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神马这对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啊喂!一直到了房间里,祝英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里不对劲呢?
马文才在一旁瞧着祝英亭那迷糊而纠结的表情,在一旁简直就要忍到胃疼了好吗!
祝英亭丝毫没注意到马文才的表情,他走进房间,吩咐祝天把行李挑进来。然后就在房间里转悠起来,一边转悠还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等转完了,祝英亭停下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外间的板凳上。心道这尼山书院还真是不负盛名,这房间都能这么大这么好,硬件设施还真是没得说!瞧瞧这书桌,瞧瞧这椅子,瞧瞧这屏风,瞧瞧这大床。呃,好吧,这房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只有一张床。也罢,祝英亭最大的优点就是到哪都能学会随遇而安。不就一张床么,那张大床可比以前在寝室睡的单人床大了两倍不止,四个祝英亭都躺得下!
祝英亭和马文才在外间坐着闲聊,马桶和祝天在里面为各自的主子收拾行李等物。
“啊!”
祝天的一声尖叫打断了马文才和祝英亭的谈话,祝英亭惊了一下,忙问祝天:“祝天,怎么回事?”
祝天没有回答,就见马桶从里面冲了出来,“公公公公公公子,祝祝祝祝公公公子子子的行里面有有有有有……”
祝英亭奇怪的看着马桶,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结巴啊。”
马文才不耐烦的打断马桶:“真是没出息!给我好好儿说话!祝公子行李里有什么?”
不等马桶回答,祝天早已抱着一团火红色跑了出来,朝着祝英亭惊奇的大喊:“公子你看这是谁?”
祝英亭在瞧着那一团火红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忙伸手从祝天手中接过小狐狸,“哎哟我的乖儿子!你怎么在这里!”
马文才:“……”
祝天奇怪的问:“公子,我记得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没看到它呀,是你后来把它塞进去的么?”
祝英亭正诧异着呢,闻言也觉得很是奇怪:“我没有啊,我想着来这尼山书院读书,带着它不大好,所以并没有带它啊……”
“这就奇了,”祝天摸摸头,把这个问题丢给祝英亭,依旧去铺他的床去了。
祝英亭笑了笑,把小狐狸往怀中带了带,捏捏它的小爪子:“你这小家伙!我不是交代了你让你好好儿在家待着么,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马文才在一旁瞧着小狐狸奄奄一息的,忍不住打断道:“咳,英亭,我看这小狐狸精神好像不大好。”
好像正是为了印证这话似的,小狐狸抬起头来,一双黑溜溜额眼睛湿漉漉的瞅着祝英亭,看起来真是可怜得不得了。
小狐狸:嗷呜~~~~嗷呜~~~~我好饿~~~~
祝英亭哎呀了一声,道:“就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它肯定是饿了!在路上这么些天,谁会想到它会在行李箱里藏着呢,说不定什么都没吃呢!”
小狐狸简直要哭出来了,真是饿死了嗷嗷!
马文才看着这灵气十足的小东西,不知是因为祝英亭的缘故还是小狐狸本身的缘故,真是觉得越看越喜欢。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狐狸的头,小狐狸也真是灵气得很,它好像对马文才并不反感,不禁没有伸出爪子来抓他,反而轻轻的把头往马文才手心里蹭了蹭。看得祝英亭惊奇不已:“看来它好像很喜欢你嘛!”
祝英亭这句话简直说到马文才心里去了好吗!这让他的内心泛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可他在祝英亭面前一向是端着的,闻言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建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给它找点吃的。”
小狐狸的到来把祝英亭心中的最后的那一点不适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给小狐狸找了一点吃的,在喂饱了小狐狸的肚子以后,他又去找了一些软软的棉絮等物,给小狐狸做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窝。可是那个窝放在哪里又成了问题,放在外面大厅吧,小狐狸肯定不干,它经常往他床上爬来着。
祝英亭环顾四周,没办法了,只好把窝放在了马文才睡的那一头的角落里。
马文才看他一直在房里转悠,最后把小狐狸的家安在了自个儿床头的角落里,奇道:“你为什么要放在我这边而不是你那边?”
祝英亭腼腆一笑,显得既真诚又无辜:“这个,我晚上睡相不好,我怕我一不小心跌下床去压到了它。”
马文才:“……”
马文才看着墙角与大床的距离,顿感无力,这距离,睡相到底要有多不好才能滚到那里去啊!!!
