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去查车,其他人待命,方济东一个人去了现在的宋家。
到了宋家,宋秀珍不在家,居然见到了宋青。
自从在美国分道扬镳,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
“阿东,你来有什么事吗?”宋青看着许久未见的方济东,心中五味杂陈。
“宋秀珍呢?”方济东开门见山地问,他现在可没时间和宋青寒暄。
“我奶奶?她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我回来是帮她拿些日用品。你……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我们可以一起去。”宋青有些迟疑地说。
方济东冷笑一声:“很好,省得出了事还要往医院送,正好方便。”
一路上,方济东的车开得飞快,宋青坐得胆战心惊。
“出了什么事吗?你干嘛要开这么快?”
方济东只阴鹜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平时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他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医院,干脆利落地下了车,直奔宋秀珍的病房。
他推开门进去,宋秀珍坐在床上,宋明成和叶宁在沙发上坐着,正说着话。
方济东懒得再去礼貌周到,直截了当地冲着宋秀珍问:“人呢?”
宋秀珍看着他笑笑,反问道:“什么人?”
方济东阴沉着脸:“别让我问你第三遍,沈语西人在哪里?”
“济东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沈语西在哪里?”宋秀珍一脸疑惑,她伪装得像极了,如果不是事先看到了监控,他还真的会相信宋秀珍的说辞。
“济东,怎么回事?语西出什么事了?”宋明成不知道语西失踪,听得更是一头雾水。
“我告诉你,语西要是没什么事也就罢了,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整个宋家陪葬。”方济东冷冷看着宋秀珍,眼睛里燃出不可遏止的怒火。
“到底怎么回事?济东,你倒是说清楚。”宋明成听得云里雾里,心急如焚。
“她,宋秀珍找人把语西绑走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方济东指着宋秀珍说道。
“妈,你到底在干什么?”宋明成吃惊,他的妈妈为什么要绑走沈语西?
“你要把宋家给她,我不能答应。”宋秀珍恶狠狠地说。
“我什么时候要把宋家给她了,我只不过转让了一些股权而已。”
“她一个野种,也配?”
“不过是一点股权而已,就值得你这么丧心病狂?”方济东忽然坐下来,不似先前的阴狠,居然淡然许多。
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档案袋里,掏出几份文件。淡淡地说:“这是宋氏一些股东的股权转让协议,如果我高兴的话,明天宋氏就改姓方了,哦,不,我还可以让它姓沈。”
“你在说什么?”宋秀珍不可思议,夺过那些文件看了数遍:“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想要的,一切都会有可能。你告诉我,沈语西到底在哪里?你现在说,我也许大发善心,宋氏还可能继续姓宋。你要是等我自己查出来,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方济东最近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些事,他怎么能眼见着语西在宋秀珍这儿吃亏,却什么都不做呢?语西善良,不想和他们纠缠,可他没那么好说话。总要叫宋秀珍长点教训,让她知道现在的沈语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妈,你快点说,语西到底在哪里?”宋明成没想到,宋秀珍居然因为他转让股权的事儿,私自绑架了语西。他十分心急,万一语西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就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宋秀珍闭上眼睛,想了许久,权衡利弊,才无奈地说:“人我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告诉他们,将她送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能让她回来。”
“你最好说实话,到底送到了哪里?如果仅是送走,你难道不怕她和我联系,我再把她接回来?我想,你一定把她送到没有办法联络我的地方,对不对?”
