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些天不见,倒是越发的意气风发了。”沈婉婉道。
“这说的是哪门子话。”司徒烟烟有些抱怨似得说道。
沈婉婉略略皱了皱眉,仍旧懒洋洋靠在一旁道:“姐姐,请随意坐吧。”
“听说妹妹病了?”司徒烟烟殷切的问道。
“没有呢。”沈婉婉兀自摇了摇头道。
“那便最好,可担心死姐姐了。”司徒烟烟笑道。
“姐姐客气。”沈婉婉有些有气无力道。
“我听着下人们无意说起,说是太子殿下天天往妹妹这儿跑,只当是生了什么大病,可吓死姐姐了,如今瞧来倒也还好。”司徒玉纤别有深意道。
“姐姐多虑了,殿下来也不过是为了诉几句家常,他近来公务繁忙,恐怕也恼的很,休要休息,姐姐且多多照顾便是。”沈婉婉道。
“这是自然,只是,他公务繁忙的连家都没时间回,竟还有心思到妹妹这儿来休息,呵呵,姐姐倒是没什么,只是外人瞧着,恐怕……”司徒烟烟欲言又止道。
“姐姐疑心,你我姐妹一场,他也算是我的姐夫,这些我自是明白,时刻牢记的。”沈婉婉皱眉道。
“恩,只是外人瞧见了终归不好,不是吗?”司徒烟烟道。
“姐姐有什么话直说。”沈婉婉皱了皱眉道。
“我希望妹妹能与殿下不再往来,姐姐也不想为我们三人图增烦恼。”司徒烟烟正色又淡然道。
“姐姐真是良苦用心啊。”沈婉婉苦涩一笑。
“妹妹既是知道姐姐的良苦用心便好,姐姐也是无奈啊。”司徒烟烟愁眉。
“恩。”沈婉婉略略点了点头道。
“妹妹这便是答应了?”司徒烟烟喜道。
沈婉婉不再说话,复又点了点头。
不见,那便不见吧。
沈婉婉心中暗道。
二姐,若是太子再来自己不制止呢,她可会对自己动手?沈婉婉思绪万千。
次日秦瑜果然便又来了,手里提着精致的碗,冒着热气的粥。
沈婉婉靠在软榻,淡淡一笑道:“来了?”
“恩。今日可好些了。”秦瑜骤然眸中狂喜,因着面前之人总算是不像前几日那般了。
“好多了。”沈婉婉道。
“那,吃过了吗?”秦瑜瞧了瞧手里那碗粥,尴尬道。
“恩。”沈婉婉淡淡道。
秦瑜神色一暗。
“近日,挺忙的吧,我倒是多谢你费心了。”沈婉婉道。
“还好。”秦瑜揉了揉太阳穴道。
“看到你这样,我便安心了。”秦瑜道。
“恩,以后我不会再这样自暴自弃了。你公务那么繁忙,不必再来了。”沈婉婉淡然道。
“你这是?”秦瑜略略惊讶。
“我对殿下,恐怕只有兄妹之情。殿下向来是知道的。”沈婉婉复又道。
秦瑜眉头微微一皱。
“我不过想着得不到你,可是每日里看看你却也不错呢。既是如此……恐怕你恼了我,那好吧,只要你开心便好。”秦瑜用深深地,别有用意的眼神望着她。
沈婉婉只觉得背后长满了针眼,万分的不舒服,却也只能强自镇定。
“殿下,有紧急军情。”蓦地,外头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片刻,便喘着粗气将一份奏折取了过来。
“哦?”秦瑜眉微扬,顺手接过。
“什么?找到他了。”秦瑜先是一惊,复而大喜道。
“恩,据说是在一家民宅找到的,十分隐蔽,羽林卫发现异常之后蹲了几天才敢行动。”那侍卫又道。
“这下,他可跑不了了。走,随我瞧瞧去。”秦瑜意气风发道。
沈婉婉听得分明,她第一次见到秦瑜这样的眼神,是王者的绝世霸气,而非初见那是的温文尔雅的邻家书生。
看样子,秦玥是被抓到了。
想来也是,秦都早被封锁,怎有可能逃出去呢,不过是一场瓮中捉鳖罢了。
沈婉婉思忖,她哪里知道,这一次,不仅是秦玥的大祸,也是她的大祸。
就在同一天,她在屋里泡着茶,神清气爽,骤然,冲出几个羽林卫将她抓住,说是要去见秦瑜与秦苍。
富丽堂皇的盛世宫殿,不复昔日的纸醉金迷。
大殿之上是秦苍苍白而虚弱的脸,以及一旁秦瑜担忧的神色。
大殿中央,二皇子秦玥恭敬的跪倒在地上,一旁,是抿着唇的沈婉婉。
“公主,多日不见,倒是悠闲啊,听说刚还在泡茶?”秦苍有气无力道。
“父皇……”沈婉婉凝眉。
“秦玥,将你方才的话自个儿再说一遍。”秦苍道。
“是,父皇。那日下毒时非是儿臣,儿臣真是蒙受了天大的冤枉,这一切,明明皆是这个假冒沈亮嫡女混入我朝后宫的细作干的。”秦玥看了一眼沈婉婉道。
沈婉婉咬了咬唇,只听他接着说下去。
“当日,吏部尚书沈亮一家中了蛊毒,苦求无医,这细作便出现救了他们一家,又正值选秀,这细作便顺带冒名顶替,恐怕这蛊毒也是她下的,自导自演,便以吏部尚书嫡女的身份混进了后宫。奈何父皇却并没有留下她,她便又使妖媚计策,封了这劳什子落仙公主。然,她竟还不满足,为了荣耀,竟对父皇下蛊,又治愈父皇,企图得到赏赐,当真歹毒无比”秦玥道。
