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的灯光暗了下来。
萧延强撑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腿部传来针扎似地密密麻麻地疼痛。
高大的身体晃了晃。
“BOSS!”
约瑟夫脸色微变,疾步上前。
萧延抬了抬右手,挺直腰背,勉强站直了身体,无声地拒绝了对方的搀扶。
如果连简单的站立都没有办法做得好,他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
额头有细密的冷汗冒出,萧延最后看了眼二楼所在方向,眸光沉沉,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身后,约瑟夫望着萧延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这么多年了,他发现,他还是始终无法捉摸得透这位家主的想法。
伍媚是在沙发上睡着了的。
方怀远不过是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伍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方怀远走过去,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尽管方怀远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在上楼的过程当中,伍媚还是醒了。
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伍媚费劲地睁开眼,太困了,看人影都是重的,却足以辨认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僵直的身体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双手圈住方怀远的脖颈,伍媚重新闭上了眼睛,才在对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屁股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我知道你醒了。别偷懒。
沉死了。
下来,自己走。”
伍媚:“!”
按照小言的套路,这个时候,难道她哥不是应该说,“醒了?继续睡吧。我抱着你回房”之类的么?!
方怀远要是知道伍媚内心的想法,只怕会把伍媚手机里宝贝发给她的那些言情都给卸载了。
远离玛丽苏,为了你我情感的和谐。
“下来。”
伍媚没有丝毫的反应,方怀远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伍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她哥的身上下来,她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斜睨着她,嘴角微勾,嘲讽地道,“哥,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行了?”
话落,怕她哥整治她,不等方怀远发作,伍媚便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丫头片子,跑得倒挺快!
方怀远的手握着门柄,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门被从里头反锁了。
方怀远瞪着紧闭的房门,磨了磨牙。
“小舞,把门开开。”
方怀远在门外敲门。
哈!
这个时候开门,岂不是引狼入室?
她才没那么蠢!
在洗手间里刷牙的伍媚高兴得扭着身子,哼着歌。
“小舞。开门。”
方怀远声音微沉。
伍媚把口中的牙膏泡沫吐出去,用清水漱口。
对外面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用毛巾擦干嘴边的泡沫,伍媚拧开水龙头,接水洗脸。
敲门声停了。
难道她哥放弃了?
伍媚关上水龙头,猫着腰,赤脚,狐疑地靠近门口。
伍媚把耳朵听见门扉,没听见什么动静,无法确定她哥是不是真的走了。
管他呢。
伍媚揉了揉尚且酸涩的腰身,松了口气。
走了才好。
就算没走,今天晚上她也不打算让她哥进她的房间的。
伍媚回到洗手间,用刚才接的水洗脸。
水珠扑在脸上,有说不出的凉爽惬意。
伍媚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闭着眼,伸手去够边上的毛巾。
手心触碰到一片柔软,伍媚拿过毛巾擦脸。
睁开眼,方怀远的身影冷不防地出现在镜子当中。
伍媚生生地将嘴边的尖叫给抑制住,她倏地转过身,眯了眯眼,质问地睨着方怀远,“方怀远,你怎么进来的?!”
“你说呢?”
方怀远温柔地注视着伍媚,声音也是轻飘飘的。
噢,大尾巴狼又在装绵羊了!
下一秒,一个天旋地转,伍媚的头朝下,屁股朝上,被方怀远抗在了肩上。
“方怀远!你干嘛!你快点放我下来!混蛋!快点放我下来!”
这种失重的感觉太难受了!
伍媚不停地用双手捶打方怀远的肩膀,双腿在可劲地扑腾。
“老实点!”
屁股被用力地一拍。
不同于之前方怀远意思性地那么一拍,这一回可是实打实的。
“啪”地一声,带清脆声响的那一种。
伍媚羞愤地涨红了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方怀远,你个王八蛋,你快点放开我!有本事咱们一决高下!”
“嘭”地一声,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噢~
方怀远个龟孙子!
“长本事了?嗯?”
不能伍媚坐起身,方怀远高大的身子便欺压而下,食指勾起伍媚的下巴,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个时候要是是熊宝贝,早就说点好听的,哄哄自家男人,估计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只是伍媚性子倔,宁折不弯,从不知道什么是服软。
明知道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递,吃亏的还是自己,就是不愿意服个软,她拍开方怀远捏住她下巴的手,没好气地道,“我又没有说错。哥你今年都三十二了吧?都是奔四的人了,难道不是老男人?”
“小舞可是嫌弃哥哥老了?”
方怀远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在之前,方怀远是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年纪的。
男人么,总归是越成熟越有魅力。
像女人,一天到晚自己骗自己永远十八岁。
然而,此刻被伍媚刻意强调起他的年纪,方怀远发现,胸口有一块石头堵着,不上不下。
方怀远若是跟之前一样继续霸道跟强势,伍媚是绝对不会服软的。
但是方怀远方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伍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咬着唇,“我没有。我刚刚,没有那个意思。”
“不嫌弃?那就是喜欢哥哥了?小舞,你是爱哥哥的,对不对?”
