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把我扶了起来,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为什么会躺在地上?”我不由的面露疑色。
“你刚才晕倒了,你现在好点了没有?能不能自已走?如果能的话,你直接回宿舍休息吧!今天不工作了,我给你放假。”林影的眼睛在我的身上不停的飘来飘去。
我揉了揉太阳穴,朝着林影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位家属,我起身回到了三楼的宿舍。
其实刚才的事情,我在清醒的那一刻已经想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跟林影说而已,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一时的消化不了,这件事情彻底的颠覆了我对科学的认知。
在医科大学的五年时间中(学医要比普通学科多念一年),尸体和病例见过不少,也解剖了不少,但一次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于灵魂也好,鬼魂也罢,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有的国家在研究,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实践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个小男孩,别人却看不到,难道我真像他说的那样体质特殊吗?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保命要紧。
虽然没遇到可以危胁到我生命的事情发生,但我在这个地方工作,保不齐哪天就遇到了今天的这种情况,我米妮可不想在把我自已的身体借给别人,外一真的像彬彬说的那样,要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在宿舍的床上躺了一小会儿,我就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的,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
今天对我来说这件事给我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我决定要回家一趟。
其实我早就没有家了,从小我就没见过我的父母,是姥姥把我抚养长大,我的姥姥是个神婆,就住在山城的郊区一个叫米家村的小村子里。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姓什么叫什么,因为我的名字是姥姥起的,姥姥没有正式的工作,也没有田地,她就靠着帮谁家看看祖坟,或者帮小孩子驱邪压惊赚一些小钱。
一般村子里的人都不会给钱的,他们都是拿一些菜或者粮食之类的过来,随着姥姥的名气越来越大,有不少有钱人会慕名而来。
我从小学毕业后,就考上了城里的初中,那个时候我就开始住校,在我的心里一直觉得姥姥是骗人的,是在搞封建迷信,所以我从心里排斥着姥姥的亲近。
就算是放假,我宁可在学校里帮同学写作业赚点零用钱,我也不愿意回去看姥姥,由其是姥姥家里供的那一大桌子的神佛和牌位,我每次看到都会做恶梦。
直到我考上了医科大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姥姥的住处,看着姥姥脸上的皱纹都笑的聚在了一起,我才有一丝深深的内疚,姥姥用那瘦小的身躯顶着流言非语,把我供上了大学,而我却没有真正的陪在她身边,突然发现姥姥真的老了很多。
就在我读大学第二年的时候,姥姥去逝了,当时我就感觉我的天塌了,姥姥什么时候生的病,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她走的那么突然。
姥姥的葬礼是村子里的老人们帮着张落的,我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她们摆弄,最后遵循姥姥的遗愿,并没有拉到城里火化,而是偷偷的在山上挖了一个坑直接埋了。
从此,姥姥住的屋子就空了下来,我在每年放假的时候都会回去打扫,并在那里住上几天,可随着学业越来越重,我连假期都被占满了,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去了,偶尔会听到有村子里的人进城买东西带来的消息,说姥姥住的那间房子闹鬼。
我也只是笑笑,我读的是医学院,每天接触的病例和死人也不少,怎么可能相信鬼神之说。
但是现在想想,我有必要回老宅一趟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根本无法用我所学的知识来解释。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拿起包像火车一样就冲了出去。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单位的地置又过于偏僻,根本没有车经过,而我一个人徒步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最近的路口,就在我在大门口徘徊的时候,一辆灵车正好缓缓的行驶了出来。
我连忙上前拦住了它,开车的师傅姓刘,在我来报道那天林影带我参观地形的时候,遇到过他,一个长得很腼腆的大男孩。
“刘哥,你这是要出去吗?能不能载我一程?”我拉开副驾的门,一屁股就坐了上去,都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小米妹子,我这要去市区拉尸体,你这么早要干嘛去啊?”小刘并没有把我赶下去,而是看我坐好了,稳稳的启动了车子。
“哦,今天林师傅给我放假,我回家取点东西。”我说完就才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车子行驶进了市区后,他把我放在公交车站然后就去接尸体了,而我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姥姥家而去。
车子停在了村口的拉置,我刚下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小村庄,那个养育我多年的地方,当我背着包快走到姥姥家的时候,却发现一大群人堵在了门口。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干嘛围在我家门口?”我看着堵在门口的村民。
“哎呀,妮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婶求你救救小虎啊!婶求你了。”说话的是周二叔的媳妇,我小时候最喜欢她了,因为那个时候她刚嫁过来,样子漂漂亮亮的,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每次看到我,都会给我糖果吃。
