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之后她有用嘴型向班振兴道歉,但是也不知道班振兴究竟看不看得懂她的嘴型,思来想去她还是想在私下好好的和他真
诚的道歉,请求他的原谅,顺便看看他身上是不是真的有被她造成的伤势,如果有的话她要负起责任才行。
“慕涟,”云非烟安静地听完慕涟说的话,云非烟抓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我很感谢那个
人拦下了那时冲动的你,如果你要向他道歉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更要感谢那人,因为他挽救了你的性命,你还活着,陪在
我身边,对我而言,你和慕漪都是一样重要的,我不想失去你,即使我真的危在旦夕,我也不希望你陪着我一起送命。”
和慕漪一样,慕漪觉得云非烟和慕涟是不同意义上的重要,云非烟也是一样这么觉得的。
不管是谁,对她都很重要,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失去。
慕涟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立刻不受控制的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接一滴的滑落,慕涟用手帕使劲地擦却怎么擦都擦不
干,云非烟伸手把她刮挂在眼角的泪珠挂去。
在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和云非烟永远天人相隔的时候,她的心都绝望的要碎了。
“好了,别哭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知道有多安全的。”
“小姐,慕涟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慕涟不想见到你受伤,我……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去看待去疼爱了。”慕涟呜咽着
,被云非烟勾起了刚才那惊心动魄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场面的记忆,回想起她看到云非烟将要坠马时身上那忽然涌起的如
坠冰窟的绝望感。
“我也很喜欢你,慕涟你是天下最好的姐姐,我明明都说过你不要在我面前总是以奴婢来自称了,可你每次都拒绝服从这条
命令可真的让我有点伤心呢。”云非烟看着哭泣得成泪人的慕涟,心中被填得满满的,涌起一股满足感,再没有之前那种空落落
的感觉,“慕涟,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心爱的人的话就无法再陪伴我了,但是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对你绝对只有真挚的祝福,你一定
要告诉我他是谁,我会倾尽所有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让你做最好看的,最让人艳羡最无人敢得罪的新娘子。”
“呜……小姐真坏……慕涟要一直陪在小姐的身边的……”慕涟埋进了云非烟的怀里,哭得像个失去了好吃的糖人的小孩一样
。
在马车外的慕漪听着里面,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对话,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
负责赶马的车夫言笑晏晏,连连赞他们这对姐弟有福气,竟然能遇到一个这么和善宽厚善良的主人,慕漪连眼角眉梢都在
笑着,应声说着“是啊。”
她,和他们,缔造了这般浓厚的羁绊。
慕涟哭哭啼啼的好半晌之后才终于断断续续的收声,本来一方白净的手帕上面都尽沾着她的眼泪了,她一张白嫩的小脸都
被眼泪腌着,难看得就像花猫一样,一双大大的杏眼此时更是红着肿着,整体看着真是有些好笑,现在可没有什么美人了,只
有只花猫出现在她眼前了,她这水肿的眼估计要隔天才能恢复了,毕竟现在这马不停蹄的,不能中途停下来找什么河流取到冰
凉的水给她敷眼睛消肿。
见慕涟的情绪慢慢的安稳下来,云非烟拿出水囊给了慕涟。
慕涟拔开水囊的塞头,‘咕嘟咕嘟’的灌着喝下,哭泣会造成缺水,她刚刚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哭一通,现在可是十分的
口渴了。
云非烟看着她喝水喝得心满意足之后,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用装着在路途上必要使用的东西的包袱垫在后背挨着靠着,
使自己这样坐着会更舒服一些,她问:“慕涟,你在没哭之前叫我是打算问什么?”
其实说起来,慕涟会哭到这种不能见人的神态,也有云非烟一般的原因,慕涟本来的目的应该不是打算被她勾起伤心事,
然后在她面前来一场这么失态的哭泣的吧。
云非烟生出了小小的内疚。
“啊啊,奴婢……我原本是有事想问小姐的,”慕涟习惯性的说出了自己的自称,见云非烟挑眉瞪着她的时候又立刻给改回
来,“小姐,你能不能说说你这次忽然要回府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有……还有为何你就这么认定了东公子他有嫌疑?嗯,你又是
为什么要写信一封给在书院里做事的下人?我觉得你应该和书院的下人不怎么接触过的才对啊。小姐你挑你能回答的就行了,
我怕我太一无所知会在无意间的捣乱小姐你的计划。”慕涟低下头。
“书院的下人一事现在的我不能回答你,因为这件事情不止是牵扯到我而已。”照华的存在她是不能暴露的,因为她答应过
照华绝不向任何人暴露他的伪装身份,即使是她最信任的人也绝对不行。
云非烟姑且也是个守诺的人。
“至于我忽然要回府,等我回到那里你见到我的行动就会理解我了,我就不在此事上多费口舌,”云非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
不单单是和她在同一处空间近距离的慕涟能够听到,就连坐在外面的慕漪也是能够听到的,他们都会听到她的解释,“至于东御
景我还是怀疑他的原因……因为他不在场,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在场这一件事情,而且我也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觉得他还是
有些可疑,即使他曾经对我这么的关照。”人心是最复杂的,表面和善内心早已腐烂的人她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甚至还因此尝到
了血的教训。
比如上一世的云如絮和叶安都那些人……
所以云非烟对于东御景一事还是绝对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对他打消怀疑。
她注意到的另一件事情不能和他们说,因为那也牵扯到了照华。
是那时东御景执意要给她擦膏药,当时东御景好像看到雪凝膏底下的宫廷刻印时,神色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她那时还不
甚在意这件事情,天真的以为天色太黑东御景应该看不清楚这雪凝膏底下的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