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神稳了稳,青穗强行将自己的袖子,从李巧巧的手中扯出来。
青穗不理会,李巧巧那惊讶的眼神,显然对方是没想到,她这个受气包子,今天竟然敢反抗。
青穗心里暗笑,因为李巧巧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她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下,这朵伪善的白莲花。
“三姐你一出来,就忙着指责妹妹的不是,既然你口口声声关心娘,为何自己不过去劝架。毕竟你可是奶奶自小养在身边带大的,她老人家最疼你了,莫非三姐是觉得奶奶为人不好相处,怕自己受了连累,所以才一个劲的叫我过去,其实真正想躲清闲的人,是你李巧巧自己才对吧。”
本来李家人,还有围观的村民们,顺着李巧巧的话,全都将狐疑的眼神,对准了青穗。
可当青穗一番话辩驳完,众人不禁才惊觉,确实是这个道理。
毕竟论亲疏,人家李青穗是买回来的童养媳,连李家人都不算,她不好开口劝说也合情合理。
可李巧巧就不同了,周氏可是她亲娘。
自己老娘挨打,李巧巧干动嘴不动手,瞧着一副孝顺模样,可实际这做派,还真挺叫人不耻的。
正如往常一样,装懂事哭的眼泪瓣直落的李巧巧,瞬间被青穗的话,噎得眨巴着眼睛杵在那里,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而李巧巧更是用一种,活见鬼的眼神看向青穗。
明显想不明白,向来软弱好欺负,随便她摆布的四妹,今天说话怎会如此干脆利落,叫她隐隐都觉得招架不住了。
不过李巧巧十几年的白莲花,那也不是白装的。
虽然被青穗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失态的神情立刻调整好,又是一副无辜模样的轻声细语道:
“四妹你真的冤枉姐姐了,就是因为奶奶和娘,都是我的至亲,待我更是好的没话说。所有三姐真的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妹妹真想看着我为难,叫我李家上下不睦。就因为你不是我李家的人,所以你讲的话才最公道,奶奶和娘都能听得进去。而且三姐我是给你一个尽孝心的机会啊,叫你更好的融入李家,为何四妹你就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呢。”
李巧巧一番话,出发点全是为了李家着想,并且表现出一副,对至亲间的争吵,很是心疼却又无奈的模样。
当即李老太太,就觉得李巧巧这个孙女,为了顾及着她,连亲娘都没上手帮,不愧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好孩子,心里别提多满意了。
而在周氏的眼里,自己的女儿当然是好的,所有的不对都是李青穗的错。
是这个童养媳,不过来帮她,还敢站那和她的女儿争执,一时间李周氏真是恨不得爬起身,上前撕了李青穗,心里对她的厌烦更深了。
至于围观的村民,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互相都熟悉,所以立刻有人说道:
“青穗啊,要我说你三姐讲的对,你赶紧上前去劝劝。而且咱们大伙都知道,巧巧是个文静秀气的姑娘,平日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从没有大声的时候,她这像黄鹂鸟似得小声音,也确实不适合劝架。”
青穗眼瞧李巧巧,此刻又博得同情,反倒她变得不懂事,好像在难为家姐似得。
当即青穗看向对着她,议论纷纷的村民,神情恳切的说道:
“诸位叔伯婶子,咱们都是柳石村的人,青穗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我是娘五两银子买回李家的童养媳,我自认为这些年,自己为家里也算尽心尽力,哪怕娘待我是严苛了些,但我也相信,她心里的疼我的,所以青穗有了闲钱,也懂得买肉孝敬长辈。”
青穗在李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已经十年,柳石村几乎人尽皆知,瞬间大家看向她的神情,有同情的,亦有理解的,在无一人觉得她不懂事了。
而青穗转头又看向,在旁边抹眼泪的李巧巧,神情极为伤心的说道:
“可是在三姐眼里,我这个四妹到底不是你的血亲手足,因此你想李家上下和睦,又不愿自己出面得罪人,所以就把妹妹我往前推。但是奶奶和娘亲,她们是长辈,我一个做晚辈的怎好插手她们的事情。可若我不应允三姐你的话,那娘会恼我不孝,乡里乡亲也会觉得我是白眼狼,和家里总归不是一条心。”
对待伪善白莲花,以青穗在明王府,周旋无数姬妾的经验,她深知对方要想装可怜,你就得表现的比她更无辜。
而后将这些看似柔弱,实则心肠狠毒之辈,那些弯弯绕绕,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都当众讲出来。
若对方满嘴的歪理邪说,你讲出来的话,就更得像一柄柄尖刀,直刺要害,那自然会逼得对方阵脚大乱,露出狐狸尾巴。
李巧巧此刻就是如此,只见她眼瞧情况不对,马上慌张的解释道:
“四妹你别乱说,随意抹黑我,在说以前娘被奶奶打时,也都是你冲上去的。这次你却不肯了,莫非是心里恨着娘,昨天罚你连夜插秧,不许回家的事情,你怎么如此记仇啊,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啊。”
青穗眼瞧李巧巧胡乱往她身上泼完脏水,掩面又要开哭。
可青穗这次,却抢在对方前面,直接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连连后退数步,掩面放声痛哭起来。
“三姐原来你还记得,每次奶奶和娘闹矛盾时,都是我这个做妹妹上前拦着,那你怎能因为我今天一次没拦,就大声斥责我不孝,毕竟姐姐你可是从未护过娘一次,那你岂非更加不孝,只会动最嘴皮子说漂亮话。”
不理会李巧巧,没法自圆其说,楞在那的尴尬模样。
青穗继续满脸心酸,委屈至极的说道:
“就是因为每次都是我劝,可奶奶和娘之间的关系,瞧着并未缓解。我这才想着三姐你在家最得长辈们欢心,想叫你过去劝说一二,却不成想三姐你百般推脱也就算了,还千方百计的诋毁我不孝。若我心里没装着家中长辈,岂会捡了银簪就去县里买肉,给娘和奶奶们吃。相反的三姐你又做了什么,不过是从屋里出来,就一直站在这里说风凉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