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啊,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的宗旨要把阳间和阴曹地府都打通,创造一个人和鬼都能生存共融的空间。阳间的实体生活空间大了,人类少了许多生活的烦忧,起码房价会掉下去。阴间的先人嘛,也可以时时刻刻享受阳间烟火,到时人鬼共处。”花问柳说到这抬头看了看天空,张开双手像朗诵诗一样“画面该是多么美好啊!”
“放你妈的狗屁,你那‘天道门’简直就是邪教。你也算是道门弟子,不晓得万物负阴而抱阳的道理吗?万事万物皆有阴阳蕴含其中。你刚刚也说了,自古就有黑夜白昼、天地、男女、冷暖等自然现象,人就离不开生老病死之循环,阴是能量的收藏,阳是能量的释放。让人和鬼魂放在同一个空间生活,亏你想得出。我们先拿你试试,这就放你在阴间享受享受”方柏林越说越气,抢过龙纪纲手上的甩棍,一棍戳过去。
花问柳猝不及防,肚子重重地挨了一击,就是有防备,这一下也必须硬吃,因为惹恼了方柏林,真的有可能不带自己返阳间。
“你刚刚说你的师傅林天祖还没死?”大亨一把扶起花问柳。
“师傅早已过世,但是他为了早日实现这个造福人类的宏图,自己的三魂七魄早和那十多万阴灵一起生活。”花问柳捂着肚子满脸戒备。
“少说废话,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流弹边说边从腰间抽出电棍,一按按钮发出了‘劈里啪啦’的火花。
“来考察,考察…….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商机。”花问柳结巴起来。
“各位爷,到地了。”车夫停住了车辇。
“我要去洗手间”一干人等嘈嘈嚷嚷下了车。
“我肚子痛,躺会儿,呆会要走了记得叫上我。”花问柳直接瘫在马车上。
方柏林想想,谅他也不敢私自逃走,既然大家都累了,放松放松也好,就点点头。
王头儿打着灯笼带着两个衙役前后招呼着,一看到方柏林像看到亲爹似的迎上前“方爷您老慢走。”
方柏林手一推“得了得了,你喊我爷啊,这辈份就不知道哪跟哪了。劳驾带这些个爷啊婶啊去洗手间…..茅房去方便方便,谢您啦!”
王头儿一脸讨好“小的之前得罪了您老了,原来方爷不单只是是老爷的朋友,今天你在奈何桥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地府可是鬼鬼皆知啊,连‘五阴破日’你都不怕,小的佩服,还请你老原谅小人之前的莽撞和无礼。”
“好了王头儿,你先带我这班朋友去茅房吧,谢谢你。”方柏林看他一脸马屁样就想发笑。
“OK,几位老爷和姑奶奶,请随小的来。”王头儿点头哈腰,在前面引路。
众人都去了茅房,方柏林不由得四处打量,这是迎宾厅,虽然现在天色昏暗,还可以看个大概,后面是三堂后花园,前面有条百米长的石青甬道,再往前像是大堂,像是大老爷升堂的地方,两侧依稀看到了两排刑具和兵器,堂下有俩跪石,一左一右相隔了两米,想是给原告和被告下跪用的。
正想往前走,忽然听到上方有人叫“恩公,你来了?”
方柏林抬头张望,天色阴沉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候那声音又想起来“恩公,我在你上面。”
方柏林抬起头努力眺望,还是什么也没有,他顺手拿起插在墙上的火把往上照了照,还是什么也没看到,就在他准备撤下火把的时候,被吓了个激灵。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在离自己鼻尖不到三公分的地方,一阵阴风吹来,吹起了死人头上的乱发,霎一眼真令人胆寒发竖、毛骨悚然。
“你谁啊?”方柏林感觉浑身的血液冒着凉丝。
“恩公,是我啊。你忘了吗?上次在树林里,我拜托你帮我申冤的,我我还……让小火子点燃了一棵树,救了你的那个朋友。”那人头飞上飞下比划着。
方柏林想起来了“你那事,不是让你找包拯包大人吗?你没去?”
那人头一听止不住泪如雨下“恩公啊,你有所不知啊,我要告的正是那包拯包希仁。他草菅人命,误判杀了我。”
“那你…..找阎君啊,找我…..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啊?”方柏林突然想起是伟臣的忠告,这个死人头的事不要管也不要理。
“可怜啊…..地府从上到下都没人理我,都躲着我啊……”那人头泣不成声。
“问题是我现在赶着回去,你看你是不是想别的什么方法……”方柏林刚说到这,听到一干人等的脚步声了。
“你在和谁说话?”龙纪纲一出来就双手甩着手上的水“谁带了纸巾,借我一用。”
“龙姑奶奶,这有这有。”一个衙役陪着笑递上一条毛巾。
“小家伙机灵,赶明儿让清朝的海格格赏你。”龙纪纲打趣地接过毛巾拭了拭。
“小的先谢过龙姑奶奶了。”那衙役弯腰致谢。
“你们等等,换我去茅厕了。”方柏林怕龙纪纲再追问,连忙借尿遁,当下快步冲向茅厕,刚刚拉开裤链,身后又传来那把声音“恩公,连你也不管我了吗?”
