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说吧。”王志见他不像是敷衍自己的,口气也就缓和了一些,他看了曾俊一眼后又说道,“其实我不管你是哪个圈子的,只要干好了工作就行,我还刚来,一点情况也不熟悉,你就把我往河里推,我能不生气吗?我这个人是这样,别人不来搞我的名堂,我也不会让别人难堪的,当然,这只是指生活上的小事,工作上的事则是不能妥协的!
至于工作上的事,你遇到了难题可以找领导单独反映,而市委会是决策全市工作的场合,你把你主管的工作往我身上推,本身就不具备做一个副市长的素质,我希望你以后注意这一点。”王志没有打算深究曾俊,他是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而治污工作正是要这个副市长去冲锋陷阵的,也就只是想敲打一下他。
“我会记住王书记的话,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含糊。”曾俊见王志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也就赶忙表起了忠心。
“嗯,你也不要说得这样绝对,在工作方面,我还是希望你能说出你的见解,我并不喜欢应声虫。你现在说说那纺织厂的事。这几天去下边转了一圈回来,纺织厂的期限可能也快到了,你调解得怎么样了?”王志深深的知道,要想树立自己的威信,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出几件别人做不到的事,现在曾俊应该对纺织厂的事束手无策才来找自己的,只要自己把这事办好了,曾俊也就会彻底的信服自己了。
“王书记,在汇报前,我想跟你聊聊这座楼行不行?”曾俊扫了周围一眼小声的说道。
“到书房去聊吧。”王志说道。他说完以后发现曾俊脸现喜色,就知道老曾同志心里放松了许多。因为这也可以说是一个潜规则,领导叫你去书房谈事,那就说明领导对你的重视。你要是没取得他的信任,他是绝对不会带你进他的书房的。
曾俊很懂事,抢先一步泡好了茶,一脸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说吧,这楼难道有什么瓜葛?”王志问道。
“瓜葛倒是没有,只是,这楼以前是燕副省长下来时最喜欢住的。”曾俊刚说到这里,发现王老大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这事有多少人知道?”王志问道。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一次苟华秘书长的老婆见苟华喝醉了酒来扶他回去,我当时也在场,就帮着扶了苟秘书长。上楼的时候,他老婆一直在骂,骂着骂着一时随口讲漏了嘴。说是陪燕省长喝也不能傻喝成这样,都喝得胃出血了。每次来都是怡园,怡个屁!
所以我才知道以前燕副省长来,明面上都是安排在前头住的。不过燕副省长就喜欢住这怡园。本来这怡园是不住人的,只是供领导们观赏喝茶的地方。后来张市长发现燕副省长特别的喜欢这个地方。就提议他住在这里。燕副省长也就默许了,后来张市长就叫人改了一下装修的风格,估计是请示过燕副省长的。燕副省长来过几次,都是秘密住这里的。现在你住在了这里,是不是李主任还安排了人给你送餐洗衣?”曾俊问道。
“有啊,一个叫周彤的服务员。”王志哼了一声道。
“那就对了。”曾俊点了点头道。
“对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王志盯着曾俊说道。
“燕副省长最喜欢吃周彤烧的菜了。”曾俊一语出来,王老大差点就要骂娘了。这个狗ri的张明和苟华,还真是心怀叵测啊!没准儿那周彤还是燕副省长的‘最爱’。你们安排给老子,跟领导抢那个什么的,这不是要陷老子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燕省长真的喜欢周彤烧的菜吗?我可是听说周彤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合同工,并没有转正?”王志有些疑惑的道,按常理周彤早该转正了。为了讨好燕副省长,给周彤弄个副科都正常,更别说还是个合同工了。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周彤的确是个合同工。我当时听了后还查过,也有些纳闷。”曾俊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算了,领导的事我们不管了。你说说纺织厂的事吧。”王志摆了摆手道。
“王书记,纺织厂的事我研究过,也揣摩过。而且这几天我还把双方的领导都叫到了一起调解过,但根本就没有效果。这些人为了钱一见面就想掐架。现在我已经筋疲力尽了,这几天我来来回回的跑,红叶镇党委班子我都去拜访过。而纺织厂的领导职工代表他们家里我都去过了。遭人白眼不说,这嘴皮子都讲薄了还是没人听。昨天他们又拉扯在了一起,我拚命劝才劝住了。”一说起纺织厂,曾俊那张脸就出现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红书镇只不过是一个镇党委班子,他们敢公然违抗你这个副市长的命令吗?”王老大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们也有苦衷啊,闹事的并不是他们这些领导带头挑起的,而是叶叶镇的群众。这些群众中混混也很多,而老百姓们为了钱,当然也红了眼。而且他们也知道法不责众这个理儿。更何况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以前没给钱,现在就得还土地。这是历史遗留的老问题,想要大家都满意还真的很难。”曾俊一脸无奈的说道。
“当时有没什么协议什么的?比如,当时土地没给钱,以招收红叶村的村民进厂为职工这些协议。”王志问道。感觉这事还真有些难办。不然的话也不会逼得曾俊为了帽子不得不倒向自己。王老大其实心里暗暗庆幸。这什么纺织厂无意中倒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当时就口头说说,哪有什么协议?而且那个时代有几个人能认识到合同的重要性的。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多,甚至那方面的概念都没有。”曾俊垂头丧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