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凶手!
我真的不是凶手!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有些色迷心窍。
但是,我真的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阿SIR,说句大实在话。
像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位齐小姐确实是姿色不错,不过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
你说,我犯得着为了那档子事,惹上一场凶杀案,这不是脑子进水……
这,这根本是脑子进盐水都干不出啊!”
黄开源一脸的苦相。
他不过是一个打开门做生意的商人而已,人在他客栈出了事,那位齐小姐确实是不幸,他也很无辜的好吗?
蒋柏舟并不认为黄开源会是凶手。
且不说黄开源有不在场证明,单就他在案发后种种不配合的表现,也不像是一个凶手在行凶后表现出来的反应。
因为如果真的是一名凶手犯了案,即便他本身对案子的进展漠不关心,也不会在警方过来询问笔录的时候故意避而不见,因为那只会令警方更加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已。
黄开源则不同。
他好不掩饰对警方到来的厌恶,因为警方的到来会影响他客栈的生意。
比起案子,他要在意他的生意许多。
所以,蒋柏舟不认为黄开源会是凶手。
但是很显然,黄开源隐瞒了某些事情。
因此,蒋柏舟之所以咄咄逼人,不过为了诈他而已。
蒋柏舟的攻心之术成功了。
黄开源被蒋柏舟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弄得彻底慌了心神。
他甚至忘了,在齐思羽死亡的那段时间,他在棋牌室跟一些生意场上来往的朋友打了通宵的棋牌。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全程都被蒋柏舟带着节奏走,黄开源面色发慌地回忆起当天晚上见到齐思羽时的情形。
“那天晚上。
我,我确实见那位齐小姐姿色不错,有些蠢蠢欲动,所以才亲自领路,想着能沾点便宜也不错。
后来,我又转念一想,万一她没有那样的想法,喊起来,那我的脸可就丢尽了。
所以,我也就是过过眼瘾,在心里YY一下而已。
是,是她主动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
她好像挺放得开的。
我都还没做什么,她就已经把衣服都给脱了。
她一个小女人都这么放得开,我一个大男人要是别别扭的,那还像话么?
我就……
不过我们没有做到最后!
那姓齐的就是耍我玩呢!
就差临门一脚了,死活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我就质问她是什么意思。
她就拽住我的胳膊,很用力,很用力,嘴巴好像还说些什么。
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担心这女的是不是嗑药磕多了,脑子不太正常。
之前我们客栈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一帮人在我这儿搞轰趴,玩大发了之后,女的事后告男的诱女干,后来还被女的胜诉了。
出来玩,就是图个方便,寻个开心,要是因为这件事蹲局子,那不就亏大发了?
当时我把那女的推开,赶紧穿衣服走人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发誓,我真的没跟有杀她!
她的我死真的跟我没任何的关系!
我之前没有告诉警方这件事,就是,就是怕惹一身臊。”
黄开源一股脑地那那晚的细节全部都说了出来。
人在高压下,面部表情很难骗得了人。
蒋柏舟在观察过这一次黄开源是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初步判断应该也没有说谎后,就给初夏使了个眼色。
初夏会意。
初夏合上记录口供的工作本,从沙发上站起身,“好的,相关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
黄总所言是否皆属于事实,我们警方也会在今后的工作当中多方调查跟取证。
案子目前还在调查当中,尚且属于对外保密阶段,希望在案子公开审理之前,黄总能够对案件守口如瓶。
同时,这段时间不能不能出罗市,也不能出境,我们警方随时有可能会找你问话。
放心,如果黄总真的跟这起案件无关,我们警方绝对不会为难您。
这次问话,也不过是我们警方一次例行行事而已。”
初夏在办案时,蒋柏舟都是负责侦问的那一个,初夏则负责安抚对方的情绪。
蒋柏舟长相偏冷硬,又寡言少语,如果以上类似的话是经由他的口中说出,被询问人通常会有一种,“完了,警方真的在怀疑我,可我真的是无辜的。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好绝望”之类的想法。
但是,同样的话由初夏来说,被询问人就会真的相信,警方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并不意味着警方怀疑他们犯了事。
果然,初夏那么说以后,黄开源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当然,当然。
我一定会配合各位警官的调查。”
……
蒋柏舟跟初夏从黄开源的办公室走出,去员工休息区找董刚、田恬他们。
“蒋队,就是他,根据他的同事所说。
事发当晚,是他值班。
齐思羽在当天晚上叫过客房服务。
很有可能,他是客栈的员工里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
蒋柏舟和初夏刚抵员工休息区,董刚跟田恬就一脸兴奋地走了过来。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皮肤白净,神情有点紧张的青年。
恰好王大勇和孔俊也电梯出来,听见了董刚和田恬的话,他们分别加快了脚步。
蒋柏舟借了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把人带到办公室去单独问话。
闻讯不是很顺利。
因为青年很紧张。
董刚只要一问他还记不记得事发当晚的情形,青年的身体就抖得厉害。
“哎呀,你别害怕呀!