宋秀珍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看了一眼阴沉地方济东,终于说道:“那两个人是人贩子。”
“你竟然敢?”方济东照着宋秀珍的病床就是一脚,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床生生被踹了两米远,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宋秀珍在床上一个趔趄,要不是叶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大概会狠狠摔在地上。
方济东怒火中烧,要不是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他此刻一定扑过去,活剐了她。
“我给了那两个人酬金,是一张卡,他们应该会取钱,你可以通过这个查查。”宋秀珍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她竟被方济东给吓住了,她想,如果今天方济东在她这里得不到沈语西的下落,她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方济东拿到银行卡号,立刻将号码发给了路远。临走时,方济东从袋子里掏出一份文件:“另外,沈语西不是你嘴里的野种,她就是宋明成的骨肉,这是DNA鉴定。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兴风作浪,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宋秀珍并不愿意看那个鉴定,沈语西不该是宋家的骨血才对。就算是了,又能如何,都已经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了。只有永远当沈语西是野种,她才会更心安。
方济东走出病房,宋青站在病房门口,似乎已经呆愣了许久。沈语西居然是二叔的孩子,沈语西居然是她的妹妹,她还曾想方设法地算计沈语西,这世界真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啊。
宋明成跟在方济东后面:“济东,你一定要把语西救回来,拜托你了。”
方济东忽然回头,看着宋明成,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沈语西是我的人,就算她是你的女儿,以后也和你,和你们宋家再没有关系。还有,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他没有再说下去,宋明成大概也明白他的手段,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宋氏活不下去。
路远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基本确定了一些消息。
“那张银行卡最后取钱的地方,是刚刚在S省一个隶属城市丰县。我们已经在机场了,你快赶过来,我们在那里汇合。”
他们坐飞机,又转车,很快就到了丰县。路远联系了当地的警察,找到取钱的银行,调了监控,果然是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出了银行,上了原来那辆面包车。他们看了沿路的监控,在一家小旅馆发现了踪迹。
只不过他们晚来一步,半个小时前,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他们有没有带着一个女人?”方济东看着旅馆老板问道。
大概他的声音足够森冷可怖,又加上他带了一群人,其中还有几个警察,老板被吓得够呛,畏畏缩缩地说:“带了一个,说是他们的妹妹,生了很严重的病,要去大城市看病。”
“东哥。看样子,语西是被下药了。”
方济东脸色极难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老板:“是她吗?”
“我不知道,根本就没看到脸,她一直昏迷着,是被他们背进来的。”
“你这里有监控吗?”路远问。
“本来是有的,但是坏掉了,一直没来得及修。”
“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一路往东走了,我当时还纳闷,不是去大医院看病吗?怎么往东走?那边是穷乡僻壤的山区,山路崎岖,极不好走,生人到那里都是会迷路的。那里有几个小山村,又穷又落后,经常会有拐卖人口的事情发生。”老板见他们大概也没什么恶意,也有些明白那两个人的身份,便一口气说了许多。
线索只有这么多,方济东出了旅馆就要上车,被路远拦住。
“东哥,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追了,还能做什么?”方济东甩开被路远拉住的手臂,冲着路远吼道。他此刻心急如焚,如果不马上追过去,语西恐怕真要被拐进山沟里去了。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到时候恐怕会更加难救他。
“东哥,你先稍等一下,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对这里的路况不熟悉,贸然追过去,万一迷了路,对救语西反而不利。”
“我不能再耽误了,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再耽误就真来不及了。”方济东一向遇事冷静淡定,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语西,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路远递过来一支烟,方济东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闭上眼沉默了一会。他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语西还在等他去救她。
一支烟抽完,方济东忽然睁开眼睛,似乎重新恢复了以往冷静自持,杀伐决断的样子。
“路远,你去让这里的警察,找一个对当地路况熟悉的向导,多少钱都没有问题。要尽量快,我们务必要在他们进到山区之前,堵住他们。还有,争取让他们多派些警察,万一我们没有堵住,恐怕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
当地的民警也算雷厉风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找来了曾经在山区里生活过的人。
正要上车的时候,方济东在路远耳边小声问:“带枪了吗?”
“带了,有一把我放在你车上的储物柜里。东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用。”
“路远,你记住无论我做了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路远不知道给方济东带枪,是不是对的,他总觉得如果沈语西出了事,恐怕局面会很失控,总之可能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路远也只能希望沈语西没事,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