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已经领了证,结婚也很快提上了日程。她基本没怎么费心,方济东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本来她的意见是要低调一点,请些关系相熟的亲朋好友就好,不用大张旗鼓地办。方济东答应的也很痛快,只让她安心做新娘,其他的都不要操心。
只是婚礼那天,她看见来得那些宾客,吓得腿都快软了。除了少数是她熟悉的朋友,大多数都是在电视上见到过的,非富即贵。不是政府官员,就是商界名人,居然还有几个很是大牌的明星。
沈语西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站在方济东身边,咬着牙问道:“你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的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低调?”
方济东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已经很低调了,我照爷爷给的名单,只请了一半都不到。有些无足轻重的人,我都给划掉了,爷爷还跟我生气来着。”
沈语西从来都不知道方济东的家世,竟然这样惊人。她从前也只觉得他家里有钱,方爷爷在C市很有威望,方立惟在检察院工作,也不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大官。所以关于方家在C市的地位,她并没有什么概念。而且方家人行事一向不张扬,今天见了这样的阵仗,她才惊觉是她的见识不够。如今她忽然觉得惶恐,她这分明是嫁入豪门了,而她竟还不自知。
婚礼很是繁琐,沈语西穿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脚趾疼得蜷缩在一起。她还不得不跟着方济东,四处敬酒。几十桌,一眼根本望不到边。她忍不住地叹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更大的煎熬还在后头,她折腾了一天,一口饭都没有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噜乱叫。
此刻,他们正在敬某部门的领导,她也不认识,只能仰着头,温婉地笑。沈语西眼睛看见桌子上满满的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刚端上来的红烧鱼,仿佛盯得久了,就会进到自己肚子里似的。
方济东终于和那位领导寒暄完,拉着她的手走向下一桌。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几眼桌子上的菜,方济东见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小声问:“是饿了吗?”
沈语西哀怨地点头,小声在他耳边抱怨:“什么时候结束啊,我饿得快升天了。”
方济东笑着捏了下她的手指:“不要胡说,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沈语西拍拍笑得快要僵掉了脸,给自己打气。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不能丢脸啊。
终于熬到了大半,方济东借口她头上的盘发松了,将她送进了化妆间。没多大会,方济东就端着一盘点心进来。
“你先简单垫垫肚子,等结束了,再给你好吃的。”
沈语西看见那盘点心,眼睛里都冒绿光了。她顾不上矜持,伸出两只手,一手一个,十分快速地塞进嘴里。她以前可不爱吃这些甜食的,现在吃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
方济东又端了杯水给她,心疼地摸摸她的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沈语西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呜哩哇啦地问他:“你要吃吗?”
“来不及了,我还得下去招呼客人。你趁着这会时间,可以稍微歇歇,我过会来接你。”
方济东正要走,徐文宇手里拿着一瓶茅台进来,对着方济东说:“东哥,快点,大家都等着你呢。”
沈语西一把拽住方济东的衣袖,三两口咽下嘴里的点心,担心地说:“你不要喝太多酒。”
徐文宇哈哈笑了几声:“语西,你放心吧,我这手里的酒可是好酒。”
“多好的酒也伤身体,他的胃坏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告诉你,这可是上好的白开水,我晾了很久,现在还有点温温的,你要不要尝尝?”徐文宇看着她说。
沈语西质疑地望着方济东,他笑着点点头。
“可我刚才喝得明明就是白酒啊,你干嘛不连我的一块换掉?”沈语西疑惑地问。
“你们刚才喝的是酒兑了水的,总不能喝了一圈,身上连点酒味都没有吧,现在这是纯正的白开水。”
沈语西总算放了心,真怕他这么多桌下来,又得喝得胃出血呢。
婚礼终于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沈语西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方济东牢牢握着她的肩膀,她才没有像一滩泥一样软下来。
坐在回家的车上,没多大会,沈语西就枕着方济东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家门口,沈语西迷迷瞪瞪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拽着方济东的衣角,娇声说:“你抱我好不好,我的脚好疼。”
方济东先下了车,站在车门口,微弯下腰,十分宠溺地说:“上来。”
沈语西四脚并用爬上他的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方济东轻松将她背起来,慢慢往前走。
夜已经深了,周围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几声蛐蛐的叫声。她趴在方济东宽厚温暖的背上,心底的幸福满满地快要溢出来。她忍不住在方济东耳边轻声说:“老公,谢谢你。”
方济东轻笑出声,将她往上托了一下说:“再叫一声,我喜欢听。”
沈语西忽然觉得难为情,刚才那样自然地就说出了口,现在被方济东要求,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方济东却似乎在等她叫,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开门。沈语西无奈:“哎呀,你快点开门,我快要累死了。”
“我背着你,你竟然还喊累?”方济东终于伸出手按下密码,咔嚓一声门开了。
沈语西刚进门,就从方济东身上跳下来,还没走两步,被方济东抓住手腕。他笑着问:“你想逃到哪里去?”
