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西山,天色逐渐昏暗,直至夜色彻底降临,此时离江水码头不远处的华安码头,这里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与繁华,许多船只零零散散的停靠在码头旁,货船之上还有尚未来得及捆绑的货物,众多红甲士兵手持黑色铁枪,拿着火把,将整个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色预发浓郁,转眼便来到了后半夜,只见一艘离码头较远的货船旁,黑色海水翻涌起了几个小水泡,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四个黑色的身影缓缓浮出了水面,只见那四道身影如同鬼魅,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的朝着货船游去,待临近时,四人手脚并用,宛如壁虎爬墙一般,悄然登上了货船。
货船后方,杨哥一行人小心的翻过护栏,来到了船舱上,四人猫着腰,快速躲到了一堆还未捆绑的货物后。
甩了甩身上湿透的衣物,杨哥吐掉了口中的芦苇杆,不禁小声骂道:
“真是晦气,这次的任务不仅失败了,而且还被困在了此处这么之久,要你们有何用,真是一群废物!”
全安午三人闻言,并未出声反驳,他们几人自从跳入海中之后,便迅速游到了岸边,但那时的江水码头已被宏倾下令封闭了,他们只好顺着河岸游动,可谁成想,这整条海岸线竟都被封锁了,他们只好找到了防守力量较为薄弱的华安码头作为突破点。
他们几人中,除了黄飞以外,皆负了不轻伤势,实力滑落了五成之多,再加上白天的视线良好,倘若万一还有高手埋伏,贸然硬闯,即使能成功冲破防线,也不好彻底摆脱,他们只得潜伏在海水中,用芦苇杆吞吐空气,一直熬到了后半夜,等士兵们最为困乏之时,才敢借着夜色登船,其实他们完全是多虑了,宏倾根本没多余的财富去请高手坐镇,在华安码头镇守的,不过只有区区三千士兵罢了。
四人在海水中泡了足足有八个时辰之久,身上的伤口都被泡的泛白了,传来阵阵针扎一般的刺痛,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躯,杨哥见全安午三人皆未出声,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随后缓步走到了货物边缘,伸出半个头颅,小心的打量着岸边的情况。
正当杨哥观察之际,全安午原本平静的双眸骤然一顿,一抹微不可查的精光,从被海水打湿的枯发下一闪而过,全安午挪动脚步,不露声色的调整着步伐,随后目光在不经意间朝着杨哥的胸口处瞟去。
视线穿透夜晚的黑色,只见杨哥破烂的衣衫内,露出了小半截铜铃,正是杨哥出发前,拿出来威胁三人之物,但此时的铜铃已没有了原先的那般光滑,从全安午的角度可以看清,那露出的半截铜铃通体布满了裂痕,好似一碰就要破碎一般。
收回目光,全安午头颅微微低着,沾满海水的枯发将他的面容尽数遮挡,水珠顺着发丝缓缓划过,随后滴落在了地面上。
小心的探出头颅,杨哥狭长的双目微眯着,码头离他们所在的货船,只有不到八十丈的距离,码头靠海处皆被士兵围住,中心区域也有举着火把,负责巡逻的士兵,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杨哥随后扭头小声道:
“这华安码头的守卫力量最为薄弱,那些士兵到是不足为虑,但保不齐还有一流高手坐镇,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现在已是后半夜了,这时候选择突围,乃是最好的时机。”
杨哥说罢后,目光看向身侧的黄飞,命令道:
“黄飞,这里只有你没受伤,你先去打探一番情况。”
闻言,黄飞紧握着刀柄,面色难堪至极,他自然知道这是让他去趟路,若此地真的不幸有一流高手坐镇,那么自己定然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见黄飞迟迟没有动身,杨哥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命丧当场!”
要紧牙关,黄飞缓缓抽出手中的佩刀,借着散落的货物作为掩体,一步步小心的朝着船头方向摸去。
其他三人则吊在黄飞身后不远处,精神紧绷,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们则会毫无犹豫的抛下黄飞,逃遁而去。
打起十二分精神,黄飞借助着夜色的掩护,已经来到了船头处,此地距离岸边已不过二十丈了,黄飞蹲在一箱货物后,冒着头查看着前方的情况,一排排士兵将整个海岸围的水泄不通,毫无视觉死角,只要自己稍微一露头,必然会被团团围攻,遇到这种形势,也唯有强攻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一带总共有五个码头,我就不信那老匹夫能为了几个杀手,便劳师动众的出动五名一流高手,现如今,只有赌一赌了!”
心一横,黄飞突然起身朝前极速冲去,手中长刀连连斩过,黑夜之中随即亮起了几道刺目刀芒,刀芒划破空气,朝着岸边驻守的士兵斩去。
“嗤嗤嗤~”
刀芒像是切豆腐一般,将数十名士兵斩成了几块,肉块儿带着温热的血液飞溅开来。
“快!敌人来袭,敌人来袭!”
周围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高举手中长矛,齐齐的朝着黄飞刺去。
黄飞见此,面色平静,这些普通士兵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手中长刀划过,长矛纷纷断裂开来,大片的士兵惨叫着倒下,有些士兵被一刀腰斩,却并未死去,内脏流出,仅剩的上半身正痛苦哀嚎着。
电光火石之间,黄飞迅速清空周围的普通士兵,随即不在恋战,脚掌踩地,纵身腾空而起,几个闪身间便迅速消失在了士兵们的视野当中。
杨哥三人此时正蹲在船头注视着一切,见黄飞成功突围,当下也不在犹豫,皆飞身而起,朝着岸边袭去。
全安午首当其冲,这些普通士兵对于他这一流高手来说,就如同蝼蚁一般,只见他一爪抓去,将大片的士兵都捏成了肉泥,盔甲碎片和血肉混合在一起,从空中纷纷掉落在地,发出叮当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