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包袱宁染染还是有些纠结的,她的衣物不多,主要是宝贝的,这下就都要重新添置了。
可她似乎刚把徐嬷嬷坑了吧?也就无法指望别人了。
“我都看到了。”身后冷不防冒出个人。
宁染染心里头正想着事,顿时被吓了一跳。她回身一看,就看到昭阳郡主一手撑着门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郡主还有什么事?”宁染染看到她就头疼。
“孩到底是谁的?”该不会真的是七哥哥的吧,不然这个女人在他屋里待了那么久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知道。”
“你跟谁生的孩,你会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随便!”
宁染染一下就火了,劳资随不随便关你屁事!要不是你扯着劳资非要去找那个自恋狂弄个明白,劳资也不会失财!
“又不是跟你男人生的,你紧张什么!就算真的是跟你男人生的,生都已经生了,你还能怎样!”
昭阳郡主脸色一变,飞快越过她朝床榻跑去。
“你想干什么?”宁染染急了,生怕她会对宝贝不利,反应迅速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拖住。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放开本郡主!”昭阳本就对那孩起疑,她知道依祁墨渊的性格,他的宅里断然不可能会出现不相干的人。
再加上,她今日也瞅到了祁墨渊对这个女人的态,如果孩不是他的。那也一定是……
不,不可能,她的五哥哥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宁染染岂会如她所愿说放就放?可这鸟郡主生得娇小却一身蛮力,眼看就要被她挣脱了。
无奈之下她只有使出特殊手段,忍不住照着她脑勺后的玉枕穴上就是一针。
不好意思啊,她用得是锈花针,虽说粗鲁蛮横了一些,效果却达到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
“主,宁家大小姐去了云霁客栈。”
“昭阳呢?”
“晕了。”
寒亦说这两个字时,嘴角微微抽搐,整个都还处在震惊之中。
昭阳郡主的父亲乃护国大将战功赫赫,却在一场战役之中不幸丧命,母亲是身份高贵的果郡王嫡次女,最终也是郁郁而亡。
她还在襁褓之中便被果郡王接回,承袭了父亲的功绩,受封为郡主。今上与后怜惜她,多有庇护,也就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放眼整个离照还真没有人敢惹她,可宁家大小姐不仅惹了,还动手了。
在寒亦的眼里,这个宁家大小姐只怕离死期不远矣。
“既然晕了,就把她丢回果郡王府。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是。”
……
云霁客栈内,宁染染已经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又托了管事帮她买了些日用所需,不管怎么样也要先坐完月。
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她的适应能力尚可,经历了这么些日,也已经接受了这个新身份。
不过要养孩的话……她很缺钱啊。
入了夜,奶完宝贝,宁染染就盯着他的胖嘟嘟小脸蛋,走神了。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就叫宁倾宸吧,要不要来个英语名字?angel?貌似娘了点,算鸟算鸟还是叫贝比吧!”
“贝比?贝比。贝比?贝比!”
隐在暗处的祁墨渊一脸血,冷冽的双眸渐染了愠怒。他的儿怎么能叫“卑鄙”,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养孩!
宁染染逗弄了半天,见儿半点醒来的意愿也没有,便打着哈欠熄了灯。不多久,就沉沉地睡熟了。
屋内闪出两道人影,祁墨渊缓缓走上前,弯了弯腰就把被里的贝比挖了出来。
睡得正香甜的贝比似有感应一般,睁开了眼,一双小肥手撑开小褥,在半空中无意识地乱挥。
祁墨渊下意识伸出手,立即就被一只小肥手给握住了……
“倾宸?也好,今日起你便叫祁倾宸吧。”
“主?”跟在他身后的寒亦惊了惊,祁?那不是……难道说……
“走吧。”祁墨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从容转身。
寒亦又一惊,主这更半夜出来是为了偷孩?莫非这真的是……主的?
“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出去!”
“是。”
祁墨渊满意地点头,将孩往怀里拢了拢,正欲闪身离去。
“哇哇……”宏亮的啼哭之声乍然响起。
宁染染猛地坐起来。
屋里的两道暗影同时僵了僵。
“贝比?在哪?”宁染染伸手没摸到孩吓得花容失色,她急忙从枕头底下摸出火折,嗤地一下擦燃。
宸哥儿还在哭,她寻声望去,轻易就看到了一脸纠结的寒亦。
就是在火折擦燃的那瞬间,祁墨渊做了一件此生最为狼狈的事情,他迅速地把孩往寒亦怀里一塞,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么?
