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骂了好一会,吴山擦了擦眼泪,默念道:“进去。”
刷的一下吴山从房间里消失,接着出现在储物空间里,不现在不能叫做储物空间了。跟从前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不同,此时的空间变化太大了,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灰蒙蒙的天空变蓝了,灰色寸草不生的土地,也变得黑黝黝的,有山,有湖,有小溪,有大海,还有一个不停冒水的泉眼,泉眼旁有一块黑色的镇府石碑,除了生命,这里仿佛大海中的一个巨大的孤岛。
吴山站在泉眼旁边,摸着镇府石碑感受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同时也明白储物空间变化的缘由!
这个储物空间原来是一个洞天世界的雏形,上古时期被一个大能炼化,一点点向真正的世界进化,不过这需要漫长的时间。随着灵气消失,这些大能也纷纷离开这座星球,去寻找新的灵地,这个洞天世界雏形因为没有灵气吸收,就成了一个鸡肋,最后被大能随手撇弃。
时间悠悠,没有灵气吸收,洞天世界渐渐退化,被吴山机缘巧合下打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洞天世界的临界点。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的洞天世界,因为没有灵气吸收,在加上吴山频繁开启,终于坚持不住,退化成了福地,也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对吴山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跟洞天世界他仅能利用一个边角不同,退化后的福地彻底归他所有,在这里他就是神,可以为所欲为!
于是吴山飞了起来!
这是一处天圆地方的福地,有自己的小太阳,小月亮,因为曾经是世界的雏形,因此远比一般的福地大得多。吴山飞了一圈,感觉这座岛屿,要比东三省大得多,这也是福地里唯一的一块大陆。
这块福地还是可以晋升的,大陆也可以扩大,甚至有机会重新成为洞天世界,当然那需要大量的灵物,可是很多东西吴山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些都不是吴山关心的,当他确认可以将生命带入福地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翻身了!
原来得到这个储物空间后,吴山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在里面开荒种地,可惜当时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无法存活,就连一根草都长不出来,他还想过将这个秘密告诉家人,可是除了他谁也进不去储物空间,也幸好当时他没有那么做,否则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后果。
如今不同,福地不仅能存活各种生命,甚至需要各种生命促进福地的进化。
可惜当初放到储物空间那些钱跟货车,通通消失不见,化作世界的养分,否则他现在就可以翻身了。
有过得到储物空间的经历,又经过半年多的风风雨雨,吴山比当初成熟很多,抗压能力也大了很多,很快他就适应这匪夷所思的情况,转而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重新跑长途运输?不,不能再那么做了,摄像头越来越多,出行越来越方便,监管越来越严,在像从前那么做太容易暴露了!
看来要好好利用这个福地!
吴山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露出一副深邃的笑容。
念头一落,吴山闪身出了福地,他打了个冷颤,急忙将棉袄穿上,尽管大炕已经暖洋洋的,炉子也烧的红红的,但是屋子太久没住人,还是冷冰冰的,跟福地世界里二十五六度的气温无法比拟。
吴山下炕穿上棉鞋跺了跺脚,拉开房门,顶着大雪去了仓库,他没记错的话,仓库里还有很多当年留下的种子。果不其然他在一个鞋盒里找到当年留下的各种种子,他将这些种子通通撒到了福地里的黑土地上,接着灵泉从空而降,灌溉着这些种子,很快这些种子开始发芽生长。
见到这一幕,吴山更加有动力,他顶着大雪,一步一蹒跚的朝后院山坡走去,那里的山坡上有着一些果树,还是他当年上学时种下的。
山楂树,苹果树,樱桃树,李子树,不是很多,只能吃个新鲜。
每当吴山将手搭在树上,这些果树就被收入福地,后来连杨树,松树,榆树,都被吴山收拢很多。这些本来干枯的果树,在落入黑土地,灌溉上灵泉后,很快开枝散叶,本来七八米的松树,足足窜了十几米,个个高耸着,光秃秃的山坡马上变成了密林。
足足在山林里跋涉了一个小时,吴山才意犹未尽的往回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汪汪”“汪汪汪”的狗叫声,房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吴山眼睛有些干涩:“山河,你怎么上来了。”
“看到烟囱冒烟,就知道你回来了。房子好几年没住人,什么都没有,给你捎了一些吃的喝的过来。”刘山河狠狠拍了拍吴山的肩膀道:“大哥,我没大本事,也就这点能耐了。”
吴山冰冷的心有些暖:“啥也不说,我都记在心里了。”
刘山河笑笑跟在吴山的后面,一起进了屋子。
一进门,吴山就看到客厅里的一袋子大米,一桶油,一大扇猪肉,两只鸡,干蘑菇、萝卜,土豆,白菜,还有几颗腌好的酸菜:“这么多够你扛的。”
刘山河不在意的道:“雪太大了,找不到路,要不然就给你拉一四轮子(农用车)上来。菜窖里满满当当的,再不吃就坏掉了。你这地我白种了三年,钱你不要,总不能让你连口吃的都没有吧。”
吴山挥挥手道:“说那些就见外了,整点?”