人命关天!
那天晚上不是你值班吗?
你仔细想想,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出入过齐思羽的房间?”
田恬嗓门有点大。
被她这么一哄,青年抖得就更加厉害了。
田恬一脸的懵逼。
她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田恬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初夏的眼神给制止了。
初夏往前几步,走到青年的面前,“你别紧张。
我们找你问话,不代表我们怀疑你跟这桩凶杀案有关。
只是想要找你了解事发当晚的情况而已。
放心,只要确定你跟这起案件无关,我们问完话之后,你马上就可以走的。
你只要把刚才跟我还有这位董警官所说的话,再跟我们老大重复一遍,就可以了,好吗?”
蒋柏舟他们发现,原本紧张的青年在听了初夏的话之后很明显松了口气。
大概,对于普通人而言,被警方闻讯始终是一件紧张的事,尤其是,还涉及凶杀案。
“坐。”
捕捉到青年精神的变化,蒋柏舟便抓住机会,示意对方坐下后,开始询问事发当晚的事情。
青年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事发当晚的情形。
据青年自己交代,他的名字叫阿城。
那天晚上,确实是阿城跟另外一名同事在客服部当班。
事发那天之前,阿城就一直陆陆续续地发了好几天的烧。
打针吃药都不太管用。
偏偏那几天客栈来了几个旅行团,客房部的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上级不肯批准阿城的病假,阿城只好每天上班前去医院输液,输完液又赶来上班。
那天阿城是上晚班。
原本有个同事跟他一起搭班,夜里,同事的妻子打来电话,说是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同事舍不得请假的那点工资,于是拜托阿城能不能帮忙照应一下,偷偷回去一趟,交班时再溜回来,如果主管问起,就说他洗手间去了。
夜里一般也没什么事,阿城也就同意了。
谁知道,那天晚上事情根本没消停过。
先是有妻子过来抓丈夫的女干,后来又有家长过来找私奔的小情侣,全是要求阿城给他们把门给打开的。
好不容易消停了,前台客服电话又响了。
阿城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阿城喂了几声,声音完全被音乐声覆盖住。
阿城以为是谁恶作剧,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
电话那头依然是激情四射的摇滚乐。
没有人出声。
阿城更加认定了是恶作剧。
结果,就在阿城快要挂断的时候,听见电话那头在音乐覆盖下的大笑声。
客栈的全部客房当初在建造时都采用了特殊的隔音材料,如此以来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充分地保障了客人的隐私,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个弊端。
就是客人往往在房间里玩得太HIGH,客栈对此却一无所知。
结果每次退房验收的时候,里面的情况都一言难尽,这无疑会加大工作人员的工作量。
出于职业责任感,在齐思羽第三次打电话过来后,阿城还是强忍着发烧所带来的不舒服,去敲了敲齐思羽房间的门。
阿城敲了敲的门,无人应答。
齐思羽在几分钟前才打过电话,因此对方不太可能已经睡下。
阿城以为对方不太方便,于是又在门外敲了几分钟的房门。
里面始终无人应答。
阿城不由地往坏的方向去想。
担心齐思羽会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
阿城询问对方为什么打客服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朋友喝醉了,闹着玩,就挂断了电话。
担心他们会玩得太HIGH,损害房间设施,阿城还想说几句,对方却是把门一关,杜绝了阿城的视线。
隐隐地,阿城好像看见房间里还有其他好几个人在。
对方说了是恶作剧,阿城也不能拿这类的客人怎么样,只好郁闷地回去了。
快要交班的时候,阿城的搭班同事果然溜回来了。
阿城的身体也撑不住了,下了班就得去输液。
因为走得急,阿城也没来得及请假。
当天齐思羽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湿地,客栈作为第一案发现场,乱成一团,自然也没人记起阿城,还以为他那天本来就休假。
听闻事发当晚,阿城去过齐思羽的房间,而且开门的竟然是一位异性。
那个出现在齐思羽房间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蒋柏舟、初夏几人均是精神为之一震!
