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假期终于结束,上班的时候,工作并不忙碌,日子一点一点的步入正轨。方济东又多次要求把她的身份告诉给家里人,被她拒绝的多了,方济东也不再提,免得两个人又要争吵,到最后还得他来哄。
周末的时候,方济东坐在沙发上看经济新闻,沈语西在阳台上摆弄她买来的盆栽。她买的花大多比较娇贵,天气又冷,一点都不好养。沈语西在养花方面也没什么心得,竟然有半数奄奄一息,她刚开始养花的热情几乎殆尽。为此方济东无数次笑她,说她做事情三分钟热度,又极没耐心,养花这种高雅情操完全不适合她,这些花被全部养死,才是它们的最终归宿。
沈语西给花盆都浇了水,仿佛完成一项重要使命,总算心安。
她蹲在阳台的时间久了,手脚冰凉。她哆哆嗦嗦地进了屋,迎面扑来的暖气,让她忍不住叹息。
她跑到方济东身边,笑嘻嘻地将冻僵的手塞进方济东的家居服里,冷不丁的凉,让他打了个冷颤。他的胸膛一片温热,她的手指不一会就活了过来。
方济东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在衣服里来回游走。过了一会,她说:“你过年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腹肌都快没有了?”
他含住他微凉的嘴唇,慢慢亲了一会,声音变得有些暗哑:“你喜欢的话,我改天再练回来。”
说着又摸摸她的脸,皱着眉说:“你下次不要再为了几盆破花,在阳台待那么久,冻得生了病,又要哭。”
“怎么会是几盆破花,我买的花都好贵的,我当然要仔细伺候着,就这样还死了几棵。”
“你知不知道你的花为什么会死?”
这倒真是个问题,她想了许久都没明白,水也浇了,肥也施了,最后竟还是死了。她不耻下问:“为什么?”
“大冬天这么冷,你给他们浇水,不是存心要冻死它们?”
“现在明明是春天了。”
“可天气还是很冷,温度接近零下,那些花娇嫩的很,怎么能受得住你这么摧残?”
“你干嘛不早说?”沈语西撅着嘴埋怨。
“我以为你恨它们,就是要将它们折磨致死。”方济东笑着打趣她。
沈语西笑出声:“谁恨它们了?我就知道,你是想看我的笑话吧。”
“我看你每天对待那些花,虔诚又认真,我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是你害死了它们,心里难过。”
“哼,你就是没安好心,你不告诉我,大概想看我愚蠢的样子,这样你就开心了。”说着她站起来,跑出阳台。
“你又想干什么?”方济东在房间里喊道。
过了一会,沈语西搬着一盆花进屋,放到客厅。转身又去搬了一盆放下,然后叉着腰问:“房间里的温度,会不会又太高了,而且没有新鲜空气,它们会不会闷死?”
方济东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模样,笑着点头:“我想可能是吧。”
忽然她打了一个响指,十分自信地说道:“要不让它们一天待在屋里,一天待在阳台,怎么样?”
方济东捂着额头,笑得不能自抑:“它们应该会死得更快。”
沈语西被他的笑刺得有些恼,猫一样的扑过去,捂着他的嘴和鼻子:“你不许笑。”
他几乎快喘不过气,举手投降,沈语西才忿忿地松手。
他抓住她的手:“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你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好了。说不定,你不管它们,它们反而能活下去。有一句话说得好,无心插柳柳成荫。”
“总要对它们负责任的,买都买了,我怎么好不管。哎,算了,反正估计它们都活不长,早晚的事,就随它们去吧。”
方济东替她把搬进来的两盆花又搬了出去,身上蹭了些泥土。他有轻微洁癖,皱着眉去楼上换衣服。
期间他的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一个宋字。沈语西盯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许久,直到它重新恢复了安静。
她倚在沙发上出了一会神,心情忽然低落。前任真不是个美好的存在,每每提起,就让她觉得膈应。
他下楼的时候,沈语西正在沙发上看杂志,她随口说了一句:“你的电话刚才响了。”
“谁打来的?”
“不知道,我没看。”
方济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指在手机上划拉几下,又放下。
沈语西看着他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谁呀?你怎么不给人回过去?”
“陌生的号码,应该是推销之类的。”
沈语西默默地撇嘴,这人撒起谎来,这么得心应手。
过了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方济东连看都没看,继续无动于衷,似乎没有要接的打算。
沈语西本来半躺在沙发上,忽然坐起来:“什么推销?这么能缠人,我正无聊,让我来接。”
她刚要去够电话,方济东一下就将手机握在手里,接通以后装作不经意地起身去了阳台。
过了一会,他进屋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来对她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沈语西正在玩手机游戏,头也没抬就答应了一声。
方济东拿了钥匙刚出门,连十分钟都没有,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沈语西纳闷,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呀。起身去开门,待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沈语西吓了一跳。
夏景怡站在门外,看着她:“怎么?不欢迎我来?”