方怀远黑色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伍媚。
伍媚没有错过那双总是冷毅、果断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脆弱。
自信强大如哥哥,也会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么?
伍媚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双手自动地攀上方怀远的脖颈,送上她的唇,喃喃地道,“哥。我爱你。”
心在一瞬间狂跳不止。
方怀远从没想过,仅仅是简单的我爱你这三个字,便可以让他失控至此。
在伍媚的唇离开方怀远唇瓣的那一刻,方怀远便扣住后脑上,凶猛狂热地吻了上去。
这天晚上,不管到最后伍媚是如何拳打脚踢,抓挠啃咬,还是不知疲倦地索取着。
方怀远就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次又一次地要着身下娇软的身躯。
方怀远是被热醒的。
怀里的伍媚好像是个小火球,方怀远被热了一身的汗。
方怀远用手探了探伍媚的额头,立即被手背传来的炙热体温给骇了一跳。
小舞这是,发烧了?
这下子,方怀远睡意顿消。
捡起地上的T恤短裤,迅速地套上,方怀远下了楼,去楼下取医药箱。
温度计显示39°7!
方怀远不敢耽误,给伍媚换了身衣服之后,就抱着打车去了医院。
血常规显示,伍媚的白细胞计数大于正常值,医生初步推断是由于炎性感染引起的发烧,建议方怀远办理住院手续。
楼琼宇从助理口中听说方怀远前来办住院手续,下了手术后就匆匆赶往伍媚所在的病房。
于少卿跟熊宝贝得知伍媚因高烧住院,带着小早一路赶至医院。
三个人刚好在病房门口碰见了。
“未来两个星期内忌行房。
如果实在有生理需求,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跟方法解决。
我们医院科研部有最新研制的飞机杯,性能跟体验感要优于市面上的飞机杯。
方先生若是有需要,可以告知我或者是值班护士。”
刚好推门进来的三人:“……”
方怀远:“……”
楼琼宇到底是学医的,又长了一副面瘫脸,于少卿又是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
唯有熊宝贝囧着一张脸,脸蛋红扑扑地跟在两位大佬的后面。
琼英医院的业务已经扩展到占据飞机杯市场份额的范围了么?
“师兄。”
病房内,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医生对着楼琼宇点了点头,目光清冷地掠过站在楼琼宇身侧长相俊美的于少卿,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露出仰慕的神色,反而是眼神触及熊宝贝怀里抱着的小早,眼底闪过一丝暖色。
这位033病人不过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不退,严格意义上而言,并不算多严重的病。
师兄却还是来了,而且还是跟病人家属一起出现,可见师兄跟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是相识的。
这里有师兄就可以了。
年轻的女医生声音清冷地对方怀远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就出去了。
“学长?小宇,那位美女医生是你学妹啊。
是不是你们学医的人,都这么,彪悍的?”
饶是熊宝贝百无禁忌,总是调戏自家亲亲老公,要她当着陌生男人的面,面无表情地讨论论生理需求的其他解决途径,飞机杯神马的,她也做不到啊!
“子衿比较特别。”
楼琼宇看了眼苏子衿离去的方向,语气不若平日的冷淡,反而透着罕见的亲昵。
熊宝贝眼睛一亮。
楼琼宇跟熊宝贝接触得虽然不算多,对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多少比较了解。
看熊宝贝露出这种八卦的眼神,就猜到了对方脑补了些什么,当即有些头疼。
于少卿也是意外地看了楼琼宇一眼。
楼琼宇不是个话多的人,当然不会刻意去解释些什么。
“小远,小舞是生病了吗?”
软糯的、包含着担忧的稚嫩的童声,将众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我很抱歉。是小远没有照顾好小舞,才会让小舞生病了。”
方怀远走过去,将熊宝贝怀里的小早给抱了过来,一脸歉意地道。
“小远你是故意害小舞生病的吗?”
小早歪着脑袋,认真地问道。
故意?
怎么可能?
如果可以,他宁可生病的人是自己。
方怀远果断地否认,摇头。
小早安慰地摸了摸方怀远的头,“这就对啦。小远肯定也不想小舞生病的嘛。
所以不用说对不起。
我想小舞也不会怪你的。
医生姐姐有说小舞为什么会生病吗?”
楼琼宇、于少卿跟熊宝贝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方成才在门口听见的医生的叮嘱。
两个星期内忌行房,还有飞机杯什么的,怎么听,伍媚之所以发烧的原因,答案也就呼之欲出。
于是,三人看向方怀远的眼神微妙了起来。
方怀远:“……”
“小远?”
迟迟没有听见方怀远的回答,小早不安地戳了戳方怀远的肩膀。
方怀远这个没脸没皮的大尾巴狼,难得露出略微不自然的神色,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咳,眼神都没敢看小早清澈的双眸,“大概是,着凉引起的吧。”
伍媚:果然是个表要脸的。
于少卿:同为男人,深表理解。
楼琼宇:飞机杯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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