“对方大概有多高,你记得对方的长相吗?
能不能跟我们描述一下?”
阿城窘迫地摇了摇头,“那,那位先生当时戴着棒球帽。
他的头低得很低,我,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怎么会这样!
还以为这一下肯定能够抓到凶手了呢!
田恬沮丧地哀嚎出声。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很有可能见过凶手的人,没想到竟然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
阿城低着脑袋,不安地搓着手,显然对于自己没能帮上警方的忙这件事有些愧疚。
”就算阿城记得对方的长相,我们根据他的描述,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够找到凶手。
阿城,还是谢谢你。
你给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
如果在接下来的时间,你想起些什么,欢迎你随时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警方。
谢谢你。“
初夏拿过办公桌上的纸和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纸上,递给阿城,诚恳地道。
”我,我会的。“
阿城脸色红红的,拿着纸条走了。
……
从”思蜀“出来,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案子要调查,也得填饱肚子。
晚上回去警署还要加班。
蒋柏舟提出亲大家吃饭,问大家有没有想吃什么的。
”烧烤!“
”火锅!“
”麻辣烫!“
”火锅!“
”火锅!“
最终,火锅以压倒性的票数,成为晚上聚餐的首选。
蒋柏舟提前订了包厢。
”你呀。真的应该跟初夏好好学学。
同样都是女孩子,怎么你就咋咋呼呼的?“
等火锅开的功夫,王大勇想起在田恬把阿城吓得话都不敢说的情形,趁机埋汰道。
田恬大喊冤枉,”我怎么就咋咋呼呼了?
明明是那个叫阿城的胆子太小!
见到我们警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讲话都不利索!“
”是你嗓门太大,把人吓到了吧?“
”你胡说!“
王大勇和田恬拌嘴。
孔俊跟蒋柏舟讨论案情,”不管怎么样,我们这次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如果那个叫阿城的员工没有说谎,至少能够证明,齐思羽出事的那晚,不仅仅只有一个人在她的房间里。
因此,这件凶杀案很有可能不是个人作案,而是集体犯罪。
蒋队,你说,我推测得是不是有道理?“
蒋柏舟在想事情,没听见孔俊说了什么。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蒋柏舟经常会因为想剧情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毫无所查,对此,孔俊已经习惯了。
孔俊把方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蒋柏舟略微思考,”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凶手并不是当时在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很有可能齐思羽后面还见过谁。
根据齐思羽尸检结果,她死前曾遭多人姓侵过这件事推测,倒是集体作案的可能性大一些。
现在棘手的是,他们连一个犯罪嫌疑人都还没有锁定。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奇怪,那天晚上,齐思羽到底为什么连打了三通电话,却又不说话?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恶作剧?“
董刚提出自己的疑惑。
董刚的这个问题,也是蒋柏舟方才一直在想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会没能来得及回答孔俊的问题的原因。
”对于董刚的问题,你们怎么想?“
办案讲究的是团队合作精神。
蒋柏舟没有一个人苦思冥想。
他集思广益,询问大家的想法。
初夏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初夏跟大家说了声抱歉,推开包厢的推门,去接电话。
”在哪里?