“你血口喷人,那你与夷疆人的书信往来作何解释?那明明是你的笔迹,父皇与我都是认得的。”秦瑜冷然道。
“哼,那不过是有人想要陷害与我,一个笔迹而已,谁不能模仿?我知道你们不信,特特找来了证人,去把她压上来。”秦玥对着身后一人道,复又用毒蛇一般的目光看向沈婉婉。
片刻,两名随从果然拉了一名女子过来。
沈婉婉将眼看去,却是一惊,此人,正是沈夫人的贴身婢女,许久未见的梅儿。
“梅儿,你自己交代吧,若是有半句假话,下场你是知道的。”秦玥狠戾道。
梅儿瞧见四周,皆是天潢贵胄,不由得吓得腿软跪了下来。
沈婉婉却是越发的心惊,眉头深深蹙起。
“没关系,你且老实说了便是,不用怕。”秦瑜安慰道。
梅儿怯怯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婉婉,沈婉婉拧着眉头,只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颈项,看似十分随意。
梅儿却是目光一滞,到口的话缩了回来,咬了咬唇复又拜了三拜,道:“陛下,陛下,二皇子要我做假证,说我们家小姐是假冒的,还请陛下明鉴。”
“你!”秦玥好似毒蛇一般犹疑的看了一眼她。
沈婉婉却是一阵冷笑,这一回着实是驳对了。
当日,梅儿中了蛊毒,她以自己的鲜血救了她,那尸蛭便从梅儿的颈项间喷了出来,这番的记忆深刻。
再者,不敢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想来她也要考虑是不是要恩将仇报的。
“二哥哥,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沈婉婉随意道。
秦瑜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当初说的说得好好的,好!好!你厉害!”秦玥半弯嘴角,邪笑道。
沈婉婉则是一派淡然,临危不惧。
“二弟,知错边改善莫大焉,这下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秦瑜道。
这一场危机终是解除了,呼。
“父皇,我还有证据!”哪知,秦玥竟又朗声道。
“哦?快说。”秦苍不耐。
“快把芸儿给我叫上来!”秦玥道。
沈婉婉却是身子一僵。
芸儿。
莫非是司徒玉纤身边的那个芸儿?
片刻,果然又有人将她带了上来。
芸儿见状,跪拜众人之后,一个怨念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沈婉婉道:“陛下,你们要为我家主子做主,这贱人,原不过是我们王府里的一个小丫鬟罢了,奈何得到我家王爷的宠爱,便飞上了天,嚣张跋扈,不把我家主子放在眼里,三番四次的挑衅,我家主子只能暗暗忍受,哪知这贱婢越发的张狂,竟说要取而代之,我家主子无奈只得将之趁着王爷不在赶了出去,哪知道,竟惹出了这番祸事。她当了公主,便以为飞上了枝头当了凤凰,便天天来我家王府嘲讽我家主子,我家可怜的主子临死之前都被她气的病了,呜呜呜……”
说着芸儿则是一阵啜泣。
沈婉婉暗自叹了口气,这颠倒是非的本事着实倒是学了她主子的十成十,这番神态举止,皆是无错,她倒是洗到黄河也难洗清了。
“哼,落仙公主,着实是个神人啊,之前我三弟大婚我便好似见过你,只是一直觉得眼熟,也没瞧出来,你倒是装的好,联合别人,竟还想陷我于不忠不孝不义之地,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秦玥舒心的冷笑道。
秦瑜也是知道真相的,此刻却是帮不了她。
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实,恐怕便无法翻身了,然,此刻,一切的矛头皆指向了沈婉婉。
“父皇,还请父皇恕罪。”沈婉婉蓦地跪倒在了地上。
秦玥笑的更是欢快。
连一旁的芸儿也是暗暗露出鄙夷的神色,这贱人,终于被她踢了下去,为自己主子出了一口恶气,她凭什么做公主!自己就是一个小丫鬟呢?贱人真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