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如此体贴的份上,我等会会打发你点银子。”卫绣话锋一转,一想到刚刚他说让卫绣带着面纱见人就觉得好笑,“只是,你让窦明垣和蛮余果在一起是对的选择么?”
瞧着刘昭的笑容,刘昭一边小心翼翼的梳着,一边思索着,“要是你觉得窦明垣会因此增强势力,大可不必担心。”
“为何?”卫绣本来没想问这个,但是窦明垣竟然不打自招,这种想法简直是正中卫绣下怀。
“你要知道,蛮余果是六公主,虽然看起来窦明垣是多了一个帮手,可是成不了大气候。况且,这件事情是我帮忙促成的,在南蛮族王心里,是他欠了我一个人情,受益人是我。”
卫绣思索了一下,他这话说的并无大错,卫绣轻笑出来:“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烂人,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心思缜密的人。”
面对卫绣半开玩笑,半提问,刘昭回答的很认真,“是,我表面上是看起来光明磊落,但是内心是个伪君子。”
“停停停。”卫绣突然笑了一笑,“你即便是个伪君子,可是在这乱世之中,你也只得如此,不是吗?”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说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都充满了嫉妒和憎恶,都想着要努力往上爬。
刘昭有一点也不惊讶的回应,“按你那么说,这个世道都是伪君子嘛?”
“你所说的乱世无君子的意思,大概说的就是现在把,只不过还能否麻烦神医阁下为我解释一下,这乱世无君子的含义呢?”
乱世无君子为何意,一百个人中有一百个答案,刘昭想听卫绣说说她口中的乱世究竟是何意思。
卫绣也是兴致勃勃,一想到堂堂太子爷还要向她讨教,一边又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讲课。
“乱世,你觉得这世道还不够乱么。真正的太平盛世不过就是国泰民安,可是你看光是一个方家就惹得满城风雨,上有皇帝对百姓剥削,下有群臣克扣粮饷,若是你在这乱世中做了一个好人,那么你可真就变成要饿死的君子了。”
卫绣顿了顿,继续说到:“君子求得是公平合理,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又有几个人求的是道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野心勃勃,和弱肉强食。”
卫绣此时此刻说话完全算不上慷慨激昂,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别人不得不信服她的观点,她嘴角一扬,似乎对于刚刚说的很自信。
刘昭思索了一下,维修说的并没有错,很少会有人敢于直面抨击,加上现在国事不算强盛,南蛮北蛮都有超前的趋势,况且双方都有各自的利益。
卫绣的话不如说是一语道醒梦中人,卫绣说的话的确是非常有道理,但是他除了想知道原因之外,还想知道他应该如何做才能够解决这个乱世的危及。
“如果说你要强权,不如谋权。”卫绣嘴角一扬。
在这乱世想要称王自然要和刘昭的父亲,当今圣上一样,不要怕狠毒,不要怕流血,不要瞻前顾后,这才是成为帝王的唯一途径,“若是你一直唯唯诺诺,瞻前顾后,这事情反倒不容易成。”
刘昭点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觉得卫绣说话很有道理。
“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早出生几年,我看这刘氏早就是你的了。”刘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卫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默默的盯着桌上的烛火看,“女人之间的战争,不比你们男人之间的要弱,女人的动武,不是舞刀弄枪,而是真正的计谋,一句话可以弄死一个人,一句话可以让一对姐妹反目成仇。”
刘昭恍然大悟,顿时知道了一些什么,原以为卫绣只是医术了得,谁料到她早已心思缜密到了这番田地,“是不是日后我做事都必须以之后的谋作为之首。”
“孺子可教。”卫绣笑了起来。
刘昭不是很明白卫绣的用途,是想让他成为一代帝王,还是为了其他,他其实很挣扎,毕竟他是男子,男子做事就必须要光明磊落,即便是要争夺,就必须要这样下手么?
“若是你一时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可以就从方楠月试试,如果你愿意,倒不如把她杀了。”卫绣没有丝毫停顿,刘昭没有惊叹卫绣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自从方楠月想要杀了卫绣之后,他早已有任何理由杀了方楠月。
因为人的信念一旦形成了就会有一种惯性,强者之中自然会更更强的人,你只有不断的变得更强,才能够不被杀害。
刘昭自认自己是强者,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别人的能力是否在他之上呢,他想要的不是最强的,而是要比最强的人,发展的更快!