“谁要逃了,我要喝水。刚才吃的点心太腻了,嗓子里黏腻的难受。”
“你还饿吗?要不要煮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太晚了,不好吃太多东西。”
方济东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沈语西正盘腿坐在床上,认真地数婚礼上收的礼钱。
“这些钱有什么好数的,反正都是你的。”方济东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在床上,随手扒拉了床上的一堆东西,不止有钱,还有各式各样的礼物。
“那也要数数,至少要心中有数。”沈语西说完,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懊恼地说道:“哎,你不要和我说话,我都忘记数到多少了。”
方济东笑笑不再说话,只看着她颠来倒去,将那沓钱数了好几遍,才终于数清楚,随手拿起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然后又伸出手,跟他说:“把你身后的礼单给我,我看看是谁随的礼,竟然这么大手笔。八万八千块呢,我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
方济东递给她,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以后还我们是要还回去的。”
“是你要还回去,跟我可没有关系。不过你说了,这些钱都是我的,你不许和我抢。”沈语西将那些钱一把揽在自己怀里,牢牢的抱住,好像他真会和她抢似的。
方济东揉揉她的头发,笑得不能自抑:“真是小财迷,我缺这点钱吗?值当你这么护着。”
沈语西将所有的现金放好,又开始整理那些礼品。有送珠宝首饰的,有送名表字画的。她用手指从里面勾出一把车钥匙,看了许久才问方济东:“两个M叠在一起的是什么车?”
“哦,是迈巴赫。”
沈语西虽然不懂车,也不太认识很多名车,但好歹也是听过的。她忍不住咂舌:“这是谁送的?出手竟这样的阔绰。”
方济东瞄了一眼钥匙,说:“应该是徐文宇吧,他结婚的时候,我可是把云星都给他了,云星现在是他一个人的。”
“啊,云星的年收益可比这辆车多多了,我们是不是赔本了。”
“要这样算是的,哎呀,我现在也是有点后悔呢?云星的生意越来越好,早知道我就不把股份给他了。”
“咦,你怎么这么小气,给都给了,你也不差那些钱吧。徐文宇可是你的好兄弟。”
“你刚才不还说我们赔本了么?怎么现在又嫌我小气?”
“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方济东笑了笑,解开身上的浴袍,里面空无一物。沈语西吓了一跳,惊声说:“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
方济东将浴袍扔向一边,抓住沈语西的手按向他的胸口,邪笑着说:“宝贝,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难道要数一晚上钱吗?春宵一刻,可比这些之前多了。”
沈语西手下是他硬邦邦的胸口,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她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着说:“你也让我收拾完了呀,床上这么多东西。”
“不用了,这样就好,我已经等不及了。”说着就扑过来,将她按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扒了她的睡衣。
两人正吻得水深火热,房间里热气升腾,气氛暧昧到极点。正当方济东蓄势待发的时候,沈语西忽然哀叫一声,方济东不明所以,忙停下来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沈语西颤着手,从腰下面摸出一个盒子,上面写着周大生珠宝。沈语西将那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惨笑着说:“都说要收拾完了,你非不肯,快硌死我了。”
方济东将她翻了个身,后腰上竟被硌了一道印子,他上手摸了摸,笑着说:“没事,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方济东在她腰上胡乱揉了几下,便又将她翻了过来,手指摸上她的胸口。沈语西被他翻来覆去地,弄得意乱情迷。眼见着就要融为一体,只听到咔嚓一声,沈语西就像从天上跌倒了地下,腰间一阵钝疼。
她一时有些意识不清,等反应过来,才明白床竟然塌了。
沈语西推了下压在她身上的方济东,皱着眉毛说:“快起来,你要压死我了。”
方济东的头埋在她颈间,半天没动。沈语西余光瞧见他赤红的脸,额头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她在往下看,方济东手捂着的地方,一声惊呼:“天哪,碰到那里了吗?很疼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脖子,艰难开口:“你不要说话,抱抱我就好。”
沈语西乖乖伸出手,抱着他的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嘴里像哄小孩子一样。
过了许久,方济东才缓了过来,他慢慢爬起来,脸色也好了许多。
沈语西坐起来,看着方济东狼狈的样子,莫名地想笑:“你真的不用看医生吗?会不会出问题啊?命根子哎?”
方济东有些恼羞成怒,瞪着沈语西:“不用,我好得很,有没有问题,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现在不能试一试吗?万一呢?”
“沈语西,你敢笑出声来,小心我以后让你下不来床。”
“啊,是吗?我想明天就下不来床怎么办?”
“你是在挑衅我?”
“对啊,我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
方济东忽然站起来,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忙搂紧了他的脖子。
“你要干嘛?”
“带你换个房间,试一试它还好不好用。”方济东暧昧地笑笑,沈语西却觉得他的笑实在渗人。
“不用试了,我开玩笑的。”沈语西忙举手投降。
“晚了,真当我是病猫呢。”
沈语西后悔,怎么能在这方面挑战他的权威呢?她都怀疑方济东那一瞬间是不是装的,跟从前分明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