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娃来不及回答佣人,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
沈川大概早就入睡了,所以楼层上面除了几个小夜灯开着,已经没有其他的光源了,所以蔡小娃十分吃力地寻找着,睁大眼睛只是一顿找,也不敢出声,怕把沈川给弄醒了。
“哎呀!过来!”蔡小娃突然看见沈川卧室门口一个小黑影,一把搂进了怀里,仔细一看果然是小雅无疑了。
“我们下去。”
蔡小娃抱着孩子,飞快地下楼去,直至进了自己的房间蔡小娃才松了一口气,把孩子放下以后自己也坐在了床上。她拍着胸脯,吓唬小雅:“姐姐不是和你说了吗?姐姐出去打个电话,你在房间里乖乖呆着,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玩游戏了对吧,你为什么要跑出去呢?”
小雅嘟着自己的小嘴巴,很是歉意是的样子:“姐姐对不起……小雅很无聊的。”
“好了好了,怎么要哭呢,姐姐就是这么说一说,不是要骂你的意思,姐姐就是告诉你,楼上的大哥哥他很凶的,是大灰狼的好朋友哦,所以小雅千万不要到楼上去,万一被大灰狼抓了怎么办啊?”
小雅吓得一下子扑在了蔡小娃的怀里,可是没有一阵,她又钻出来说:“可是姐姐,爸爸说坏人是不会哭的,那个哥哥哭了啊。”
蔡小娃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信息:“你说什么?你听见哥哥哭了吗?”
小雅很确定:“小雅就是听到了。”
蔡小娃暂时把自己的疑问给放下,把小雅哄着睡了再说。
等小雅睡下,蔡小娃的好奇心就蠢蠢欲动了,偷偷地出了房间,然后到楼上看看情形。楼上还是一片黑寂,蔡小娃也根本就听不见什么沈川的哭声,但是她实在又不相信小雅说的是假话。
于是她慢慢靠近沈川的卧室,把耳朵贴在上面,希望能如小雅所说听到些什么,最好是哭声,这样的话就印证了小雅的说法。
可是蔡小娃的耳朵和门已经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就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像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听的到细微的钟声和某些家具热胀冷缩的声音哪里有什么男人的哭声,甚至哪里有什么男人的声音?静悄悄地就好像根本没有沈川这个人存在一样。
她心里犯着嘀咕:难道是我好奇心太甚了吗?小雅其实就是个孩子,她说什么虽然有客观因素,但是说不定是她形容错了,听到的不一定是哭声,可能是外面的风声,我真是太傻了,居然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就在蔡小娃准备离开沈川的楼层的时候,一个啤酒瓶掉落般的声音穿进了他的耳朵,而这个声音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
“洗手间怎么会有啤酒瓶?”这是她最大的疑问。
她立刻想到会不会是自己摆在在卫生间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先去看一看也无妨。
于是蔡小娃顺着洗手间的方位走,在黑暗里摸索着,靠着小夜灯依稀辨路,辨认出路线来。
走近洗手间,她发现洗手间的门紧紧地关着,只留出一条缝来,半条缝里也没什么光亮,蔡小娃就更加看不清了。她慢慢的推开门,又是哐嗵的一声,更加清脆的一声啤酒瓶掉落的声音出现在了蔡小王的耳朵里,伴随而来的是四散的碎片。
蔡小娃能够在黑暗中感知到那些碎片如小糖豆一样溅到自己的脚上,所以心里一惊,赶紧开灯。
开灯以后她被吓住了。
沈川整个人就靠着墙倒在那边,脸色应该是喝了不少的红酒。地上剩余的红酒经过破碎的瓶子撒了一地,碎片也肆无忌惮地掉在地上。
蔡小娃下意识地蹲到沈川的面前,试图摇晃一下看看他还有没有知觉和意识,可是刚触碰到他的身体蔡小娃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川的身体冰凉,就好像没有了生命体征一般,好在真正的生命体征,呼吸和脉搏一切正常。
这样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印管家过来。
蔡小娃想着就站起身来,却没想到沈川的一只手动了,而且伸长过来把自己的衣角也给抓住了。蔡小娃因为惯性的作用差点摔跤,好在控制住自己的平衡又缩回到沈川的身边去。
“该死,喝醉酒了怎么还这么有力气?你快把我放开呀,不放开我怎么替你叫人?”蔡小娃轻声轻语的,像是说给沈川听,又好像说给自己听。
这时候,沈川的嘴里念念叨叨的,可是蔡小娃连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于是她停下手里和沈川的手作斗争的行为,仔细听他的话,奈何就算是认真听那些话蔡小娃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根本听不出个意思。
她只好放弃了,准备另寻他径,她看了看周围,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够到的电话机或者是可以联系印管家的方式。
可谁知道下一秒,蔡小娃的衣角不仅被沈川拽着,整个人也被沈川给抱住了。
