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连珩和稚连瑜对妹妹这门亲事是十分赞成的,稚家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稚家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所计划的事,虽说先前楚和笙有一些的不配合,但现在问题解决了,两家也算是皆大欢喜。
于是稚连珩和稚连瑜先是来看看稚初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又送了些礼物过来,说了些祝福的话,以及像是若是日后在王爷府受了欺负就来找哥哥之类的话之后,便离去了。
而稚连瑾却一直坐在一旁什么都没说。
稚初看着他问道:“三哥是有什么事?”
稚连瑾缓缓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稚初好笑的说:“就仅仅是来看看?”
稚连瑾点点头。
稚初走到她面前一脸嫌弃的表情:“人家大哥二哥来,好歹送了些礼,你倒好就干巴巴的来看看,我都不知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
稚连瑾犹豫了一下:“三哥不是小气,三哥只是……”稚连瑾叹了一口气,最终缓缓道:“初儿,若是有一日你悔了,你便跟三哥说,三哥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永远都是……”稚连瑾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稚初久久的望着稚连瑾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平静的如同一汪潭水。
自稚家几兄弟来过之后,稚夫人也来了一趟。
稚夫人红着眼睛,跟稚初说了好些话,什么嫁出去了之后要如何如何之类的,以及对稚初的不舍,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最终沦为政治的牺牲品,稚夫人终是不愿的,好在楚和笙算是稚初的良配,这才减少了稚夫人心中不少的歉疚。
稚夫人离去前,望着稚初,最终说了一句:“初儿,终是娘,是稚家亏了你。”
眼瞧着婚期越来越近,稚初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家里但凡沾亲带故的亲戚,都上到稚府,来同稚初贺喜,顺带的说些祝福的话。
就这样日子不知不觉的到了大婚的前一日。
所有的流程,服饰,首饰,第二日需要的物品全部准备妥当的时候已是傍晚,稚初累的瘫倒在床上,这是她半个月以来,难得的清静时刻。
她看着高高的房梁,心中却盘算者,自打那日之后,她便再没见过楚延卿了,他……去哪儿了?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二人有缘无分,他大约是想明白了,所以不来了吧,二人就这样……其实挺好……
思绪渐渐迷糊,稚初就这样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
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她梦见楚和笙一袭大红喜服,骑着骏马来到稚府门前接她。所有人的脸上,带着祝福,带着喜悦,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遍了所有人,都没有找到那么熟悉的身影,就好像他从来不存在一般。
楚和笙拉着她的手,要同她拜天地,她有些着急,想等他来,可无论怎么样,都等不到他的身影。
稚初站在大殿上问道:“楚延卿为什么没有来?”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楚延卿是谁?”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楚和笙催促着她,吉时已到,该拜堂了,可稚初什么也不想跟他拜堂,一点也不想。
她突然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跟楚和笙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从小的这么安排,她也就这么接受了。
可当她发现楚延卿消失了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心中其实是喜欢楚延卿的,只是一直被她压抑掉了罢了。
她撤掉了头上的盖头,提起裙摆,冲出了人群,她要去找到楚延卿,无论走遍大街小巷,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她想嫁的人只有楚延卿。
稚初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漆黑一片。
现下已是深夜,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
梦里的感觉刺痛着稚初的心,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是到她不再犹豫,就如同那日她得到了他命不久矣的讯息一般。
来不及思考,稚初随手披起了一件外袍,穿上鞋子,骑着马,朝宫中赶去。
秋日的夜晚已经染上了几分凉意,空中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稚初冒着雨,赶到了宫门前。
巧的是,竟碰见了晚归的楚延卿,稚初来不及多想,跳下马冲着他大喊了一声:“楚延卿。”
楚延卿前脚刚踏入宫门,他似乎没想到稚初会在此刻出现,他愣了一下,抑制住了自己忍不住加速的心跳,缓缓转过身:“稚小姐,有何事?”
稚初与她相隔并不远,站在黑夜之中,只随意穿着一身单衣的她,显得格外单薄。
雨水渐渐大了起来,浸湿了她披散着的长发,衣服也因为沾了水而贴在身上,忽的一阵凉风吹过,竟是凉的透骨。
楚延卿克制住了自己强烈想把衣服给稚初披上的**,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还有几个时辰,稚初便要嫁给楚和笙了,若是这个时候,稚初披着一件男子的衣裳被旁人看见了,对她终究是不好的。
他接过身旁侍从打着的伞,命他先回宫等着,自己同稚初有话要说。
耳边是不断的传来雨水落下的声音,楚延卿打着伞,他的每一步都走到格外的沉重,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怕自己会害了她。
稚初笑着望着朝她走来的楚延卿,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就在楚延卿走到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她扑进了楚延卿的怀中,这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此刻却充斥在她的四周。
楚延卿心中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压抑,就在稚初扑向他的那一刻,崩塌了。
他紧紧的抱住稚初,想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之中一般。
稚初伸出手,捧着起他的脸,目光深沉的注视着他的双眸。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织。
这一刻,彼此相爱的恋人,终于两心相连,世间最美好的事没过于此。
就在二人的唇瓣就要相触碰的时候……
楚延卿却将她推开了:“稚小姐,还有几个时辰,你就要嫁人了,这么做不好。”
稚初想张口说她不在乎,可就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无助的望着楚延卿,张了张嘴,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太子说的是,是我……是我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