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老宅。
昨晚折腾得狠了，四口人都起晚了。
刚起来，就闻到隔壁传来的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瞬间勾得几个人同时吞口水。
柳镇山心不在焉的洗漱，依然摆着老秀才的架势，怕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柳林氏则是昨天被整得狠了，即便馋的流口水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平野在县里读书混日子，直接寄宿在先生那里，交了伙食费，吃喝方面比在家里强得多。这会儿虽然也嘴馋，却不至于受不了。
唯有柳诗茵，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昨天刚刚吃了亏，这会儿还是被肚子里的馋虫支配着，冲到外面用力地抽了几下鼻子。
“娘，大哥家里炸猪油了，这是炒油渣的香味儿，我想吃！”
油渣！
柳林氏控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却不敢造次。
带着三分羞恼地瞪了柳诗茵一眼，她道貌岸然地呵斥：“油渣就油渣呗，又不是没吃过。看看你那副馋猫的样子，一个大姑娘也不知道矜持一点。”
柳诗茵被自家老娘骂，委屈得不得了。
一甩毛巾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隔壁更加辛辣的味道随风而来，带着几分辣，带着几分香，勾得老宅四口人越发的坐卧不安。
就连做饭都像是没了味道。
柳诗茵又走出来，用力地深呼吸，闻着味道解馋。
可惜，越闻越馋，心里火烧火燎的。
就在这时，柳弯弯当先，柳平川和李素娥并肩在后，三口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柳诗茵眼前一亮，转身冲进房里。
“爹，娘，大哥和大嫂从地里回来了，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去他家吃早饭吧！虽然签了分家文书，可是爹和娘是长辈，去他们家串门吃个早饭，他们总不能赶我们出来吧！”
柳林氏心动了。
柳镇山咳嗽了一声，摆着老秀才的谱，矜持地点点头。
柳平野也满心期待，毕竟，隔壁的香味儿实在是勾人得很。即便他在先生家里伙食并不差，也没有闻到过这么诱人的香气。
一家四口商定之后，便掐着时间走出院子。
正好和柳平川夫妻碰着正着。
“爹，娘！”柳平川夫妻同声打招呼。
柳镇山背着手，威严地看了一眼柳平川，点点头之后，便眉心微皱地挪开目光。
柳平川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他有记忆得早，三岁左右的记忆还有模糊的印象。
那会儿，父亲读书之余，总是会把糖宝扛在肩上，带着他在村子里散步，有时候还会带他去野地里采果子。
父亲去镇上的时候，也总是会带零食给他吃。
女时候，父亲把他宠成一个宝。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有了二弟？
还是有了三妹？
亦或是父亲一次一般一次秋闱却屡试不第？
柳平川不记得了。
只知道，自己一点一点成了父母眼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孩子。
连带着，妻子儿女都跟着受了很多的委屈。
来自于父母的，弟妹的。
他的至亲之人，给他挚爱妻儿的，却是太多太多难以回首的难堪。
柳平川垂眸，挡住眼底的涩然。
柳诗茵完全没有留意到柳平川的心情，她笑嘻嘻地凑过去，拉住柳平川的手臂摇了摇，娇声道：“大哥，我闻到你们家做好吃的了。昨晚有客人，你们不好叫我们过去吃，今天早上总可以了吧！”
柳平川、李素娥：……
他们想说不，可以么？
柳林氏：“这种事情还用问，你大哥大嫂那么孝顺，有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忘了爹娘。走了走了，这么晚还没吃饭，饿死了。”
母女两个人脸皮奇厚，一唱一和，就这么跟着进了柳平川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