岁月无情,现在的周二婶,我都快认不出来她了,长年的劳作让她的脸不在是那样的水嫩,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老树皮。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由的有些迷糊。
“妮儿啊,是这样的,你姥姥过逝后,你也不经常回来,这个院子就荒废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出这个院子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周二婶家的娃子和村里几个半大小子,非要进去探险,结果,唉!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你周二婶家的虎子一直没出来,这不大家想进去找找,幸好你回来了。”说话的是村长米大叔。
说来这个米大叔还是我们家没出五福的亲戚呢,听到他这么说我立马掏出钥匙打开了外面的大门,由于我长时间不回来,铁锁已经生了锈,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开。
当我推开院门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有的草都半人高了,屋门上和窗户上的玻璃都碎的碎,裂的裂,一片荒凉的景像,让我不由的眼框发酸。
随着我的脚步,几个胆大的年轻后生跟着我一起进了院子,当我踏进院子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院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上几度,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种感觉就像我在太平间里提尸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不由的警惕起来。
院子里很快就被大家搜完了,除了杂草外,一点活物也没有,周二婶此时已经哭的站不住,由两个人架着站在院子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我来到了主屋,门锁已经被侵蚀的非常脆弱,但我依然发现了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样子还是新茬,我拉开主屋的门,一缕阳光照射到里面,一阵灰尘被撩起。
主屋是姥姥供奉神仙牌位的堂口,一打开门就能看到里面有一张大大的供桌,桌子前面还有三张蒲团,外面的黄色布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有的已经破出了大洞,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啃噬的,里面的棉花都已经露了出来。
桌子上面的盘子里已经没有了供果,牌位和神像上面也有了好多的蜘蛛网。
主屋的大堂两侧有两间耳屋,左侧那间是姥姥生前住的,而右侧这间则是我小的时候住的。
我朝着外面的人点了点头,他们三五一群的小心翼翼的像两侧的耳房而去,没两分钟他们就出来了,耳房里其实除了装衣服的那种老式衣柜外,就是大土炕,用眼睛一扫就能看得出来里面的布局,他们打开了柜子看里面藏没藏人,因为这两间屋子里除了那个破大衣柜以外,其它的地方是根本藏不了人的。
两拨人出来,互相的摇了摇头,示意大家没有,没发现虎子,周二婶此时已经哭的背过气去了。
我又来到东院和西院,分别打开了那里的门,除了老鼠屎也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不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进到院子里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除非他偷偷从别的地方爬出去了。
院子里大家都找遍了,也没发现能爬出去的地方,也没有爬出去的痕迹。
而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了主屋大堂的供桌下面有些不对劲,那里的灰尘似乎被什么东西擦拭过,我几步就跑了过去,一把掀起供桌下面的帘子,果然一个小男孩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铁青。“快,快过来,找到了,找到了。”我连忙大声喊着外面的人。
听到我的喊声,正在院子里找人的几个年轻后生连忙朝着我的方向奔来,看到我掀起的帘子下面果然躺着虎子,他们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了出来,迅速的离开了我的院子,似乎怕院子里有什么东西粘上他们一样。
虎子被抱走了,周二婶在看到虎子的那一刻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不由的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在哪里?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呢?
看热闹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满院子的杂草,我不由的鼻子发酸。
揉了揉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放下背包,我开始打扫起来这个曾经给我的童年带来好多回忆的小院。
我先从院子里面做起,锄掉杂草,把院子收拾平整,然后又打来水把主屋和两侧的耳屋都打扫了一遍,包括姥姥那些供桌上的东西,还有神仙牌位上面的蜘蛛网。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打扫,我只觉得我的腰快要断掉了,但我没忘记我回来的目地,我在姥姥住的那屋仔细的寻找着,我不放过每一寸土地和墙面。
结果我却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不由的有些纳闷,以姥姥的性格,不留下点什么绝对不科学。
突然我脑袋灵光一闪,我怎么忘了姥姥最宝贝她的那些牌位什么的,供的那叫一个虔诚,我接着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些东西上。
还别说真让我发现了供桌下面的台子有一处是活的,我无比激动的挪开了那几块活砖,伸手进去摸啊摸,我的整个手臂都快全伸进去了,终于摸到了一个像小盒子一样的东西。
