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着氧气罩,低垂着睫毛宛如睡着的英俊男人,徐小曼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即将离开自己的事实。
她颤抖的娇躯,哭的梨花带雨,抓着宁薇伊胳膊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宁薇伊忍着疼,示意徐小曼将电话给自己。
看着眼前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孩,徐小曼有一种亲切感,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她听话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宁薇伊。
翻到了电话本里的人物,宁薇伊挨个拨打了过去,冷静的通知了他们这个噩耗。
几名医生推着担架车直奔手术室而去,亮起的灯提醒在外面焦急等候的人,时间是多么的漫长。
那几名宋嘉睿的同学也很抱歉,他们觉得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几人非要他来宣城请客,也不会落得如此后果,因此几人自觉的将住院费交了,悄悄的离开了医院。
宁薇伊的心却非常平静,她直觉宋嘉睿根本不会死,并且这种自信还非常强烈,她用手捂着胸口,摸到了那一块突起,猛然意识到,“我有神器啊!”
事情的出现已经和前世有了些偏差,之前宁薇伊在报纸上看到的报道是,宋嘉睿被利器刺穿了腿,伤到了半月板,留下了残疾,不像现在是胸腔受伤。
省城双城市距离宣城大约两个半小时车程,此刻公路上警灯大闪,警笛长鸣,后面是六辆清一色的奥迪A6淮O系列,社会车辆纷纷避闪,伸着脑袋看着这些“大吏”的车开过,才重新启动离开。
四十五分钟的手术过后,宋嘉睿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递给徐小曼:“请家属签字。”
徐小曼哆嗦着嘴唇,说:“等爸爸来了,让他签吧,我还只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前天举行订婚仪式的时候刚刚改口,今天就遭此劫难,徐小曼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宋嘉睿的呼吸短而急,呼吸机起搏器全用上了,利器直接刺进了肺叶里,穿透割破了肺部大动脉,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暂时收起了病危通知书,嘱咐了一句,病人现在不宜进食,又安慰了徐小曼两句,转身离开了。
“我们进去看看他吧!”宁薇伊搀着摇摇欲坠的徐小曼,心想,灵汁这下可以用于人的试验了。
玲珑坠每三天产一滴灵汁,除了头一次不经意的倒在手上,其余的三滴都被她毫不犹豫的滴进了嘴巴里,感觉神清气爽,精神都好了百倍。
今天正好又是出产灵汁的日子,这个宋嘉睿,运气还真是好!
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两人穿上医院的消毒服,带上无菌头套手套,脚下鞋套,轻手轻脚的进了重症监护室。
将门关好,宁薇伊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他不会死的,很快就会醒过来。放心吧。”
徐小曼只当她在安慰自己,泪水又忍不住滚滚的落了下来,抽噎着说道:“谢谢你妹子,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我总觉得你特别亲切。”
宁薇伊讪笑了一下,心说我总不能说前世认识你吧。虽然前世两人只是泛泛之交,可是不嫌弃宋嘉睿是跛子的大气女人,还一直守护着他,对外面流言蜚语说她只图宋家的势力的人置之不理。还是给了她良好的印象。
徐小曼坐在病床前拉着宋嘉睿的手,默默垂泪,宁薇伊背过身去,往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纯净水,肉疼的往里滴了一滴灵汁,然后递给徐小曼,说道:“喝了他就能醒过来。”
徐小曼将信将疑的接过了那杯水,她信吗?她还真不相信他还能醒过来,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基本等于判了死刑。
宋嘉睿穿着病号服,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徐小曼喝了一口水,嘴对嘴反哺进了他的嘴里,用这种方式将剩余的半杯水给他喝了。
看着他的喉头一点一点的运动,确认他已经将水全喝了,宁薇伊悄悄的退出了重症监护室,换下了衣服,不辞而别。
出了重症监护室,正好迎面遇到了步履匆匆的一行人,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身上很自然的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其他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表情十分严肃,宁薇伊靠右让了一下,和他们擦肩而过。
夕阳西下,宁薇伊踏着夕阳坐上了回家的车,周身染上了一层红晕,圣洁无比。
徐小曼看到宋嘉睿的嘴唇红润了起来,指头也动了动,换下了消毒服准备跟医生说明情况,刚走出病房,看到走廊那头走过来的熟悉的身影,立马飞奔了过去,扑在来人的怀里痛哭流涕。
“小曼,好孩子。不哭了,跟爸爸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当街行凶!这宣城的社会治安太不错了!”宋江文气愤又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医院走廊里,让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一阵寒噤。
徐小曼抽抽啼啼的将当时的情况将了出来,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说道:“犯罪分子太嚣张了,说在宣城他就是最高警官,陈洪生见了他也得叫声三哥!”
