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仲卿又跳出窗子向前追了几步,看到那群人迅速的消失在黑暗里,才返回侧厅,可是回去才发现段熠尘和林菲菲已经离开了。
刚才浑身的神经紧绷,现在肌肉松弛下来,才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西服的袖子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他忍着痛脱掉西服,白色衬衣的袖子都被染红了一大片,他用手捂着伤口离开了婚宴的大厅。
他开车回到了组织的基地里,叶清扬坐在院子里听歌,远远的就看到叶仲卿的车子开了进来,她摘下耳机,等着叶仲卿从车上下来,给他一个大熊抱。
但是她却看到叶仲卿捂着自己的右手,摇摇晃晃的从驾驶室上下来,叶清扬一看他的样子,惊慌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他面前扶住他。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叶仲卿的脸色发白,额角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发生什么事了!”叶清扬心急如焚,扶着他就往屋子里走。
叶仲卿抬起头对上她惊慌的眸子,竟然弯起嘴角来笑了一下说:“没事,又不是没受过比这个重的伤,这算什么。”
“你就别嘴硬了!”叶清扬把他扶进屋子,找出药箱给他止血包扎,久病成良医,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学会了自己包扎伤口。
叶清扬剪开他的衣服,一道五六厘米长的伤口横在他的小臂上,她心疼极了,看这严重程度估计是不缝合不行了。也不管时间有多晚了,跑出去就去敲医生的门。
“二叔二叔,你快开门呐!”叶清扬敲着门大喊。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粗壮的男声在屋子里响起来。“我这个门迟早让你们给拍塌了!”门打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门内,顶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叶清扬一把抓住被叫做二叔的男人的胳膊,一边把他往叶仲卿房间的方向拽,一边说:“多大的伤口呐?”二叔用自己的体重与叶清扬的力道抗衡。
“五六厘米吧,你快点啊!”叶清扬不耐烦的说。
“你这丫头等我把箱子拿上!”二叔背上自己的急救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叶仲卿的房间,气还没喘匀就低下头来查看他的伤口。
二叔是基地里的医生,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沈君灏把他带到基地里来,对所有人说以后基地有了医生。
他们这些无名无姓,没有身份的人,就算是受了致命的伤,也不能到医院里去救治,这么多年全凭二叔一双手把他们救活。即使二叔是这基地里为数不多不会功夫的人,还是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二叔给叶仲卿做了清洁和消毒之后,就拿出工具来给他缝针,他一边缝合还一边和叶仲卿聊天,叶清扬在旁边紧张的看着,生怕二叔一个不注意扎错了地方。
“你这次又是和多少人打,才伤成这个样子?”
“二十多个吧。”叶仲卿咬着后槽牙说。这种伤在二叔眼里都是小伤,是不给上麻药的,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二十多个就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啊!”二叔发出一声惊呼。“估计这次做完又能挣不少钱,你说说你们挣那么多干嘛,留点老婆本过安生日子不好么……”
叶仲卿和叶清扬无奈的对视一眼,每次要二叔过来看伤总要教育他们一番。
今天要不是要护着林菲菲,他也不至于会伤成这个样子。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林菲菲来的,手中的刀快准狠,刀刀的目标都是她的脖子,若不是他的胳膊挡下了这其中一刀,现在该缝针的就是她了。
叶仲卿听着二叔喋喋不休的“安生论”,一点都不觉得烦,只是不做杀手,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好不容易缝完了,叶仲卿才吐出一口憋着的气,整个伤口在二叔撒了药之后变得刺痛难当,都有些痛的麻了。
二叔扔下几包换的药,嘱咐要每天换药,就背着药箱回去睡觉了。
叶清扬坐到他的床边,盯着他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叶仲卿看着她发愣的样子,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说:“没事啦,死不了。”
叶清扬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哥,你今天去的是段熠尘的订婚宴吧?“
叶仲卿的脊背僵了僵,说:“你怎么知道的?”组织里的任务不管是落到谁身上,都是绝对不允许其余的人知道,况且这次的任务是和段熠尘有关的,他更加的不想让叶子知道。
“是沈老大告诉我的。”
“那我明天可得好好的找他说道说道了,这可是泄露组织机密,这么随便以后还怎么做老大?”叶仲卿本想打个哈哈把这件事带过去,可是叶清扬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你和林菲菲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小灵通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哥哥,你从小到大没有事情瞒过我的。”叶清扬不罢休的盯着他的眼睛说。
叶仲卿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说:“林菲菲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被追杀,受了伤之后逃进树林里?”
叶清扬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那次受的伤很重,就在我快要昏迷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只看到她模糊的脸,之后我昏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房间里,见到了林菲菲,她把我救回来,又照顾了我几日,自那之后,我就一直和她有联系,直到最近她雇我做了林家的保镖。”
叶清扬听着已经皱起了眉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不可能只是凑巧吧?”杀手天生的敏感让她极度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份。
可能,还有几分嫉妒吧,毕竟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进段家。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她到底是如何出现的,毕竟她是救了我姓名的人。”
叶清扬自小与叶仲卿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