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莲心回头看着是是。
是是鼻子一酸,说了句“你去吧。”
莲心领命而去,方柏林连忙赶上去在她耳边轻声说“多炒点,再弄点馒头包子等主食,反正能垫肚子的。钱呢,你先垫着,再帮我张罗些衣服给他们替换…..行吗?”方柏林殷切地看着莲心。
莲心紧紧抿着嘴,用力点点头。
“地府就这般没人情味?没有一个人愿意解囊帮他们吗?”方柏林语气里充满责怪之意,但不知道指向谁。
是是一愣,立即就明白了,方柏林这是怪她是家身为阴间首富,却不曾慷慨解囊、解衣推食。
“方公子…….你……你冤枉我们是家和小姐了。”莲心从后面跑上来,也许是跑得急了,鼻尖还渗着汗珠。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是和方柏林异口同声。
“我……刚刚看到酒楼的赵师傅,我把两位的吩咐都告诉赵师傅了,让他赶紧通知酒楼帮忙置办,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莲心着急地解释。
“那你也不用这么着急跑回来啊?傻丫头!”是是爱怜地掏出手绢递过去。
“我担心小姐…..小姐要人伺候,所以就赶回来了。“莲心接过手绢却不擦汗,一个劲嘻嘻傻笑,其实啊,她想早点赶回来和方柏林呆着。
“方公子,龙小姐,两位有所不知。自奴婢懂事以来,地府里的施食赠衣、急公好义此等善事我们是家可没少做。你知道吗?地府最紧缺的就是新鲜蔬果。为此老爷专门吩咐上面的分号择日采购、定时供应。你之前看到我的时候,我不是正在送瓜果给那个王头儿吗?你还这样说我们是家和我们小姐……”说着说着莲心开始哽咽了。
是是嫣然一笑“方公子他不知道这些啊,你现在说了,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接过她手中的手绢替她擦眼泪。
“就刚刚他们吃的那个粗香,还是上面阳间的分号送下来的…..”说着说着莲心泣下沾襟、梨花带雨起来了。
方柏林一下子慌了神,拿眼看着龙纪纲,希望她出来解围。龙纪纲明白了,拍了拍莲心“小莲啊,我师叔不是这个意思,他嘛就是多事,人家有没有吃喝关你屁事,你焦急什么啊?对不对?”
“哪也不对,方公子他古道热肠,颇有及时雨之举,龙姑娘你这样说他也不行。俗话说‘君子养心、善莫于诚……”莲心口若悬河、兰花指乱戳,一副教育方柏林和龙纪纲的样子。
“行,我们来地府上思想品德教育课了。”龙纪纲向着方柏林偷偷指了指莲心。
是是忍着笑在莲心耳边说“我说莲心,你看你说得这么激动,你再看看周边…..”边说边扳着莲心的肩膀。
莲心一看,脸‘咻’地红了,连连向着方柏林三人作揖“奴婢该死、奴婢失礼了,请各位恕罪……”说完就要跪下去。
龙纪纲一把挽着她,仔细端详着莲心“没看出啊,你还挺忠心,挺有义气的,初次见面送你些什么好呢?”边说边上下摸索。
“奴婢不敢……接受龙小姐的礼物。”莲心慌乱地摆摆手,眼光一下子停在龙纪纲胸前的**上。
“枪啊?那不行,公家的东西。”龙纪纲退后一步,双手护着**存心逗她。
“不敢不敢,你给我也用不上啊。”莲心连连摇头摆手。
“来,给你这个吧。”龙纪纲从身上掏出一个弹壳“这玩意虽然不值钱,但也挺别致的,你用来点缀一下你的丝绦吧。”说完递了过去,莲心想要推托,可是看到小姐连连点头就收下了。
“下次我给婶婶带面膜的时候,也给你带一些吧。这小丫头挺懂事,不错不错。”龙纪纲老成地拍了拍莲心肩膀。
方柏林强忍着笑低声说“莲心的年纪可以做你的太姥姥的太姥姥的太姥姥的太姥姥了,还叫人小丫头,你还真不要脸了。”
龙纪纲“哦,好像是。”
四人走了一段路,方柏林惦记着时间,就催促大家往回走,只见沿路商铺林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景象。
“对了婶子,这里这么旺,这条叫什么路啊?”龙纪纲冷不丁亲了是是一口,吓得是是花容失色。
“这条路都是我们是家的….包括所有商铺。”莲心脸有喜色。
莲心本以为俩人听了会露出艳羡之色,可是看到二人听了后依旧若无其事,像没听到一般,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她不知道,方柏林自小父母双亡,潜心修研道术,对于生活品质倒也没什么追求,只要吃饱和有安居的地方就好。而龙纪纲太奶奶是满洲镶黄旗的海格格,自幼便听家人描述宫内的奢靡生活,早已听腻了没什么感觉,但由于自身性格性格爽朗,酷爱体育,加上十分热爱警察这份工作,所以好动的她情愿进入警校辛苦三年,也不愿意去从事她妈妈极力推荐的航空公司。莲心的愿意是,方柏林听后会看在是家财雄势大,会对自家小姐另眼相看,百般珍爱。但看到两人的反应后,心内不由得大失所望。
经过那个小巷子,只见有多名伙计打扮的人提着食盒和香烛冥镪、衣服等在进进出出往里面送东西,这时候的方柏林脸上才开始有点笑容。
他低声对莲心说“麻烦莲姑娘把账记好了,回到阳间后把钱给你,对了,钱给你们上面的分号也行。”
莲心连连摆手“方公子别客气,不用了不用了。”
龙纪纲一伸手拦住莲心“你跟我二师叔就别客气了,他最近发财了,你就让他出点血算了,再说了,几百套衣服和一顿酒席算什么,对吧二师叔?”