我连忙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居然是一个黑漆漆的长方形小盒子,盒子没有锁,只需轻轻一按上面的小钮,盒子盖就弹开了。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还有一本书,一枚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戒指,外加一张发黄的纸,我小心的拿起那张发黄的纸,看着上面的印记,居然是这个院子的房契,而名字居然是我的名字。
我的眼框又有些发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姥姥居然把房子过继到了我的名下。
掏出那枚戒指,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是什么材质的,乌黑的颜色上面画着奇怪的花纹,冰冰凉凉的感觉摸着非常的舒服,我豪不犹豫的戴在了手上,居然正正好好。
我把那个本子和书掏出来,大概看了一下,书上面写着《降龙伏虎拳谱》几个大字,书居然还是那种竖版的从右往左看的那种,好古老的感觉。
把书塞到了包里,等着有时间慢慢看,反正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报名学习了跆拳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得了我的。
另一本厚厚的本子居然是手抄本,看起来像姥姥写的日记,但里面却记载了姥姥这几十年来遇到的各种怪事和解决方法,我不由的越看越入迷。
就在我躺在那里看得入迷的时候,大门却被砸的“咣咣”响。
“妮儿,妮儿你在里面吗?”听声音是村长叔的,不过还挺着急的。
我收好姥姥的手札,然后快速的跑到院子里打开了大门。
“叔,有事吗?”我看着满脸因为着急而红通通的村长。
“虎子,虎子中邪了,你快过去帮忙看看。”村长说完就拉着我往周二婶家跑。
“哎,哎,叔,叔你慢点,我又不会袪邪的,你拉我干什么啊!”我被他拽得直趔趄。
“你姥当年可是看外病的高手,你就一点没学来?先别说这些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我挣扎了两下也没挣扎开村长叔那像钳子一般的大手,只好任命的由着他拉着我来到了周二婶家。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周二婶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而我也在村长叔的讲解下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从我姥这院子里找到了虎子以后,大家就把他七手八脚的抬到了村东头的小诊所,里面的医生爷爷给虎子检查了半天,结果说他什么事也没有,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就是醒不过来。
后来,不知道谁嘴欠说了一句,可能是吓的丢了魂,只要把魂找回来就行了,结果村长叔就直奔姥姥家把我拉了过来。
当我们来到周二婶子家的时候,看到虎子躺在火炕上,脸上没有血色,但并不苍白,因为脸上泛着丝丝的青气,虎子每隔几分钟就会动一下手臂,就好像在跟什么人互相推搡一样。
我能清楚的看到虎子的脸根本不是他原来的相貌,非常奇怪的,虎子的脸跟一张不属于他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两张脸不停的在替换着,就好像在争夺着什么一样。
我看了看四周的人,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这种现像,我不由的想起了在殡仪馆里那个叫彬彬的小男孩跟我说的话。
难道,我的体质真的特殊,我能看到这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我在到殡仪馆工作之前,就什么也看不到感觉不到呢?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小虎子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只见他突然间张开了双眼,眼球向外突出着,非常的吓人,把围着他的这些家人和帮忙的人吓了一大跳。
接着他就直直的坐了起来,身体就好像特僵硬一样,转动脖子的时候也是跟机器人一样,周二婶伸手想把他搂在怀里,可是却被他无情的推开了。
我清楚的看到了现在占用这具身体的,根本不是小虎子,真正的小虎子正在角落里蹲着哭呢!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小虎子的身体。”我看到他推了周二婶,不由的一股无名的火气直冲脑顶。
“小丫头,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对你没好处。”从小虎子嘴里说出的话,有如一把冰冷的箭,我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看到我害怕的样子,小虎子开始“桀桀”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乌鸦的叫声。
笑了一会儿,小虎子就起身下了床,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双腿并不上,有点像罗圈腿,看他走路的样子我好眼熟。
小虎子直直的往外面走去,却没有人敢上前拦着他,就连院子里的狗都夹着尾巴趴在窝里澉出来。
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不由的拍了一下脑袋,大家的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看得我莫名其妙。
在我小时候,村子里有一个外来户,那个男人就是罗圈腿,是个无赖,经常偷鸡摸狗不说,还爱调戏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有一次调戏了村口猎户家的小姑娘,被猎户一顿暴打踢暴了蛋,从那以后他走起路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在后来听说他有一次喝醉了酒掉到了池塘里淹死了,因为是横死所以村里人还请姥姥做了一场法事。
看样子应该是姥姥收了他的魂,封在了坛中放在了供桌上想让他改过自新重新投胎,却没想到姥姥先走了一步,而院子荒废,不知道是谁打破了封印他的器皿,他才被放了出来,没想到姥姥院中闹的鬼,居然是他。
眼看着小虎子出了大门,是往村尾的池塘而去,大家远远的跟着却不敢上前,我必须拦住他,不然小虎子的性命不保,周二婶就这么一棵独苗,又是在姥姥的院子里出的事,我不能不管,可是我又没有姥姥的本事,我急得直跺脚。
突然我想到,在姥姥的手抄本前几页我看到了有鬼上身的解决方法,我不由的快速调动着大脑把那段找了出来。
有一种方法简单粗暴,是适合大众使用的,我快速的让村长叔准备了一双红筷子,而我则跳到小虎子的前面吸引他的注意力,摆了一个钟馗捉鬼的造型。<igsrc=&039;/iage/29271/966003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