蔡小娃娃念俱灰,就像一只临死的羔羊。她知道沈川这一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因为他抱自己的方式就跟抱一只玩具熊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沈川的怀里,蔡小娃硌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稍稍地转身用手将那个东西掏了出来,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他们三口之家的合影。蔡小娃好奇起来了,看着照片上沈川父母的样子不禁感叹:这是基因遗传啊,爸爸妈妈那么漂亮才能生英俊的儿子,可惜性格没有遗传好……不对,大炮哥说过的,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真是可惜了……
突然!沈川把自己的脸靠在了蔡小娃的脸上。
他还真把自己的脸当做熊了是不是?蔡小娃愤怒非常,恨不得伸出一个拳头在沈川的脸上打上几下,可是这种愤怒还没持续很久,另一种丝丝毛毛的感觉已经爬上了她的心头。
喂!蔡小娃,你不要开小差,他就是把你当玩具,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你的心里要不要这样啊!虽然经过理智的阻止,蔡小娃冷静了很多,可是心里还是像一座山坡上慢慢爬满了藤蔓,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说是心之所向了。
可是蔡小娃也知道这种情绪不能长久,必须马上阻止,既然自己的理智阻止不了,那就让别人来阻止,于是他下定决心出一回丑,大吸一口气开始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经过她这么一顿喊,果然把值班的几个佣人全都喊上了楼。
蔡小娃在卫生间里听见咚咚咚上楼的声音,心里就有了希望,可是即刻想到自己与沈川的这种亲昵情况会让别人看见就趁着最后的时间想要推开沈川。
沈川现在是完全没有自主能力的,怎会配合蔡小娃,和蔡小娃保持一定的距离。一个大男人,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蔡小娃的身上,加上沈川的手着蔡小娃,就变成了蔡小娃再怎么用力都推不开的一件物品。
佣人们已经在门口了,蔡小娃放弃抵抗。
“少奶奶怎么了?”打头阵冲进来的一个佣人没看见具体情况就这样问出口,等他看清楚卫生间里的情形的时候,倒是把后面要说的话全都给咽了下去。因为她发现自己要说的话似乎不适合现在的这幅场景。
她进来之后后面的几个佣人也接二连三地走了进来,后人效仿前人个个都没有话说。
蔡小娃叹了口气:“你们呆在那里看什么呀?少爷喝醉了,赶紧帮我把他扶起来,总不能让他在卫生间里睡吧?”
一声令下,蔡小娃终于让佣人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就围了上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沈川总算顺利脱离了卫生间。
不过离开卫生间的时候,蔡小娃突然想:沈川不是坐轮椅的吗?他的轮椅呢?如果不是
蔡小娃越想心里就越打鼓。
果然佣人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四处在找沈川的轮椅:“少奶奶,少爷的轮椅呢?”
“哦,没事,是我想要少爷在卫生间里先呆着我想给他剃胡子来着,轮椅稍微有点坏了,我想拿到书房不是有个工具箱嘛,我可以修理看看,后来就吵架了……所以你就不用管了,帮我把印管家叫醒,叫她上来。”
蔡小娃额头上流着冷汗,别人看着以为他是劳累过度,只有她心里知道自己有多紧张,要是轮椅的事情瞒不过去,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先替沈川圆下这个谎是绝对正确的。
印管家没有多少时间便冲上楼,看了一眼沈川,沈川已经被佣人安置在了床上,除了满身的酒气和不省人事的躯体也没什么大碍。
于是印管家出了房间问蔡小娃:“少爷这是怎么了?”
蔡小娃摇摇头,告知印管家现在人太多,不方便说话:“没事,喝醉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少爷都已经躺在床上了,接下来的活少奶奶也可以,不用你们了,都走吧。”说着她用手势,指挥着房间里所有的佣人下楼去。
直到楼梯上再没有了脚步,她才和蔡小娃一同进入卧室,然后将门关上。
“现在没人了,你赶紧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小雅跑到这上面来了,我来找小雅,结果就发现少爷倒在卫生间里,卫生间里全都是红酒瓶子,还有……少爷的轮椅也不知道在哪里。”
印管家立刻阻止蔡小娃继续说下去:“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那你就辛苦辛苦跟我留在这里照顾少爷吧,他身体不是太好,喝太多酒可能会有并发症的。”
蔡小娃这时候才意识到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原本就是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