马文才觉得,要想让他不怀疑祝英亭的用意,这简直是太难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祝英亭马上就要和他睡一张床了嘛,马上就能鉴别真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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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儿子的问题安置好,天已经快黑了。早已有人来催了,祝英亭这才慢腾腾的收拾好,和马文才一起出门去。
这尼山书院向来都有这样一个传统,开学的第一天从不授课,除了祭孔大典和分配房间以外,最重要的大事便是这天晚上的晚会了。要说起这个晚会,其实也没什么好特别的。不过是想着大家初来咋到,第一天晚上难免思念家乡思念父母,加上又赶了那么多的路,就有个慰藉大家和好好放松一下的意思在里面。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大家通过这个晚会尽快的熟悉起来,起到了一个增进学子之间的感情的作用。
本来嘛,大家都是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的陌生人,却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要同床共枕,说什么也有点难为情什么的吧。
祝英亭和马文才到达书院的广场上的时候,就看见广场上灯火通明,整个广场上摆满了案几,案几上摆放着水果小吃果酒等物。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山长和夫子坐在上方,更有师娘并王兰王慧坐下下方。
山长笑意盈盈的道:“众位学子,今日远道而来来到我尼山书院,我谨代表尼山书院的众位夫子欢迎大家的到来!从今天起,大家就都是尼山书院的一份子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和同窗友好相处,积极向上,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众学子忙在下面应了,说些谨遵山长教诲等语。
山长又道:“今日这晚会大家只随意便好,只是光是这样枯坐着难免失了趣味。”沉吟半响,又道:“诗词歌赋想必难不倒诸位,今晚不妨松快些,我出几个对子各位对对罢。”
此言一出,祝英亭和祝英台面面相觑,这些个古人!怎么老爱整这些!不过也罢了,不会大不了就不开口了嘛!
祝英亭私下里瞧了一瞧,只见也有和自个儿一样没甚么兴趣的,估计也不过就是来这书院混混日子的。也有表情兴奋跃跃欲试的,看来是肚中有一点墨水的。更有偷偷瞧着王兰不眨眼的,看来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现一番,好博得美人青睐。也有面上不动声色不露分毫的,这就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墨水了。
真真是百态尽出。
祝英亭转过头来去瞧马文才,只见他正端着桌上的酒杯慢慢抿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你没有兴趣吗?”
“没有。”
“为什么?”
“不大会。”
“……”
祝英亭愣了半晌,暗道,也许也是哈,电视上可没说马文才是个对对子的高手啊,最多不过是挺会打仗神马的。
“怎么,英亭不信?”马文才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又倒了一杯酒。
“呃,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的吧?”
马文才失笑,“为什么我就要会呢?”
祝英亭撇撇嘴,古人一般不是都很擅长这个么,更不要说能来这尼山书院读书的人了。
那边山长已经开始出对子了,只不过眼睛却在瞧着梁山伯。马文才笑笑,依旧不发一语。
“尼山阶载履,踏踏实实,莫寻页中颜如玉。”
梁山伯果真不负所望,轻松应答:“书院槛及腰,曲曲折折,须得束脩十两金。”
此话一出,山长旁边的夫子不由得脸色讪讪。哪知山长哈哈一笑,直夸梁山伯对得好。
祝英亭简直就想拍手了,虽然他不攻这个,可是也听得出这事难得的好对子啊!
马文才眼中精光一闪,顿时了然。
山长看了看此时尚好的夜色,略微沉吟,又出了一个对子:“八目加贺,贺年贺月贺升平。”
正是一个拆字对。
方芜临举杯,姿态闲适潇洒:“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春光。”
山长笑道:“这个对得倒也应景。”
“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
秦语欢笑得波澜不惊:“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山长满脸笑容,直道今年学子中有才者甚多。实乃尼山书院之福气。
祝英亭瞧着他们一个个的对对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脸上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神色。马文才原本无心应对,但在看着祝英亭这样的表情后,不由得心内犯痒,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怎么,你也想去对?”
祝英亭摇摇头,老实道:“我倒是想去,只是压根什么都不懂。”
马文才失笑,这倒真是诚实得可爱,丝毫不顾忌什么丢不丢脸。他刻意压低声音,在祝英亭耳边缓缓道:“这样吧,我也不大会对,我们要不要来打一个赌?”
祝英亭被他勾起了兴趣:“打什么赌?”
马文才抿了一口酒,笑道:“也没什么,如果待会儿山长出的对子我对上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为什么啊?”祝英亭撇撇嘴,“我才不干,万一你要我去做杀人放火的事呢?再说了,凭什么你对上了我就要答应你一个条件啊?”
马文才耸耸肩,轻松道:“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我的意思是,待会儿山长出的对子,我们谁要是对上了,谁就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这很公平的啊。怎么,你不敢?”
祝英亭看着马文才挑衅的表情,不由得起了争强好胜的心。心想我一个现代人,古装剧看了那么多,难道还能不知道一两个对子么?刚刚那个什么拆字对就是很熟悉的嘛。再说了,输了也没什么嘛,不过就是答应他一个条件罢了。难道马文才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这样想着,眼一闭心一横,点头答应了。
马文才笑得无比纯良:“那好吧,就这么定了。”
山长又在出题了:“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祝英亭闻言,瞬间傻了,这么长一长串,到底要他怎么对!!!真是非常内牛满面!!!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马文才的!
马文才笑得就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对着山长遥遥举杯:“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