方柏林当下被吓得一哆嗦,尿了一裤子,赶紧刹车“我说大哥,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恩公息怒息怒,世美无意冒犯,请恕罪。”人头对着方柏林连连做磕头的动作。
“好了,我赶时间,你赶紧的挑重要的说,我尽力而为吧。我可先申明,我未必能帮你什么。”方柏林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恩公,我叫陈世美,是仁宗年间的新科状元兼驸马….”那人头看到方柏林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说你叫陈世美?就是杀了秦香莲和她一双儿女、抛妻弃女、后来死于包大人虎头铡下的陈世美吗?”方柏林摇摇头一幅不可思议的反应,来一趟地府真好,可以听这么多故事。
“是的恩公,可我…..并没有杀秦香莲及一双儿女啊,我是被冤枉的。”陈世美连连摇头。
“你没有杀人,这我相信,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你吹个口哨,一百多位杀手会奋不顾身为你驸马爷去挥刀的。”方柏林饶有兴趣地看着陈世美。
“我承认我贪图富贵,抛妻弃子,但我没杀人。杀手韩琪不是我派出去的。”陈世美长叹一声。
“那会是谁?”方柏林重新拉开裤链。
“赵昭公主,就是招我为驸马的那位公主。韩琪是她从宫里派出追杀秦香莲母子的,后来韩琪可怜她三母子,放走她们仨,自己却刎颈自杀。包拯说我抛妻弃子我认了,但我没有让韩琪杀人,这一点韩琪本人可以作证。”陈世美咬着牙说。
“韩琪现在在哪?”方柏林边说边使劲嘘嘘“我说陈驸马,我跟你不一样,你好歹都有一双儿女,一夫一妻。可我呢,还没结婚,我这宝贝还需要传宗接祖,你说你这个死人头像闭路电视一样,一直盯着我嘘嘘,换谁受得了啊?”方柏林侧了侧身。
“恩公,韩琪现在在给阎君当差,世美不明白,我哪有一夫一妻,这什么意思?世美不敢偷窥恩公,不敢不敢。”陈世美边说边躲在方柏林背后。
“你一个夫人是公主,一个妻子替你生了一双儿女。你刚说,既然韩琪在阎君那里当差,你找阎君把事说明白,再让韩琪给你作证不就完了。怎么还要麻烦我了呢?”方柏林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气,终于嘘嘘完了。
“恩公你不知道啊,这事扯皮都……从我被杀头到现在,你说多少年了,阎君一直推说没有时间,任由我在地府到处大吵大闹,可就是不肯见我一面啊。不单止阎君,所有的衙门一见我都唯恐避之不及。我估计他们都知道是包拯误判了,可问题是地府不管哪个朝代的衙门都不接我的状纸,所有的官员都避着我。我知道他们是觉得我死不足惜,但包拯一生清廉,美名誉世,受万民敬仰,无论阳间还是地府,早已把他塑造为神灵的化身。阴间几千年了,谁都不愿意亲手去摧毁这个神一样的光环,虽然都知道这当中会有隐情。”陈世美摇摇头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你找我,关键是我说的话,在地府管用吗?这可是得罪人……得罪鬼的活儿,尤其是把地府全部当官的鬼都给得罪囖。”方柏林心里把整件事都过了个遍,心中有了解决的方法。
“你在阳间是律师仗义执言、你跟是家老爷子也有交情、还有你也是道家弟子,也许你不知道吧?你刚刚在‘奈何桥’这么一走早已名震地府了,千万年来,有哪个阳人能在‘奈何桥’上来去自如啊,还有你能避开阴间万年一劫的‘五阴破日’,足以显示你的……”陈世美担心方柏林不答应,使劲的吹捧。
方柏林不耐烦了,用手势制止了他“好啦陈驸马,此事我答应去办…..尽力而为吧。你就好好休养生息,不要再到处吓人了,我也要走了。对了,你上次哪个帮忙烧树给我朋友取暖的兄弟叫什么?”
“他叫小火子,是……”陈世美还想说下去,方柏林不耐烦地摆摆手“记住了,以后再当面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