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火过后“新城”只有两股势力,风家,城主,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也不是他下达的命令,所有的帐,都算在他的头上,故事就是围绕着他,所有的事,都是他的事。
“你不想斩草除根吗?”李飞看着叶心眼神变得冷漠,口水不在流,原本很脏乱的一个人,此刻看起来,有一股可怕的气息,冲出身外。
“如果阳光足够大,又何必在乎一颗小树,即使它能生根发芽,那又能怎样呢!难道它能改变一片森林吗?”叶心看着他充满同情,突然间他又想到高湛,现在的李飞有几分他的样子,当然只是有几分,和高湛比起来,还是差很远。
“有时候我不知道,该谢谢你,还是恨你,如果不是你出现,或许我只会在这种地方称王,现在看到过去的自己,有时候觉得挺好的,有时候又觉得好想笑,甚至觉得可悲。”
这是一种自我审视,当一个人有这种意识,他的成长必然是可怕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
“谁的过去都很美好,毕竟那是昨天,对于许多东西,是好奇与冲动的,处于懵懂,所以昨天很美,同样很可笑,今天看昨天都是这样,可是明天来看今天呢!今天就是明天的昨天,其实曾经我也想回到过去,我总觉得那才是,我该有的生活,可笑的是时间已经过去,我们都活在今天和明天,而不是昨天,如果一味的让昨天填满,那么今天的你过得很可悲,甚至是可怜,时间都抛弃了你,然而你还走不出来。”
叶心说得很是悲伤,谁对昨天都是美好的,不管你有多大,经历多少事故,就是对昨天,有一种情怀,美好的情怀。
“所以我不知道,我要不要谢谢你。”李飞看着叶心,原本平淡的眼神,多出一丝敬佩,叶心绝对是他见过,人格魅力最大的人,此生能遇到这样的人,没有白活。
“你该走了。”
“是,我该走了……”
叶心的“你该走了”带有一丝悲凉,然而李飞的“是我该走了”有一种孤独。
然后他就走出去,依旧是傻子般的走法。
叶心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脸的忧愁,这个世界又多出来一个孤寂的心,成长带回来的,不仅仅只是沧桑,还有孤独,就像被年轮抹去的时间,剩下的只有苍老。
叶心又想起那句话“其实人的一生,多半都是在孤独中度过,如果能有一点幸福,请好好珍惜,因为幸福来之不易。”这一世,他就是这样做,尽可能的活成那样,最少不能犯下太多错误。
叶心长长的吸一口气,一脸的忧愁,江湖哪有那么平静,活着,真没有人们想的那么简单,为了活着更是不容易。
“你说我们为何要拼命的去换那一世忧愁。”风尘世走过来,看着李飞的背影,同样是一脸的忧愁,他们的谈话,他当然听到。
很可笑的一件事,拼命的换一世忧愁,最可笑的是去拼命,换回来的却是一世愁。
“就因为有太多的以为,你的曾经不就是这样吗?以为大人物很好当,以为所有的事,自己都能承受下来,以为明天会很好,最后呢!都只是你以为而已。”真是情绪一上来,他必须说完,很是可怕。
“曾经有一个女孩,抱着一个男孩哭了很久,那时候,男孩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人,你觉得可不可笑,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安慰别人都不会。”他说着说着,居然冷笑起来,这本就是一个笑话,很是好笑的笑话,风尘世并没有笑出来,一点都不可笑,他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却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他听,很认真的听他说,故事并没有完。
“那个男孩恨自己,恨自己不成熟,恨自己不会安慰别人,因为喜欢她,非常的喜欢。”这是一个悲剧,一个让人发抖的悲剧,面对一个你喜欢的人,当她抱着你哭,你却连一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是有多痛苦。
“那个时候,男孩觉得成熟很好,渴望成熟,想成熟,从那天以后,男孩拼命的去经历一切,拼命的去成长,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他都去经历,去尝试,有人问那个男孩,你为何要去经历那么多的事故,那个男孩总是说,因为我想爱她,给她点安慰。”
很美好的一个爱情故事,风尘世依旧在听,这一刻,他不想故事那么快结束,脑海里浮现出,男孩和女孩,一起幸福到白头的画面,可以说他不想听结果,是的如果故事到这里,就是结局,多好呢!
可是真是结局吗?当然不是,叶心说的故事,结局多半是可悲的。
“最后男孩成熟了,当他回去安慰那个他喜欢的女孩时,他发现他又错了,女孩告诉他,其实她要的,不是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想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那个怀抱有温暖,然而他却是连手都没有伸出去。”
这是一个悲剧,一个自以为的悲剧,如果当时男孩,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女孩,风尘世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就因为男孩以为,女孩需要安慰,才发生的悲剧,以为而已,一个人的以为,可见有多可悲。
“后来男孩不需要别人为他落泪,因为成熟的人,不需要自己爱的女人,为自己流泪,可惜在他身旁的人,不再是他曾渴望的那个女孩。”
一个自以为的故事,一个可怕的悲剧!
多少事,都是这样来的!
多少人就是这样走散开的!