“我会尝试一下,虽说这样与我之前所做的拉拢众臣的做法有很多相反的方式,但是应该可行。”刘昭思索时候认真的表情,和平时玩世不恭大有不同。
“拉钩!”维修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柔弱的面孔,可是如今让刘昭看在眼里的更是柔中带刚,坚强、冷酷,这样的美就像是被雕琢的完美无瑕的美玉一样,让人不忍心把玩。
拉钩之后,两个人便疲倦的不能自已,乱七八糟的折腾了一番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
“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眼睛笑的和弯月一眼,脸上扯出了笑容,虽然年事高了,可是白净的皮肤却也是风韵犹存。
不等太后说话,卫绣就朝着太后走去:“这封信,是友人写给皇祖母的。”
“……竟是他。”太后的表情琢磨不清楚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总归是笑着,“他可还好。”
“在长安,我的药铺中做活。”维修的视线落在了太后的身上,太后眼睛微微的颤动,拿着一封信,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看到信中的内容却连连感慨。
“他身体可是还硬朗?”太后并没有什么异样,许是在宫中呆久了,所有的七情六欲都不会显现在脸上,“还在打仗吗?”
卫绣走近太后身边,朝着太后的方向说道:“身子还硬朗,还在打仗。只不过同行的兄弟都儿孙满堂,他却孤身一人。”
“身子硬朗就好,硬朗就好。”太后难掩心头的情绪,眼波微转,便有股让人觉得有股悲凉的情感,“他在你的药店哀家就放心了,也算是有了一个打点。”
“绣儿已经准备开一个镖局了,到时候的镖头就是老白,其他年轻力壮的都做押镖,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卫绣从袖中抽出了房契,上面的名字写着老白的名字,“当杀手这个职业毕竟不如一份正经工作来的妥当。”卫绣好奇太后会对她这个举动有什么想法,是好是坏,但是她只能暗自揣测。
太后听着便牵起了卫绣的手:“你这样可是让哀家对你很歉疚。”扶了扶卫绣细嫩的手背,“老白年岁已高了,哀家每每命人拿银子和礼品他都原封不动的找人送回来,却也没想到有这么好的一个方法。”
这里没有外人,太后自然说话就随意了一点,刘昭此时此刻坐下方,“皇祖母可是不用再为这件事情担忧了,昭儿和绣儿会料理好一切的。”
“哀家和绣儿一样,都是闲不住的。”太后和卫绣相继一笑,“不用担心,哀家虽然年岁高了,可是却也还走得动,也提得起笔,若是以后绣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和哀家提出来。”
“绣儿明白了。”卫绣一听便也明白太后对她这个举动很是赞赏,面颊笑的绯红,就像是盛开的牡丹花一般。
房间里的气氛也随即松了下来,太后命令着身边的桂嬷嬷:“准备一些好的糕点,在把上贡的好茶沏一壶。”
太后如今可是对眼前的这个太子妃卫绣很宠溺,不为别的,她知道卫绣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之所以把苍狼交给卫绣也是这个原因。
“就是因为哀家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才寝食难安。”太后叹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想不好,如今有了卫绣,哀家这次真的可以安心了。”
“日后这边的事情若是皇祖母想知道,绣儿亲自来和您说。”卫绣笑着指了指刘昭,“之前刘昭还说呢,要做成全皇城最大的镖局。”
“这孩子。”太后出乎意料的对刘昭一笑,“娶了卫绣之后的确是比之前稳重了不少。”浅淡的一说,却也是极大的肯定了。
就在三个人喝茶的喝茶、吃糕点的吃糕点的时候,外面的喧闹声呀打破了这里的安静,桂嬷嬷皱了皱眉头,“外头在吵什么呢?”
卫绣放下手中的茶叶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回太后、太子,太子妃,外头是……方楠月。”白榆气喘吁吁的说话,面色十分古怪,“方楠月说是要来给太子妃请罪来的。”
请罪,方楠月这又是要哪一出啊,只不过前两天还想着要如何对付方楠月,方楠月就自己屁颠屁颠的来找她了,卫绣嘴角轻佻,她到想要看看今天方楠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