如果有人要为这件事负幕后的责任的话,她不介意给凶手找个垫背的,这些人之所以能这么横行霸道,肯定是有关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甚者蛇鼠一窝。
宋江文虽然于几年前调走了,但是他的势力部下多数还都在宣城任职,听到徐小曼的话,都在心里暗爽,陈洪生,你要栽了!
陈洪生是空降的公安局局长,虽然是宣城本地人,其人脉和势力都不在这里,加上此人我行我素,欺上瞒下,仗着省里的靠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经常拿一些不良作风安排工作,因此人缘不太好。
宋江文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出来,没有说话。一起伤人事件,若出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公了私了赔钱坐牢而已,要是出在身份特殊的人身上,那就变成了高层间的博弈。
宣城市人民医院的院长跟在卫生局局长的后面,探出个脑袋,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吧!听手术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要不我安排转院,马上联系医疗条件更好的省立医院,争取最有利的时间。”
“他现在还在昏迷,适合转院吗?会不会耽误最佳治疗时机?”徐小曼将心中的疑虑问出来,那名手里攥着病危通知书的医生吓得揣进了兜里,再也不敢拿出来了。
一行人边说边走,安排人更衣进入重症监护室。看到低垂着睫毛像睡着的儿子,宋江文在官场上雷厉风行的一面消失了,他红着眼眶说道:“爸爸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宋嘉睿幽幽转醒,让正在沉思的宋江文吓了一跳。
然后听到病房里一声惊呼:“医生,我儿子醒了!”
徐小曼顾不得穿消毒服,一步就跨进了病房,看到刚才还紧闭着双眼没有意识的爱人,刚刚转醒有些茫然的样子,又抹起了眼泪。
门外的医生也是大为诧异,刚才主刀医生都预计,百分之九十五可能死亡,百分之四变植物人,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转醒。
接着一干人等又是检查又是测量,惊讶之余是不可思议。明明是靠着起搏器才维持着勉强的生命体征,竟然已经全部正常了。
看到检查结果,宋江文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也不认为一个下了病危通知书的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更加不会认为医院里的医生是神医。
这年头的医生全都是靠着先进仪器昂贵药材吊着,真才实学半点儿没有,溜须拍马,吃拿卡要倒是明白的紧。
他把徐小曼叫到身前,当着宋嘉睿的面问道:“小曼,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不信这些医生都成了神医!”
宋嘉睿此刻神清气爽,除了伤口隐隐作痛让他时不时皱下眉头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不适。他觉得身体里涌动着一股热流,特别舒服。
徐小曼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不管是谁,接受死亡,又起死回生,这样的事也太诡异了些,他看着宋嘉睿眨着眼睛看着她的样子,猛然间想起了那句“喝了他就能醒过来。”
“是那个妹妹!”徐小曼有些兴奋的说道。
“什么妹妹?小曼你说清楚点儿!”宋江文的直觉确认宋嘉睿的醒来和医院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然后徐小曼又将宁薇伊扶着她,陪她一路来医院,然后最后给宋嘉睿喝了一杯水的事都告诉了宋江文。
“她叫什么名字?”父子俩异口同声。
徐小曼涨红了脸,捋了捋头发,遗憾的说:“我还真没问,我特别伤心,就觉得她特别亲切,好像原来就认识的感觉。”
然后又大体描述了一下宁薇伊的长相,宋江文立刻联系起来迎头擦肩而过的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医院里不是有监控吗?”宋嘉睿的思维反而因为受伤而变得更快了。
马上联系医院方面调取了监控,宋江文看着坐在徐小曼身边帮她轻拍着后背的清秀女孩,好像要把她的长相印在脑海里。
“高手都是不分年龄,并且深藏功与名的!”宋江文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句。然后拿出电话打了一通,表示一定要找到这个女孩。
“啊嚏!”
已经回到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大学报道的宁薇伊打了个喷嚏,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因为这件事有多大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