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有个和云非烟年龄看起来差不多的女孩停止了哭泣怯生生的向她搭话,看着云非烟的眼神好像燃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希望。
“怕有用吗?怕能让你逃出这样的困境?你怕着怕着,麻木了之后就只会逆来顺受的接受接下来的命运而已。”
哭泣是徒劳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既然这件事情提早了,那也就是说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也一定要是照华才行,但现在在船上必须要想到一个办法去和照华再联系上。
女孩哭得红肿的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明灯一样,她跳着往云非烟这边靠拢过来,云非烟这才发现,和她和别的女子不同,这女孩不光是手上被束缚了,脚上也被绳子给缠起来了。
女子是艰难的跳着到她身边来的。
女子对着云非烟展颜一笑,道:“我叫刘欢儿,你呢?”
这么多女人都在低声啜泣,而她却还能对人露出笑容,在这种状况下还有与人攀谈的心思,而且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也值得知晓,云非烟也对于刘欢儿生出了一丝好奇探究之心。
“我叫——云烟,你……是为什么脚上也被绑住了?”云非烟垂眸看着刘欢儿被绳索束缚住的双脚,她脚上的红色勒痕十分之重,要么就是已经绑她很久了,要么就是她曾经猛烈挣扎过,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啊,云烟这名字真好听,感觉好像和那个传闻中很有名的恶郡主的名字差不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恶意的,恶女是恶女,你是你,再说你们二人的名字也没有完全一样,”刘欢儿的脸色似乎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而变得铁青,她观察了云非烟好一阵,但云非烟脸上就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好观察得出来的,无奈她只能作罢,故意的压低了声音,“这个啊,我曾经和一个同龄的女孩一起被绑上来的,她胆子小,可我胆子大,哪甘心于就这样被绑着然后被人当做奴隶在黑市交易,我们女子虽然生来贫穷,但绝不命贱,我也是有爹娘疼爱,有家可归的!”
说起爹娘和家的时候,刘欢儿的脸上流露掩也掩饰不去的黯然。
云非烟默默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话,很耐心的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光是在这些只会哭泣的女子之中,止住眼泪还过来和她攀谈的刘欢儿就值得她注意。
也许……她有利用价值也说不定。
“所以你刚刚哭泣,是想家想爹娘,还是害怕了?”云非烟淡淡的问。
刘欢儿使劲的摇头,否认了云非烟的猜想。
“我固然想家想爹娘,但我一直都被人说胆子大,害怕天害怕地害怕神仙我也绝不害怕这些作恶多端的恶人,云烟你倒是听我说完再说嘛!”刘欢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云非烟,现在在这个船底太黑了,她只能借着漏进来的光大概看清了云非烟的身形,看她这么温和好相与的,还愿意和她交谈,再想起刚才云非烟的淡然,倒也心生亲近之情。
“你说。”
“我找到了法子可以逃出去,但是只能一人逃出去,我本来是打算让那姐妹出去的,没成想那姐妹怕我背叛她,她倒是厉害,在我跟前装成一副柔弱的样子,转眼就背叛了我,背叛也就背叛吧,我能寻到一次逃出去的机会,自然也能寻到第二次逃出去的机会!可我没想到与此同时那逃跑的姐妹在逃出去之前就还偷偷向那些恶人说明我的事情,还让他们严加看管我!我这才连脚都被绑上了,更是彻底没有了自由!”一股郁气一直化在刘欢儿的心中,刘欢儿说起此事时眉头皱得可怕,说得唾沫星子满天飞。
“她没去报官吗让官府的人救你?只顾着自己逃出去了而已?”
刘欢儿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说:“我已经记不清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如果她会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救我们的话,我早就该从这里脱身了。”
“这样。”
听她说完话之后,云非烟这下对于刘欢儿这人也是更为亲近,喜爱了。
就如慕涟所说的,她是个对人防备到会有些异常的人,但是刘欢儿却不同,也许是因为太像了!她和她的相似太像了!虽然地点不一样,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但刘欢儿和她的姐妹,不就是前世的她和云如絮吗?
我视你为亲人,你却背后捅我一刀,连个全尸都不愿意给我留下!
“大致事情我都了解了,那你特意来和我谈话,是有什么想说的吗?”该不是只是想问一下她的名字而已,现在是该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刘欢儿清了清嗓子,怒瞪了那些视线往她们这边好奇投来的女人,她忽然做出靠向云非烟的背后,伸出手来的动作,和刚刚款款而谈不同,她就像是哑巴一样沉默下来,只是做出了这样一个意味不明的动作。
云非烟挑眉,心中有万般思绪涌过。
一般来说,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向你伸出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向你要钱。
但是在船上她两手空空,包袱也不知道被谁拿去了,经过刚才的交谈感觉刘欢儿也不像是那种奸诈狡猾又贪财的人,云非烟有些犹豫的背对着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刘欢儿的手中。
刘欢儿欣喜一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样子云非烟是做对了,刘欢儿就是这个意思,她要她将手给她,至于给她干什么,等一下就能知道了。
刘欢儿也侧身过来,先是抚摸着云非烟的掌心,只觉得她的手既嫩又滑,像豆腐一样香软,让她这个女子都自行惭秽,云非烟这手一点也不像会帮家人务农的女孩的手,而且指甲也修理成特别好看的浑圆,像她们这些农家女孩哪有那个闲心,她不禁有些好奇:“云烟,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