那边回了个小姐在修养,闭门不见,袁绍宗又去的云裳阁,先是赔了不是,又是送了些补偿的银两,杨掌柜是在不好意思,最终愿帮他说说情,袁绍宗心里才放心了下来。
杨掌柜再三犹豫还是跟稚初提及了赖文昂的事:"小姐,今日袁公子来过了,赔了不是,还送了些金银……"
稚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杨掌柜见状也不好再说,便回去做自己手头上的事去了。
下午稚初去李府找李青蔓复诊,碰巧燕羽文也在,便谈及了此事。
燕羽文道:“袁大人多次向赖文昂求情,你这番坚决,万一让袁绍文怀恨在心该如何啊?”
稚初摇头:"赖文昂跟他交情并不深,深的是他弟弟,赖文昂害我受了这么大的灾,我即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为过,更别说只是阉了他,我这已经算是仁慈了的,他又何故记恨于我,再者说这本身就是他们理亏在先,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他伤了我是事实,我凭什么放过他?他伤我的时候能随心所欲,我处罚他的时候就要按照他的意愿来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旁边儿玄妙寺里的活菩萨。"
燕羽文闻言笑道:"这倒也是,不过三年没见,你倒变得骄纵了许多。”原先稚初做事一向和和气气的,是官家小姐中出了名的好脾气,基本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过了。如今竟变得有脾气了些。
"赖文昂他是罪有应得,不过说这脾气,确实大了许多,还不是这几年做生意被那些个客商气的!"说着稚初直翻白眼"你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些客商你对他们客气些,他们准蹬鼻子上脸,但你若对他们硬气些,他还高兴的不得了,点头哈腰的。"
李、赵二人闻言,皆捂嘴轻笑。
稚初看着燕羽文又接着道道:"你可别笑,我说的是实话,我这道理放到你身上同样适用,你家里那些个姊妹,可不比我这些客商省事。你平日里想着不跟她们计较,指不定她们就在背后骂你装模作样假慈悲呢。我跟你说,那些小姑娘搬弄是非的能力,可厉害着呢,眼下是没事儿,等到和她们有利益冲突上的时候,你再看看,肯定又是另一副嘴脸。"
燕羽文忙笑着应声,这些话其实李青蔓早也跟她说过,她不是不懂的,只是她的志向不在于此,所以不是很上心罢了,这些小女子的手段能高明到哪儿去?不比朝中那些官员的差的多,自己又有何担心。
稚初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拿李青蔓给她新开的药后,就跟二人道了别,说是有要事,便匆匆离开了。
三日后,赖文昂的音讯再传来时,赖文昂已经被送进了宫,做了杂役房的粗使太监。
袁绍宗愣了好久没有说话,他看了看袁绍文,袁绍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也算是尽力了,你且不要太伤心了。”说完转身去了书房。
袁绍宗独自呆呆的坐在院中,他心里乱成一片,他想起这些年和赖文昂一起的日子,心中便悲痛万分,如若不是他当日跟赖文昂提了一句云裳阁的不是,赖文昂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如若他当初没有将赖文昂带进京,赖文昂也不会有此劫难,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赖文昂。
当然此事到这里并没有完,赖文昂是得到了处罚,可帮凶袁家公子并没有,稚夫人心里吃了定心丸,她和稚老爷商量半天,稚老爷面色犹豫,"这样,怕是不妥……"
稚夫人哼道,"我就不信那姓袁的能怎么样?不过就是这几年才上来的小官……还能反了天不成,咱稚家怕他什么,再不济还有我母家王家在,难道他一人势力还能比得过咱们两家?。"
稚老爷道:"朝中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袁绍文虽然势力不大,但他深受皇上喜爱,他说的话皇上大多都是听进去了的,再加上今年皇上似是对稚家有所忌惮,我们做的太过激烈,未免会惹得皇上心中不快。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咱们家女儿身上的伤就白挨了?"稚夫人红着眼睛道:"你是不知道,我见她的时候她脸上还青着,足足挨了两巴掌,你说是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姑娘家下这么狠的手啊!还有腿上,先前在平远摔伤的地方,还没好利索,这次又伤着了!我可听说了,这伤是扯着初儿的头发再地上拖着走,拖出来的!她平时哪儿受过这样的罪啊!"说着稚夫人眼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