沈语西慌忙将夏景怡请进来,连话都说不利索:“阿姨,你坐,我…我…给您倒杯水。”
夏景怡淡淡地笑笑:“不用了,我坐一会就走。”
沈语西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看她,轻声说:“方济东…他不在。”
“嗯,没关系,我是来找你的。”夏景怡云淡风轻,沈语西越发的紧张。
“找我?阿姨,我和方济东…我…”沈语西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被夏景怡逮个正着,怎么也不好再去撒谎骗人,可她又不敢光明磊落的承认。
“我知道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说着又拍拍身旁的沙发,“坐啊,站着做什么?”
沈语西颤颤巍巍地坐下,好奇地问:“方济东告诉您的吗?”
夏景怡哼了一声:“还用他告诉我,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过年的时候,你在哪儿,他的眼神就跟你在那儿。我开始也只是奇怪,并没有多想。昨天奶奶给方城打电话,那孩子说阿东家里有个漂亮姐姐。我变着法儿的问,才问出是你。”
沈语西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连忙解释:“阿姨,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真的。”
夏景怡摆摆手让她坐下,语气平淡地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责怪你。方济东一早就说他有喜欢的姑娘,可总不往家带,开始我以为他是闹着玩的。只是你们不肯承认,我想大概他还是没有搞定。否则以他的个性还不弄得天下皆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临了还得我出马。”
“阿姨,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那种恶婆婆,专门干棒打鸳鸯的事。说实话,从你的各种条件来讲,并不优秀,一点也不符合我眼中儿媳妇的标准。你知道婆婆看儿媳妇,总是格外挑剔。只是阿东喜欢你,我也不好提什么反对意见。再说,他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他认定的事,没人反对得了。你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奶奶他们知道了,开心的很。下周找时间让方济东带你回家吃饭,你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我们正式见一面。”
“阿姨,我……“沈语西想要说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以前也想过,如果他们知道她和方济东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甩给她一大笔巨款,然后对她说,离开我儿子。可当事实并没有如同她想的那样发生,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夏景怡走了,沈语西坐在沙发上,哭一会,笑一会,像个傻子一样。
方济东到了夜里才回来,期间她给他电话,他似乎很忙。她犹犹豫豫地挂了电话,什么也没敢说。
看见方济东回家,她扑进他怀里,放肆地哭了一场。这把方济东吓了一跳,他还见过她哭成这样过。
哭完以后,沈语西抽抽噎噎地说:“你妈今天来了,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方济东以为他妈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忽地变了脸,沉沉地问:“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她骂你了?她怎么会知道?”说完又举手保证:“我可一个字都没说过,八成是苏芷大嘴巴。”
沈语西忽然又笑,方济东有点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你被我妈骂傻了?”
沈语西摸了把脸上的未干的泪水,笑着说:“你妈没骂我,她说她不反对我们,让你找时间带我回家。”
方济东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看,我早就说了,他们喜欢你的吧。”
“那你刚才还以为你妈妈骂我了呢?”
“你哭成那样,换谁都会以为你受了委屈。”
晚上睡觉的时候,方济东倚在床上看书,沈语西走过去看了一眼,又是经济类的,她也看不懂。
她躺到另一边,开口问道:“你今天去干嘛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一个朋友的爸爸心脏不舒服,在西城医院,我在那里有一个同学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就拜托我帮一下忙。”方济东神色正常,大约说的是真话。
“哦,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方济东忽然放下手里的书,笑着看她:“你到底想问什么?如果我说是女的,你是不要要吃醋?”
“切,谁要吃醋啊?你少往你脸上贴金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沈语西被戳穿,内心懊恼,但嘴巴可一百个不能承认。
方济东忽然覆在她身体上方,一脸玩味地笑:“某人就承认在乎我,又能怎么样?每次都这么嘴硬,真让人头大。”
“行吧,你告诉我吧,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是女的,我今天还就吃醋了。”她索性破罐破摔。
方济东笑着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调出来下午的那通电话。电话记录显示,是一个叫陈良的打过来的,她曾经在云星见过,只是不太熟,没怎么说过话。
沈语西哑口无言,觉得又着了他的道。她气自己蠢,翻个身不理他。
方济东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手指绕到她胸前,开始解她睡衣的纽扣。
沈语西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她抓住他的手,艰难的开口:“大哥?”
“嗯?”他的嘴唇吻住她的耳朵,她不可抑止的抖了一下。
她其实想说能不能不要,她其实已经很困。只是她最后说了一句:“能不能关上灯。”
她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什么时候添了新毛病?以前不都是开着灯做?”
被他调笑,沈语西恼羞成怒,扭过瞪他,却被他堵住嘴,一边伸手按了灯的开关。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