方柏林本想怼她,我什么时候发财了,想想也就算了点了点头。
“那我替他们谢谢方公子了。”莲心盈盈一拜。
大家继续向前,很快就到了‘朵颐楼’,只见是伟臣、甘力宝等人已经站在门外恭候。
方柏林一见是伟臣,就连连多谢他的赠衣施食之举。
是伟臣摇摇头笑着说“我现在才明白你缘何得罪阎君和黑白二使了,方先生真是古道热肠,侠心仁义。老夫建议方先生还是安身为上,有些事情没必要强出头。对于方先生的忙,老夫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
方柏林看着是伟臣,默默地伸出右手“一万多阴灵就有劳是,是伟臣先是一愕,然后向着方柏林一拱手“本番目睹先生为人,令老夫万分钦佩,先生所嘱之事老夫定当铭记于心、尽力而为。”
是伟臣这次的回复不再是单单的一句‘尽力而为’,而是加上‘铭记于心’四个字。
“上车吧,马车送你们到来的位置上,诸位保重吧!”是伟臣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是走到方柏林身边轻轻地问“不知道我和公子什么时候再见?”
方柏林心中闪过一丝内疚,他知道是是对自己的情愫,可惜自己对是是的感觉仅仅是好友,起码目前维持在这种感觉,对于是是的问题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不忍看到是是失望的眼神,略一沉吟抬起头看着她说“应该会很快,对了,你不是帮是老爷和我一齐监督重新制造冥币吗?”
是是一听,顿时双眼放出华彩,连连点头称是。
是是背后的莲心,狠狠地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又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努力抑制着。
方柏林后退一步,对着是伟臣、是是深深一拱手、一鞠躬。然后走到马车旁,转身再向两父女挥挥手。天空飘着雨丝,打在是伟臣父女和莲心脸上,三人目送着马车远去的踪影,各有各的心思。
马车像风一样驮着众人向前冲,大亨突然指着何东杰和花问柳“祖叔是谁?”
“不知道。”花问柳脸色微变,冲口而出。
“你呢?”流弹看了看何东杰。
何东杰无法回避流弹的注视,嘴里嗫嗫不知在说什么?
“我刚刚看到方先生提及‘祖叔’二字的时候,两位显得很不自然,两位都是明白人,你们的主子在危急的时候扔下你们,你们还打算替她卖命吗?”大亨拍了拍胸前的**。
“问你呢?”龙纪纲突然手一指何东杰,声调高了八度,现场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方柏林察言观色,何东杰似有隐衷,而花问柳则目语额瞬,一脸节黠擅恣模样,当下心里有数了。
“我们之前早有口头协议,你还记得吗?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的话,你别想跟我回去了。”方柏林脸一沉指着花问柳。
花问柳一愣,随即陪笑“不敢不敢”
“第一、今天那女子什么来历?我要你详细说明。第二、你们这次来阴间的目的?第三、你跟‘元罡派’的关系?为什么懂得‘混元典’?第四、祖叔是谁?第五、你们来干什么?”方柏林看着花问柳“只要我觉得你在跟我大话西游,对不起了,老子不陪你玩了。“方柏林边说边做了个推开车门的动作。
“不敢不敢。”花问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