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浩对云非烟的恨还是大过了对云如絮的欲。
云非烟不死,他心中的怒火可难消。
到了考核‘书’的这一艺的时候,云非烟与花玉芸同时进场,然后抽签,云非烟看签上的字号走到了对应着她手中抽签的字号
的桌案边,桌案上本来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这种必须要用的物品,甚至早早的就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宣纸在上,用硬物压着,免
得被风卷走。
慕涟挽起袖子,一副气势十足的样子准备着要给云非烟磨墨伺候,云非烟倒是没有慕涟那么的气势汹汹,看花玉芸那骄傲
的样子,她也没怎么打算在这一场比试中能赢过她,虽然东御景之前给她打了包票,说她只要这样就行。
虽然东御景应该不会欺骗她,但是云非烟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本来在这一场她也没抱着什么一定会胜过花玉芸的念头,
她还没有这么不自量力。
她在这一场就已经做好了必输的准备,云非烟是只打算把所有一切的都压在射箭那一场的考核上的,这十三日里她日日废
寝忘食,刻苦练习,有一次差点就因为脱水而将将要晕倒,这么辛苦,也算是收获了一个不小的成果。
直到这时那个站在前面一点的下人已经准备要在夫子的一声令下后敲锣宣告开始,可还是没有见到东御景的人影,之前考
核的‘礼’‘乐’就算了,大多都是女子在考,男子倒是没有几个。
在现场有一个书案仍然无人光顾,孤零零的空缺着,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都对这个空出来的位置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与不
敢相信。
这位置应该是留给东御景的?云非烟耳尖,听到有些人的谈话提到了东御景。
她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但是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候,虽然是必输的,但是她也不会因此就随便打发了事,不管做什么都认
真点也是对自己负责,她为自己所做的受益的又不会是别人。
考核是统一出题,让他们书写的是一首诗词,选自诗经的《采薇》。
这首名为采薇的诗篇不长不短,看每个人写字的速度,但是考核是有时限的。
在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之后,慕涟磨墨,云非烟全身贯注的提笔在宣纸上挥舞着。
照华跟随着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他看见那男子和负责看守弓箭的下人说了什么,那下人一再推诿,脸上尽是一副为难的
神色,再之后他拿出了一锭碎银,好像又和那下人在谈着,追加了什么条件。
不久之后那下人就立刻一脸识相的样子喜笑颜开的离开了,手里还惦着那锭碎银吹着口哨从照华的身边经过。
下人只觉得今天真是走远,不用替人把风又有银子拿这是多好的事情,就算真的要问责起来他的罪责也大不到哪去,因为
他有足够的理由推卸责任,最多是被罚那么几文钱而已,有这一锭碎银在手他还心疼那几文钱不成?下人不再履行着他该履行
的职责,装作自己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可是都不知道的了,也和他无关。
照华遮掩着自己的容貌,见那下人终于从他身边走过他才敢再次露脸,他眼神冷峻的看着不远处的鬼鬼祟祟的那个男子。
那男人好像叫……赵安来着,是个三品官员的小儿子,整天见风使舵做个墙头草,谁的权利大就去巴结谁,对于无权的人
倒是一副高等人的身份,鼻孔都高仰着让人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是看上了刘轩浩这个丞相儿子,开始在这边巴结
了啊,巴结是假,做探子倒是真的。
刘轩浩那个蠢货,什么人靠近他都不会分辨,还是这么来者不拒,他能命大活到至今已然算是个奇迹。
照华看着那男子鬼鬼祟祟的身影,终于想起来了他是何身份。
赵安虽然用银子打发去了那个下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进入放置有弓弩的小房间时,站在门外扭头向后左顾右盼了
好一会儿,照华隐在大树后不让他看见,那赵安确定是四下无人的了,然后连忙就推开了小屋沉重的木门,神色匆匆的进去里
面。
那屋子里头只放着学子比试时需要使用的弓箭,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赵安的家境虽然不算大富但也绝不算不上差,他此
时的举动就已经暴露了他的司马昭之心。
刘轩浩身边的人,受刘轩浩的指使而神神秘秘的来到了放置了弓箭的屋子,云非烟和刘轩浩还有花玉芸都有纠葛,而云非
烟要和花玉芸比的就是射箭,这种种事情,若说与云非烟无关的话,傻子都不会信。
若是往常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别人爱如何就如何,他一向都是冷眼看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照华却是自己控制不住
自己的脚步,他就像魔怔了一样踏步走去,可惜这屋子是木头搭建,没有纱窗那种东西让他站在外面窥视里面的情况,所以照
华也只好推门进去,进去一看这赵安究竟被刘轩浩吩咐着来这里做什么。
他刚一推门,正在给云非烟的弓箭做手脚的赵安吓了一大跳,呼吸急促神情紧张的看向来人,待他见到是一个穿着粗麻布
衣的长相普通的下人之后,紧张的神情就转变为暴怒,他对着照华怒吼:“没事进来做什么?打扰到小爷我的事情你就知道死字
,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了,滚一边去!小爷我现在有事要做,没空治理你这种傻子!”
他边说着,一脚就要踹在照华身上,被照华灵巧的闪身避过,赵安这一脚人没踹中反倒落了个空,差点就要摔个狗啃泥。
这下赵安更是气得瞪圆了眼睛,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呼吸都变得极重,他没想到眼前的下人居然敢避开,这么多年他所
见过的下人都是极其恪守自己的本分的,主人要打就任打,主人要骂就任骂,主人要发泄就任着主人发泄,哪有像现在这个站
在他眼前态度这么嚣张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