今天还没有收工吗?
我去了你们警署,门卫说你们今天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接到孟云泽的电话,初夏这才恍然想起,早上出门前,他们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吃晚饭的。
”抱歉,三叔。
今天晚上临时加班。
忘记跟您说了!“
”……“
”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
有点小失落。
哎。
我不应该感到失落的。
我的孟太太工作如此上心,身为你的丈夫,我理当无条件支持你才对。
饭吃了吗?“
自从初夏答应跟孟云泽的求婚后,孟云泽就经常称呼初夏为孟太太。
初夏被孟太太这个具有强烈个人色彩烙印的称呼羞得面红耳赤的同时,心底又隐隐涌上一股甜蜜。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嗯,晚上师兄请我们吃火锅。“
孟云泽本来想说,要是还没吃的话,就一起出来吃个饭,他再送她回警署。
一听说晚上是蒋柏舟请吃饭,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在哪里吃火锅?“
初夏说了火锅店的名字。
”就是你们警署附近的那家火锅店?“
”嗯。“
”等我。
我马上过去。“
”啊?“
”我就在你们警署门口。挂了。
记得,给我准备一副餐具。“
”喂?
三叔,三叔,喂?“
手机屏幕显示,通话已经结束。
初夏:”……“
初夏回到包厢。
服务员陆陆续续地端上了火锅材料。
初夏看着蒋柏舟,几次欲言又止。
蒋柏舟把不容易熟的入味的食材先丢进锅里。
他察觉出初夏有话对他说,等了半天,也不见对对方开口。
蒋柏舟心里有数。
那通电话十有八九是孟云泽打来的。
纵然他不愿亲手推她到孟云泽的身边去,可如今初夏跟孟云泽之间哪里还有他插足的余地?
火锅升腾起的热气,遮住了蒋柏舟的眉眼,他主动出声道,”是孟云泽打来的?约你一起出去吃饭?
去吧。
一个小时之内记得回警署就可以了。“
”不,不是。是……“
初夏支支吾吾,那边包厢的推门被推开。
在看见孟云泽的那一瞬间,蒋柏舟这才明白了初夏方才吞吞吐吐的原因。
初夏对上蒋柏舟明了的眼神,羞愧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毕竟今天是师兄请客,她没有跟师兄打声招呼就擅自允许三叔过来,很是有点不妥。
孟云泽倒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挺正。
”不请自来。
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逢人便噙着三分笑意,孟云泽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他的身后还跟着秘书高青阳。
”要是我们介意,你就会识相地滚吗?“
董刚冷笑。
气氛一度冷凝。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只怕不恼羞成怒,多半也会尴尬万分。
孟云泽的脸皮到底比普通人厚了不止那么一点半点。
”唔?
当然不会。
难道你听不出,我刚才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吗?“
孟云泽眨了眨风流的桃花眼,唇角笑容未变。
”噗嗤。“
高青阳这个笑点低的家伙,忍不住笑出了声。
董刚差点没被这一主一仆给气得一口老血从胸口喷出!
这人的脸皮简直是无敌了!
”你,你怎么过来了?“
高青阳一直被孟云泽派去曲中负责曲中楼盘质量的问题,昨天才被调回总部。
田恬昨天跟高青阳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还说归期未定。
没想到今天就见到大活人了。
两个小情侣小一个月没见,田恬见到高青阳,是既气对方竟然连回来了这件事都没告诉自己,又高兴男朋友终于回来了。
”嗯……
总裁来接总裁夫人下班。
问我要不要一起过来。
我就一起来了。“
高青阳露出腼腆的笑容,走过去,在田恬身旁的位置坐下,情不自禁地握了握女朋友的手。
”哎呀!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嫌肉麻。“
话虽然这么说,手却没有从高青阳的手心里抽出。
孟云泽也是见到初夏,就各种小动作不断。
初夏在餐桌下扭了孟云泽一把,孟云泽露出委屈的神色,总算没有再继续动手动脚。
蒋柏舟:”……“
真的好像把孟云泽跟他的秘书一起给扔出去!
