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哲似乎是没有想到唐君诺会突然把话题转到他的身上,先是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回她。
“聆歌儿……他很听话!”
他将双手插进裤兜,一脚踢着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的说。
“他似乎从来不会让我操心,这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心理疾病,所以总想着给他找个妈妈!”
唐君诺侧过头,看了看一旁故作轻松的男人。
“看得出你是个很称职的父亲!只是……”
她顿了一下。
“不知道我会不会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傍晚的空气已经开始有了些凉意,太阳已经收回了所有的光芒,包括温暖。
顾言哲诧异的看着唐君诺,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
“自然,你肯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话出口了,他才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你……”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他说话都开始打哆嗦。
唐君诺好笑的抬手推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
“至于么?”
转而,她的神情很快又变得严肃。
“我是认真的,回去我们就结婚!”
…………
岁月这种东西,它总是悄无声息的,就轻易能摧毁一切海誓山盟,譬如说爱情,譬如说诺言……
譬如唐君诺曾经不屑一顾的金钱,而今她变得很喜欢;曾经她视若珍宝的亲情,而今于她反而成了累赘。
或许她本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吧,总之,她已经好久没热情过了。
夜色漆黑,那天的晚上没有星星,面色恬静的女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顾言哲紧挨着她。
他的对面是唐君诺的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原因,此时的唐建山显得格外憔悴。
房间就他们三个人,唐建山沉默的盯着桌上的茶水点心,良久没有开口。
但这种尴尬的氛围显然对唐君诺造不成任何影响,她只是安静的坐等着,既不开口也不紧张,反而是初来乍到的顾言哲觉得自己有点尴尬。
“你想好了?”
唐建山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看着唐君诺语重心长地说:
“你毕竟是嫁过人的,于情于理,你在老家还是他罗闯的老婆,现在突然要户口簿跟别人领证,你让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面前俨然一位慈父的尊尊教诲,可顾言哲却听的格外不是滋味。
于是他第一次顶了一个长辈的嘴。
“叔叔!”
他忍不住问道:
“您是觉得,所谓的面子比您女儿的幸福还重要吗?”
“幸福?廉耻都不要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谈幸福……”
唐建山似乎一下子被点了火,突然就变得愤怒,拍着桌子指着顾言哲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了。
顾言哲完全没搞清楚他发火的缘由。
只有唐君诺知道,她淡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跳脚,破口大骂,只是很冷淡的打断他。
“爸爸您也别骂,这毕竟是将来在法律上唯一会被承认的,您的女婿!”
唐君诺头也没抬,伸出手抓着顾言哲的手臂继续说:
“您担心的不过就是当作彩礼抵了债的那两万块钱,罗家的麻烦我自己会处理,您也不要跟我讲脸面,它在白天的时候,刚刚被您丢干净了,再丢的话,也只能是我的脸面。”
而脸面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个什么很值钱的东西,要它干嘛,也不能叫她活得快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