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孟云泽的声音还在门外响起。
“怎么样,咏咏,大小合适吗?款式跟设计这些都喜不喜欢?”
初夏的手里还抓着黑色的内衣跟内裤,闻言,手一抖,手里的东西差点没落在地上。
大,大小合适吗?
初夏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款式性感的内衣上,不自觉地将它往胸前比了比。
在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之后,初夏猛地又把胸前的内衣给“啪”地装回进了袋子里,脸上更是烧得厉害。
晚上还能应付过去,她只要跟师兄说一下,晚上她在房间里用餐就好了。
但是明天,她肯定是不能不穿内衣就出门的。
如果今天晚上她连夜把内衣给洗了,用吹风机吹干,明天应该还可以穿的吧?
“咏咏?”
等了半天,里面的人毫无动静。
孟云泽不由地把耳朵贴近门扉,神情不由地染上一分凝重。
该不会是下午淋了太久的雨,生病了吧?
孟云泽不放心,手放在门把上,门没锁。
孟云泽一拧,门就开了。
洗手间里,初夏背对着门,为弯着腰,藕白的手臂向后,够着内衣的扣子。
听见开门的声音,初夏一惊,尚未扣好的扣子松脱。
初夏只来及捂住重点部位,睁着一双受惊的小兔子般的莹莹水眸,看了过去。
于是,当孟云泽开门进去,看到的就是黑色性感映着初夏雪白的肌肤,足以使每个男人都血派喷张的曲线,妖冶至极。
口干舌燥。
“抱歉。”
初夏那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孟云泽便已在第一时间背转过身,有些狼狈地退了出去。
临走前,还替初夏把门给关上了。
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纵横欢场的孟三少,私底下竟然会是个正人君子。
唯有初夏深知,所谓的花花大少,其实不过是外人对三叔的误解罢了。
五年前,她跟三叔住在一个屋檐下,三叔对她从来就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刚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存了什么心思,忽然起了好奇的心思,想要知道三叔买的内衣尺寸是否真的合适自己,没想到会被三叔给撞见……
贝齿在下唇咬出一圈的红痕,望着紧闭的门扉,初夏眸光微黯。
最终还是把身上的内衣给脱了下来,重新在袋子里放好。
孟云泽略显狼狈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拿起柜子上尚未开封的矿泉水,一连灌了好几口,冰凉的液体入喉,才总算多多少少浇灭了体内的邪火。
孟云泽八岁那年,母亲世。
他一下子边城了孤儿。
一个人睡过天桥底下,跟流浪儿争过银行取款机的一席之地,也曾在公园的躺椅上被大雨淋醒过。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过着流浪的生活。
十岁那年,他就见过有一对男女在河堤边上赤果着身子打架,那时候心里还奇怪,怎么这两人打着打着还啃到一块儿去了。
后来,随着他年岁渐长,终于闹明白了小时候看见的那对男女打架是怎么回事。
时隔多年,在天台上看见交欢的男女时,兴奋地盯着女性的身体看了半天,也会在心里对女性的身材会评论上一二。
再到后来,洗手间里撒野的,电梯里就迫不及待好上的,露天沙滩上惹火的,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便是偶然之间再不小心撞见,也是懒得再多看一眼了。
外界传闻,他是风月的高手。
因此,这些年从不缺少主动或者被送到他床上的女人不计其数。
没有人知道,其实对于男欢女爱这件事,他因为见得多了,在这方面的心思很寡淡。
孟云泽低头往的下身看去,凝视着某个精神抖擞的部位,指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看来,从今往后,在对男女情事热衷一事上,他得对自己进行一番重新的评估。
估摸着初夏应该很快就会从洗手间里出来,孟云泽又连续灌了好几口冷水。
一瓶矿泉水很快见了底。
孟云泽再一次低下头,很好,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了。
至少,如果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轮廓来?
孟云泽还在这儿自欺欺人,洗手间的门开了。
孟云泽把空了的矿泉水瓶给扔边上的垃圾桶里,一抬头,就看见初夏仍旧是一身浴袍就出来了。
孟云泽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衣服?
是款式不喜欢?还是,尺寸不合身?”
初夏愣了愣,没想到孟云泽会直接问。
成年人的世界,不都是约定成俗。
她不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的么?
初夏最终没有换上孟云泽给她买的衣服,目的就是不想要跟孟云泽纠缠不清。
她不想再让自己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孟云泽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初夏,却是摆明了不要到一个答案,不可罢休的姿态了。
初夏眉目低垂,她把手里拎着的孟云泽给买的那些大袋小袋都递还给他,小声地撒谎道,“都……都试过了。
挺好的。
我也很喜欢。
只是太贵了。
无功不受禄。
我受之有愧,叔,您还是收回去吧。”
初夏没敢去看孟云泽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在叔的眼神里看见了怒气?
可是,怎么会呢?
在她的印象里,叔从来都是笑脸迎人,平易近人的人。(孟总平易近人?孟氏高层们:呵呵哒)
刚才,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下巴被人抬起,孟云泽微凉的指尖透过两人相触的肌肤传来,初夏的睫毛颤了颤。
一双漆色的眸子望进初夏的眼底,不容她躲避,“你怎么知道它们很贵?”
为了担心初夏不肯收下,孟云泽在买下后,可是命服务员把吊牌都给剪了。
“它们看起来就很贵,不是吗?”
初夏反问。
她是对奢侈品这些没什么概念,但是她不瞎。
这些衣服的款式跟面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这理由,孟云泽也是服气的!
“我既然把她们买来了送你,那它们就是你的。
你有权处置它它们。
你要是不喜欢,就把它们给扔了吧。”
孟云泽拎起袋子,把它们至于垃圾桶的上方,作势要扔。
“不要!”
初夏一急,伸手就要去抱住那些袋子。
一个用力过猛,又因为脚被垃圾桶给绊了一跤,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跌而去。
孟云泽急忙松开了手中的袋子,一只手臂揽在了她的腰间,眼明手快的及时扶住了她。
两人双双往地板倒去。
普通宾馆,地上也没铺什么毯子,只是木地板而已。
“嘭”地一声。
孟云泽这一跤摔得结实。
他的后脑勺跟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大手还得护着初夏,以减少她的冲力。
“唔!”
孟云泽发出一声闷吭。
“叔,您没事吧,叔?三叔!”
初夏给吓坏了。
她双手撑在孟云泽的身上,手忙脚乱地就要起来。
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孟云泽头有点晕。
视线有点重影,孟云泽甩了甩头,努力将目光对焦,一片清晰的视线里,被一片雪白占据。
原来,方才两人摔倒之际,初夏浴袍的领口不小心松开了,露出胸前旖旎的风光。
偏偏当事人丝毫没有走光的自觉,还在一个劲地往他跟前凑。
“叔,您没事吗?
三叔,三叔,您别吓我!”
孟云泽的眼神直愣愣,初夏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该不会摔傻了么?
小手不停地在孟云泽的视线前挥着,引对方回神,对方却是半点反应也无。
初夏的声音都因为害怕而染上了哭腔。
“三叔,您千万不要有事情啊!三叔!”
初夏抱着孟云泽哭。
孟云泽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棉花里,软软的,暖暖的。
“滴答,滴答……”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鼻尖流出。
孟云泽低头一看,在初夏白色的浴袍上,看见了梅花几朵……
“叩叩叩”——
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