“整点!”刘山河将棉袄脱掉:“你去搬点柴火,水闸拉上,我炒几个菜,这路太难走了,浑身冷冰冰的,不喝点下山我都没力气。”
吴山点点头道:“手生了,你做也好,刚才我到后面把水闸拉上了,你看看有没有水,这些年没通水,希望管道还能用,否则就要挑水吃了。”
“知道了。”刘山河拎着菜进了厨房。
吴山去仓房抱了几捆柴火,回来将大锅点燃,那边刘山河已经将水缸抽满水,拿着唰梳刷锅,很快锅里油热,刘山河将切好的大肉块扔进锅里炒了炒,添上水,切了两颗酸菜。
“离了?”刘山河道。
吴山苦笑一声,点了支烟,递给刘山河一支:“离了,净身出乎,房子车女儿都归她,每个月一千生活费,债务都是我的。呵呵,净身出户,干净利落。”
刘山河骂了句,恼怒的道:“你爸妈他们一手不伸?”
吴山挥挥手:“不提他们,我也想明白了,他们把我养大,我这也算还了养育之恩。以后我就当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他们也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哥哥,过得好过得坏都看他们自己的。反正我当初给他们的,省点花够他们过后半辈子的。我呢,也落个清净。”
嘴上这么说,吴山眼泪险些掉下来,摊上这样的父母,他的心是真的伤透了。
说起来,吴山并没多么怨恨自己的妻子,她毕竟陪着吴山坚持过,后来要不是他那个小舅子整天鼓动,岳母岳父也生怕被他拖累,未必会离婚。
没办法谁让他娶了个扶弟魔,当初也没认清楚小舅子的真实面目。要是父母能掏钱,弟弟妹妹伸把手,他在卖掉两套房子,将藏起来的钱取些出来,轻而易举就能把债务还清的。
可惜他的家人在关键的时候都选择冷眼旁观,他又能埋怨谁呢?
“囡囡,跟她妈了?”刘山河有些心疼的问道,他知道吴山最在乎的就是女儿。
吴山“嗯”了一声:“跟她妈好,债务我扛了,不影响她的生活,我岳母还能帮着照应点。不过我也说了,她要是再婚的话,女儿我带走。”
“这样也好,毕竟是亲妈,亏待不了她。”刘山河叹了口气。
吴山笑笑:“行了,别弄得那么深沉,我都没事,你叹什么气?不过老刘,地明年是不能给你种了,我现在就指着这一亩三分地翻身呢!”
“靠,你这不废话,不过真的想好了,回来种地?”刘山河担忧的道:“你十几年没种地,还能干得了农活,那么多饥荒(债务)指着种地还,什么时候才是头?”
吴山看了看左手的胎记,自信的道:“用不了多久。我有个整体规划,具体怎么干还没想好,不过开春的时候需要你帮忙张罗点人,怎么说你也是村长,有些事还要你出面。”
“少废话,需要我做什么,倒是打声招呼。村里现在正是咱们这帮弟兄说算的时候,你当初没少拉扯大家,嘴上不说,大家都搁在心底呢。今天是我先上来,看着吧,明后天你这里少不了人。”刘山河道。
吴山沉默了一阵,谁知道呢,经过这半年他对人的期望已经变得越来越低,走着看吧,要是真有伸手拉他一把的,他绝不会忘记,也会帮衬对方的。
酸菜炖肉、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白菜炒木耳,四个硬菜一人一瓶白酒,两人往炕上一坐,就开整。刚喝了没两口,院子里的狗叫起来,两个壮汉一人扛着一个麻袋,骂骂咧咧的拉开门进来。
“靠,我就说这两犊子喝上了,果不其然。”吴云来将麻袋放到客厅,拖鞋就上炕,吴国盛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烧鸡扔到炕上,接着掏出一个硕大的猪头:“我把猪头扔锅里热一热,你们先喝着。”
吴山掏出两瓶酒,给两人启开:“你们怎么上来了,没打牌。”
吴云来喝了一大口:“大哥你回来了,还打个屁。看到烟囱着了,我跟国盛就去买东西,幸好今天是十五,乡里还有些吃食,否则就扛着大米上来了。”
吴国盛摘下帽子:“大哥,你也不早打声招呼,否则哥几个早把房子给你拾到出来了。喝完酒跟我下山住,你这被褥放了好几年,都不能用了。”
吴山摇摇头:“没事,西屋大炕也点上了,炕个半天就能盖。说实在的,哥几个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没脸面进村子。十五没过,灰溜溜的回来,像条丧家之犬。要是碰上一两个拿我打趣的,我真怕自己压不住火。”
三人一听,心里都有些发酸,去年还不是这个情况,想想自从吴山下学打工,什么时候落到这不田地了。这十多年提起吴老大,谁不竖起个大拇指,如今沦落到独自蜷缩到荒山,他们真是说不出的难过。
吴家村是个大村子,几千口人,吴山是他们这一辈的老大,走到哪都是一口一个大哥,如今看到心目中的大哥这幅模样,兄弟几个险些落下眼泪。
“别啊,大过年的,哥几个可别给我整马尿!我是落难了,但还是个爷们,哪跌倒的就从哪爬起来。”吴山灌了一大口酒:“来,吃着喝着,今天啥也别说,就好好喝酒。”
“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