高青阳跟田恬甜腻的闪瞎人眼。
王大勇默默地又挪了一个位置,紧挨着孔俊坐下。
”还在想齐思羽的事情?“
王大勇见孔俊拿着筷子,根本就没有吃几口,用手肘碰了碰他。
孔俊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案子当中,以至于都忘了有孟云泽跟高青阳这两个外人在场。
”嗯。
大勇。
我怎么也想不通。
根据阿城所说,齐思羽当天晚上打了三通客服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看门的还是一位男士,对方的解释是,齐思羽喝多了,频繁地拨打客房电话,不过是出于一个醉鬼恶作剧的行为而已。
可是,我总觉得,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但是,除了是恶作剧这个解释,我又想不到其它的合理的理由。
比如如果那三通是求助电话,为什么齐思羽明明有机会开口求救,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还有一点,也很不合理。
假如齐思羽真的是打电话跟客服求救的,按照那个叫阿城的员工所说,前来开门的是个男人。
也就是说,在齐思羽打电话期间,那个男人是一直跟她在一起的。
如果齐思羽的威胁是来自那个开门的男人,或者是房间里的其他人,那些人怎么可能还会给她打电话求救的机会?
总之,这个案件,真的处处透着诡异。“
孔俊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意识到王大勇在着急地跟他使眼色。
等到孔俊意识到餐桌上除了他们刑侦队的人,还坐着孟云泽跟高青阳这两个外人时,这老实孩子结结巴巴地道,”孟,孟总,青阳,你们可不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听见?“
蒋柏舟:”……“
他现在不仅仅想把孟云泽和高青阳丢出去,这么”耿直“的下属他也不想要了!
”嗯?
孔俊,你刚刚说什么了?“
高青阳夹了几块羊肉卷放进田恬的碗里,抬头茫然地看向孔俊。
不止一次跟刑侦队的这帮人一起吃过饭,早就习惯了他们餐桌上谈论案情,也早已养成了”不该听的,绝对听不见“这一特异功能。
孔俊:”……“
高青阳到底是怎么通过孟氏集团的应聘的?还是金牌助理这种职位,难道孟氏录取人才是根据智商高低的原则,择低录取的么?
孔俊又把头看向孟云泽,发现后者在殷勤地给初夏剥削。
”啊,张嘴。“
孟云泽把剥好的递至初夏的嘴边。
”我,我自己吃就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初夏哪里好意思张得开去这个嘴。
初夏找用筷子去夹孟云泽剥好的虾,孟云泽手一抬,不肯,非要初夏张嘴。
初夏只好红着耳尖,微张了张嘴。
”乖。“
孟云泽抹去初夏唇边的调料汁,舔了舔沾了调料汁的指尖。
冷不防吃了一嘴狗粮的孔俊,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你们没有想过。
也许当时齐思羽那个时候的的确确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那几通电话,也确实是在嫌疑人,或者是嫌疑人们的允许下拨打出去的?“
孟玉泽低头剥虾,他就像是闲谈般,优哉游哉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董刚冷嗤,”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怎么可能?“
孔俊下意识地道。
王大勇也觉得这个脑洞实在有点大,”这不可能吧?“
田恬更加直接,”凶手有病啊?“
高青阳随口接道,”没病能成为杀人凶手?“
田恬:”……“
我踏马无话可说!
蒋柏舟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三叔,我不懂。
您说思羽的那几通电话是在嫌疑人得的允许下拨打出去的,这不符合常理不是吗?
假设,齐思羽那几通真的是求救电话。
她成功地拨打了电话,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被凶手给发现了,所以没能来得及求救。
可是齐思羽前后总共拨打过三通电话。
总不至于凶手在知道她拨打求助电话后,依然允许她跟外界联系。
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难道凶手就一点也不担心客服人员会起疑,以至于报警吗?
您看,至少齐思羽的这三通电话,把客服阿城引来了,不是吗?