“那个男孩,不会是你吧!”风尘世看着叶心,满脸的不敢相信,如果是别人的故事,他能说得那么心痛吗?叶心并没有说话,有时候没有说话,就表示默认。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女人,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畜生,讲真的,一直怀疑你的取向。”风尘世刚说完,叶心一飞脚踹出去,气得不行。
“老子喜欢女的,女的,人。”他么的气人。
风尘世当然是让开,叶心的脚,然后故事就发展到骂街的阶段“怎么就认识你这样的傻叉。”一肚子的火。
“你又不是什么好鸟,除了我这样的人,谁他么稀罕认识你,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像一个人样。”
叶心瞪着风尘世,从未见过如此欠抽的人,好在眼神不能杀人,不然风尘世绝对死无全尸。
“是不是比你帅,而且我告诉你,我喜欢女人。”风尘世一副,君子坦坦荡荡的样子,看着真恶心人。
叶心懒得搭理他,真他么不要脸,越看越觉得心烦,直接走向他家去,风尘世屁颠屁颠的跟着他,满脸的疑惑,去他家干嘛。
“你不会要去打劫我家。”看叶心的样子,确实有这样的决定。
“是的。”浪而不贱的笑容,既然是离开,不带点东西,怎么好意思,而且他那么穷。
“好想法,那还等什么呢!走快点。”风尘世对于洗劫自己家,居然很是激动,可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两眼发光,脚步比叶心快很多。
有风尘世的加入,洗劫他家,就变得无比的方便,而且路很熟,不带被人发现。
风正一不小心就问候叶心家祖宗十八代,顺便问候一下风尘世家的,听到这个消息,久久不能平复,他几十年的库存,居然被两个人洗劫,心那个痛,就差没有气死过去,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杂碎呢!他么的,居然带着外人,洗劫自己家,有这么当儿子的吗?
这是要造多大的孽,才能生出这么个儿子,真是越想越来气。
“没想到,你打劫自己家,不是一般的狠。”叶心今天又教风尘世一招,易容术,跟着雪村当然学到精髓,两人化成年迈的老人,漫步街头,至于打劫来的银两,当然是换成银票,放在兜里。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想我爹他会明白的。”你爹正问候你家祖宗十八代,你可知道,甚至下达命令,遇到两人,打断腿抬回去,几十年的库存被洗劫,放谁身上都不能接受。
狂徒收到消息,本就一阵狂笑,非常的开心,风家被叶心洗劫,实在是太兴奋,不由的觉得叶心做得对,早该如此做。
等他看到有人送字条过来,又是摔桌子,又是骂人,简直比被人挖祖坟,还要痛苦,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嫁妆”
就单纯的两个字,写得歪歪倒倒,一看到这样的字,就能想像出,那一张恶心自己的面孔,非常的欠抽。
“给我全城追捕,见到几人杀无赦。”居然敢洗劫他的库存,不是找死吗?老子女儿都跟你走了,你他么还洗劫老子家,有天理吗?
“杀……”
“给我找,每一个出城的人,给我盯好。”
“杀……”原本到他们这个年纪,不容易动怒,然而他又把字条撕碎,就差点放嘴里往下咽下去。
两个老人看着城墙上贴的告示,很认真的看了半天,其中一个老人,咳嗽几声很是削弱的声音说道“曾经我和他长得一样。”说完又咳嗽起来,那张皱纹满面的脸,真看不出来,曾经他能像画上的他们一样帅。
“哎……”另外一个老人断断续续的气息说道“曾经我比他们帅好多,老了,人老了。”原本看告示的人,赶紧离他们远一些,生怕二人站不住,倒在地面上,对于他们说的话,没有人搭话。
“老家伙,走吧!”老人“咳咳”咳嗽起来,杵着拐棍一步步走向城外,托着年迈的身躯,让人感叹岁月无情,时间流逝得太快。
“老不死的,你等等我。”后面的老人,断断续续的语气,似乎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就快要离开,对于这样的友谊,又那么让人崇拜,人的一生有如此朋友,该有多好。
两人慢慢的走着,每一步都很费劲,老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可怕的事,人为何要老呢!如果一直青春年华,该有多好。
“指令。”
一个年迈的老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前面的三人,她们的伪装,无非就是穿得破旧一些,外加上戴一个面纱,对于一个老江湖,完全没有过伪装,能不知道是三人吗?以后的路还很长,看来要教她们一些东西。
“小桥流水头。”另外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完头又往下垂。
梦竹满脸惊恐的看着两人说道“黄昏待你。”
“我们去哪里。”有神无力,感觉说完这句话,然后他就会死去,老得不行的人。
三个人看着面前的二人,眼珠都快掉出来,简直不敢相信,不管是他们的形态,还是语气,完全是一个老人该有的,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样子。
“你们真是那两个人。”灵语简直像看到鬼一样看着他们,即使人就在面前,依旧不敢相信,就连他们的手都非常的老,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青春的气息。
“小姑娘,你说的那两个人,是那两个人,老家伙走吧!老了,也该死了。”老人缓缓开口说道,看着落下山的太阳,正如同他们一样,该离开了。
“叶大哥,真是叶大哥。”雪女又跑过来拽着他“叶大哥,你怎么变老了。”很是心疼他。
“我要和叶大哥一样,一起变老。”这句话很美,听得叶心有些心动,满脸温柔的看着雪女,一个女孩不介意他变老,可见有多爱他。
“这里并不是很安全,走吧!”叶心恢复到以往的声音,毕竟正有人看着他们,他感觉出来,不是本地人,他们的伪装没有问题,那么就是盯三人的。
“我断后。”风尘世淡淡地说道,他的剑本就藏在衣物里,既然有人敢盯着他们,不杀几个人,怎么对得起自己,由于开过光以后,他也就变得可怕。
几人走出去,一路风餐露宿,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回来,不过有过第一次离别,所有的人都没有那么伤感,当然也没有那么激动,除去雪女以外,谁都很平静。
叶心让风尘世送银子去灵语家,然后他又送点给梦竹的娘,反正都不是自己的,送自然很多,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好让她们安心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