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怆然而涕下,这么想着,心中的感受,也只有冷暖自知。
“施主,您看起来很悲伤。”寺僧看着棋儿发红的眼眶,还是轻轻的问了出口,“有什么是小僧可以帮忙的吗?”
棋儿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小女孩,让人心生怜惜的小女孩。也许,她只是想家了。
既然佛让她来到这里,她就有来到这里的理由。
“谢谢大师,我在找一处可以容纳我的地方,可是天下之大,我发现我寸步难行。”棋儿喃语着,笑得极牵强。
“呵呵,施主严重了。”僧者笑了,和蔼慈祥的笑了,“施主为自己画地为牢,始终没有勇气跨出第一步,就算你的眼前一往马平川,你也只是局限在自己的圈子里举步维艰罢了。”
“我只是局限在自己的圈子里举步维艰。”棋儿听着寺僧的话若有所思,突然双手合十,虔诚又崇敬,“谢谢大师开导。也许跨步很难,但我想去彼岸。”
彼岸,彼岸花开。
“阿弥陀佛,彼岸有花开,都说我佛慈悲佛可渡你,请!”寺僧双手合十,垂首相邀。
佛可渡,随缘。
棋儿也毫不矫情,提脚跟了上去。
原来寺院内很宽敞,很宏伟,发光的金色佛殿漂亮极了,金闪闪的佛光照耀着屋内很是亮堂,有部分的光照倾泻到堂前,在暮色的笼罩下,却是显得静谧神圣。
屋外夜已经黑了,偶尔的凉风习习而过,婆娑的树影撒下几许月光,摇曳潜拂,纺织娘愉悦地唱着歌,和隐逸山上的宁静真像。
也许她还是很留恋隐逸山上的一切的,棋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大师离着已有好几步远,赶紧跟上寺僧的脚步。
寺僧首先带棋儿走进大堂,参拜着如来佛主的神像。
棋儿同寺僧一样,双手合十,虔诚敬拜,在睁开双眼之时,却隐隐发现佛像的旖旎一笑。
“大师,佛像笑了。”棋儿转过头,对着寺僧诧异说道。
“阿弥陀佛,佛如深镜,能照内心,你看到的佛就是原本内心中的你。”
你是什么样的,佛就是什么样的;佛是什么样的,你就是什么样的。
“是吗?”棋儿索性闭上眼睛,深切的感受着佛光下的宁静,可是一股清流还是从双眼中滑落出来,苦涩甜咸。
庄生晓梦迷蝴蝶,究竟谁是,谁非。
“施主还没悟道么?”寺僧淡淡的,悠悠问道。
棋儿摇摇头,满脸奢离:“如果连笑容都有阴影,那么,存在是否也是一种悲伤?”
“阿弥陀佛,施主,我佛慈悲。”
“都说我佛慈悲,是否解救我于苦难之中。”
“何为苦,何为难?”寺僧笑笑的问道,他一直在笑,哪怕面对着棋儿的执着,他耐心开导,依旧是笑笑的,“这是劫,既然在所难免,何必纠缠于心间。”
“这是劫。”棋儿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终是睁开了眼睛,“看过是劫,看不过也是劫,睁眼看是劫,闭眼它依旧是劫,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又怎样?”
寺僧赞许道:“施主好慧根。”
“可是,我看不透呀。”
“看透如何,看不透如何。”何必执着呢,“镜花水月,虚幻妖娆。迷失的,还不是那颗心。”
“那颗心?”棋儿婉约一笑,有些许无奈,“那颗心当真太执着,看不透的,大师又是否看透过情?”
“情?阿弥陀佛,小僧愚昧。”寺僧似乎沉浸到从前,又似乎转眼间超俗脱然,“自古多情余恨。渡情,渡过,彼岸花开;渡不过,沉溺汪洋大海。是福是祸,是甜是苦,其实都在于自我心知,无所谓看透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