可见,您所说的,逻辑上不通。“
孟云泽一连剥了好几口虾,全部都放到初夏的碗里,这才拿起桌上的湿巾,慢条斯理地细致地擦拭着手指,慢悠悠地道,”如果这就是凶徒的目的呢?“
初夏一脸的茫然。
”电话里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房间里又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多个人,那么就是一帮人在房间里开轰趴得可能性比较大。
齐思羽曾是名警员,较之一般女性,她的警觉性跟安全意识会比较高。
也就是说,被她约到房间里的那几个人,完全是陌生的可能性很低。
甚至于,他们应该之前就认识,也曾那么疯狂地玩过几回。
我猜想,事发当晚,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有过集体姓行为。
可能是那几个人忽然要求往什么新花样,齐思羽接受不了。
于是,齐思羽突然反悔。
对方自然不肯。
事情失控。
齐思羽的手机不在身边,或者刚好没电,于是她只能打客服电话。
很快有人察觉到了,捂住了她的嘴巴,并且令同伴迅速地打开音响,把声音开到最大。
齐思羽呼救的声音完全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盖住。
齐思羽企图呼救的这一行为,惹恼了房间里的人。
于是,对方故意给齐思羽行动上的自由,在她一次次拨打电话的时候,却又令她发不出声。
只要能够发出声音,只要能够发出声音,就会有获救的可能。
然而,那点希望,还是被破灭了。
对方享受着齐思羽因为求生而拼命拨打电话的神情所带来的快感。
我打个比方。
假设海上漂流着一个溺水之人。
有什么比不直接拿走横木,而是在对方拼命游到横木边上,指尖快要触碰到横木,却又一次一次地眼睁睁地看着横木海浪拍打得更远要来得绝望的吗?
至于凶徒那么做不怕会忍来麻烦吗?
很简单,四个字,有恃无恐。
我猜想,那位客服人员肯定没有看清楚开门之人的长相。
对方料定了自己肯定能全身而退,所以,有恃无恐。“
不寒而栗!
这是每个人在听孟云泽推测齐思羽那三通电话背后的真相后,心底产生的不约而同的想法。
”好变态!
田恬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她真的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变态的人吗?”
孟云泽但笑不语。
期间,怕初夏吃太多虾会上火,孟云泽给初夏开了瓶凉茶。
高青阳一下子挽住了亲亲女友的胳膊。
总裁刚才的笑容渗得慌!
“男神,要不是知道您肯定不是凶手。
我都怀疑你是凶手之一了!
您这细节推测的,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好像您身临现场似的!”
孟云泽打开凉茶易拉罐的拉环,忽然眸光定定地看向田恬,声线压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凶手?
说不定,事发时,我也在场呢?
否则我如何能够推测出如此详细的细节?”
孟云泽身上的气质倏地一变。
由一个风流倜傥的总裁,成为一个阴测测的杀人狂魔。
田恬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掐住了男友高青阳的胳膊。
高青阳被掐地“啊”地惨叫了一声。
王大勇和孔俊以及董刚三人更是直接拿枪指着孟云泽。
“男,男神,这个玩笑一个都不好笑!”
田恬苍白着脸色道。
“三叔。你不要吓田恬。”
初夏拍了下孟云泽的手背,示意他不许再胡乱开玩笑。
孟云泽挑眉,“这么信任我?”
初夏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孟云泽桌上的那只手。
于她而言,三叔就是她的信仰。
再一次被集体塞了一把狗粮的众人:“……”
“还不把枪放下,完全被人牵着情绪走,还觉得不够丢脸吗?”
蒋柏舟发了话。
举枪的三人默默地收回了枪,嗯,确实挺,丢人的。
“不知道孟总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破案的特聘专家之一?”
蒋柏舟忽然开口邀请孟云泽参与这一次案件的破案专家。
“蒋队!”
“队长!”
“队长!”
“……”
蒋柏舟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令众人大跌眼镜。
就连孟云泽都颇感意外地看着他,“就因为我随口胡诌的那几个可能?”
“不,因为孟先生的想法,够变态。”
孟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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