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董寒内心竟有些雀跃,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当真。”
竹暄言应声,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告诉董寒当年自己所犯下的罪,她怕,也不知怎么跟他开口。
后来他们就像从前一样,泛舟湖上,董寒舞着剑,她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点评几句。
董寒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睡着地竹暄言,唇角微勾,看着清澈的湖水,心情大好。
他已经很久心情没有这么好过了,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竹暄言说的话,纵是他心里仍有疑虑,但是也他也愿意信的,看着肩头酣睡的竹暄言,就算是个假象,他也宁愿她能骗他久一点。
忽然,天空下起雨来,董寒连忙从空间取出了一把油纸伞将它撑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为竹暄言撑着伞。
这空间是是他家传玉佩得的,当时他虽然被渊姬她们救了回去,但彼时他没有爆发异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他们的队伍里却已经出了好几个异能者,再加上他是被渊姬救回来,他们自然是看他不顺眼。
想起那些屈辱,董寒握伞不由紧了紧,不过还好,天不亡他,谁能想到,这个从他出生就带着的玉佩竟然是一个空间。
这空间里有一眼灵泉,可洗涤人的体质,也因为有了这个空间,才可以让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变异出雷系异能。
小船顺着湖水的方向划的越来越远,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会停下。
岸边,霜晨月撑着油纸伞看着那对相依在一起的男女,眼眸一滴泪落下,和雨水混合,了无生息。
他转身朝着反方向走,松开伞把。
洁白的伞落在地上,粘上泥污。
霜晨月闭着眼,任由那些有毒的雨一滴滴地侵袭着身体,可身体上的疼,却终究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不明白,明明他已经做的够努力了,为什么就是抵不上董寒在阿言心里的地位。
阿言喜爱兰花,他便日日在自己身上挂着兰花香囊,唯愿她能够爱屋及乌。
他扯去腰上的兰花香囊,将它紧紧抓在手心,将它扔在地上。
霜晨月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而远处撑着伞的月影看到这一幕,连忙跑了过来。
“少主,下雨了,你怎么能不带伞。”
月影连忙给他撑着伞,查看他的伤,当看到他的手和脸都已经被雨水灼的不成样了,月影也红了眼眶。
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从小到大,都是他一直在陪着少主,这样的场景,他只在小时候看过一次。
黑黑的灵堂,当时小小的少主,跪在棺木前,固执的跪了一夜,没有一个人陪他,就连自己也被拦下。
月影连忙施展治愈力给他治疗伤势:“少主,好好的,怎么能这般作践自己。”
霜晨月恹恹地开口:“月影,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盼她能回头看看我,如今看来,怕是等不到了。”
回到卧室的竹暄言却在书桌前斟酌着合离书怎么写,她已经和董寒约好,她尽快和霜晨月合离。
至于渊姬,她毕竟对董寒有恩,董寒说会給她一笔厚重的封赏,然后让她自行婚嫁。
竹暄言也明白,这样做,对渊姬确实很不公平,可是要自己拱手把喜欢的人分一半出去,确实做不到。
“吱呀”一一
霜晨月推门进来,笑着说:“哟,阿言,今日怎么有闲心写字啊!”
等他绕到书桌前看到她写的内容,神色一僵:“这写的是合离书,你就如此迫不及待。”
竹暄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可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但是你放心,答应你的,我绝不会食言。”
霜晨月冷笑:“交易,原来我在你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交易,好,你就这么想走,那就走啊!滚。”
竹暄言在合离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放在书桌上,用砚台压着。
临走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前的霜晨月,叹了口气,终是跨出门槛,说她自私也好,自利也罢,不管怎么样,她终是听从了自己的心。
而这厢,渊姬听见董寒让人唤她过去,正高兴的喜不胜喜。
她眉眼皆是笑意地坐在梳妆台前。
侍女拿了一支宝石发簪,插在她的发髻上:“娘娘,你真是沉鱼落雁,胜过天仙,难怪领主这么多年如此宠爱娘娘。”
渊姬一停,笑意更是掩藏不住:“你们这些小丫头就是嘴甜,不过今天本娘娘心情,通通有赏。”
侍女们连忙跪下来行礼谢恩。
当她盛装打扮一后,便来到董寒身边,一进门,她的直觉感觉到不对,但是她还是强压住自己心里那股异样,笑的魅人:“领主,怎么匆匆让人来唤妾身有什么事?”
董寒坐在案桌前,眸中的神色不明。
渊姬习惯性的想坐在董寒的腿上,却被董寒阻止了。
“王上。”渊姬委屈的嘟着嘴。
董寒咳了咳:“渊姬,这么多年你一直跟在本尊身边,本尊甚是感激。”
听他这么说,渊姬心里的异样却越来越强烈,她试探着开口:“领主为何要这么说,妾身曾经说过能够陪在领主身边,就是妾身心之所向。”
董寒把放在案桌上的东西往渊姬身边一推,渊姬看了后,瞬间面色发白,跌倒在地:“领主,妾身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休了妾身,凭什么!”
董寒也自知对不住她,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语气也放柔不少:“你放心,你的家人在基地里本尊定会优待,而你本尊也会跟你一批不匪的物资,在让你在基地身居高位,而后你婚嫁那人,定不敢亏待于你。”
渊姬听了只觉得讽刺无比:“物资,高位,难道领主以为妾室一直陪在领主身边都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和虚名。”
她抱住董寒,哭的不能自我:“领主,从渊姬把你救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心属于你,从未变过,可是为什么,你怎么轻易就不想要妾身了呢?”
说完,她愣了一会,看着董寒:“是竹暄言对不对,就是因为竹暄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