“是你?”宁染染瞪大眼。
寒亦踌躇地看着宸哥儿哭得一抽一抽的,实在不知如何解释。
“把孩还给我。”
“是,是……”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寒亦郁结地把孩交给她。
“把灯点上。”
寒亦立即照办。
宸哥儿嗅到母亲的气味,哭声渐止。
宁染染拍着他的小屁股,哄他入睡,然后轻飘飘地开口,“说吧,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我必然不会善罢干休的。”
她表面上看似淡定从容,内心底已经燃起了汹汹烈火。我擦!你个死变态!偷孩偷到老娘头上了!信不信老娘分分种灭了你!
寒亦自然知道不能出卖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只得讪讪道:“孩很可爱,我喜欢。”
宁染染惊呆了。
这得喜欢到什么程才会在半夜更干出这档的事情来?他凭什么喜欢?就算喜欢也不能抱走啊。
抱走……等等。
“你……有多喜欢?”她迟疑地问。
“用性命去喜欢。”寒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这是主的儿,是江宁王府的小世,此后会是他用性命去保护的人。
宁染染身体一软,失声道:“原来是你!”
这世上,能毫不迟疑用性命去保住孩的人,除了母亲,就是父亲啊。
“是。”是他,是他要抱走小世,不关主的事。
她一脸纠结的望着寒亦,见他眉清目秀,长了一张凌角分明的脸。加上一身黑色的长袍,腰束金色腰带,脚底是与长袍同色的靴,唔……气质勉强ok。
“你叫什么名字?”
“寒亦。”
“多大了?”
“十八。”
宁染染手上一抖,十八岁就当爹了,真他娘的早熟!
“那我呢,你知道么?”
寒亦在心里默了默查到了消息,不疑有它地点头,“十六。”
宁染染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了这次相遇,之前你可有来找过我?”她又问。
寒亦被她问得莫明其妙,果断摇头。
她心中的复杂难以表述,回头算了算十月怀胎,再加上这产后尚未满月的日,忍不住就有些愤愤难平。
这么长得日,当爹都不曾出现,眼下居然还想悄悄把孩抱走!美得他的!
“我也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以后我们娘儿俩是生是死也同你不相干。但是你应尽的义务还要尽的,先把今年的赡养费给我吧!”
她朝着他摊开手。
寒亦一脸茫然,为何他一句都没听懂。
“没那么多吗?”她体贴地问。
寒亦依旧愣仲不语。
“罢了,你身上有多少便给多少吧,回头方便了再给我送来。”
寒亦已经目瞪口呆。
他半天不动,宁染染的耐性也终于消磨尽了,怒眉横了他一眼,道:“别说你身上一两银都没有,我是不信的!”
银?这回懂了。
他连忙伸手往怀里摸了一把,抓出一沓银票。他每日跟在主身边,随身携带银票是常有的事情。
若是能用银票将今夜之事摆平,相信主会很乐意。
宁染染双眼一亮,想不到侍卫这职业是高薪啊。看在钱的份上,要不然就原谅他算了?这样会不会没骨气了一点?
“你打算何时娶我?”
寒亦直接吓趴下了。
见他突然就怂了,宁染染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么点好感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不娶就不娶吧,我又不会逼你,至于么!你走吧,把门带上。”
寒亦抹了一把冷汗关好门,回头就见到祁墨渊一身冷然,笔直地站在阴影之中。再回想起宁染染最后几句话,他要哭了。
“给了多少?”祁墨渊冷声问。
“五千两。”
“很好。”五千两就能让那个女人主动求娶,宁家的家教俗不可奈。
寒亦终于松了口气,主果然很同意用银摆平今夜之事,如此甚好。
“主,宁谦道的继室还在找宁大小姐,云霁客栈人来人往,怕是躲不了几日。”
本欲抬脚离开的祁墨渊闻言生生一顿。
良久,他突然问:“寒亦,她哪里好?”
寒亦顿觉得他今晚脑不够用了,为何他又听不懂了。
“派人看着她!”祁墨渊冷冷甩出一句话,人影已经闪进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