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绣看到众人扫射过来目光,她如果说是,那就会更让人讨厌的,“说笑了,不过只是学了一些医术罢了,也不足为奇的。”
“这便是我的掌上明珠,单清清,清清啊,你不是一直想学医书嘛,日后有什么不会的,就去和太子妃讨教。”
单清清,将军的宠女,如今国事混乱,常年发起战争,难怪这单家如此声名显赫,不知道是月华沾了单家的光,还是单家沾了月华的光。
只看这个单清清,却看容貌秀丽,与月明歌长得极为相似,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大小姐的姿态。
“哪有什么讨教不讨教的,若是要好好学,谁都可以学会,我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卫绣直截了当的说,她的医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学会的。
单清清看着卫绣,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本医书,看起来是最基础不过的识药,“臣女在私下有找老师教学,可是这医书上的药材实则难以区分,臣女恐怕老师责罚,想讨教一下太子妃。”
“辨药需尝药,若是能够尝的清,方可辨清。”卫绣轻笑,不知道这个单清清究竟是不是和她套近乎,“若是不尝,你便将未开花的水仙和蒜摆在一起,也是分不清的。”
“神农尝百草就是如此来的?”单清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卫绣点点头。
月明歌见有谱连忙说道:“若是不介意,太子妃可愿意收单清清做门徒?”
“我只不过是个半吊子,自个都还跟着别人学医术,这样不妥。”卫绣知道这宫里的规矩,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来,看起来这将军的女儿认了卫绣做师傅,可是若是再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事情发生,卫绣可是担待不起的。
浣倾城见卫绣在那,直接上去揽住卫绣的胳膊:“妹妹,那边的戏台子已搭好了,同姐姐我一同去吧,太后也一同热闹热闹去。”
“那就去吧,许久没听戏了。”太后娘娘温润的说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浣倾城却看着卫绣不断的笑了起来,凑到卫绣的耳根子前说到:“没想到妹妹名气已经那么大了,连将军府都听说了,要知道你现在的药店,可是彻彻底底的垄断了整个长安城的。”
“若是我想做的,我一定能够做到。只不过这药铺多是为了百姓,当时方家药铺把这药价抬得如此高,若是在这样,只怕是民不聊生。”
卫绣辞严色厉,浣贵人也知道这的确是事实,张口就来:“这方家一直朝着绣儿你打压实则可恶,辛亏如今已经受到惩罚了。”
“当时听传闻时,以为就仅仅是人们夸大。可是见到真人之后,才发觉,传闻有不及之处。”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落定在她身上目光的人正是单清清。
“见笑,不过只是和姐妹一起阐述个事实。”卫绣见那单清清快步走上来,站定在她面前。
那单清清轻声笑起来,笑声和银铃一般:“我父亲也曾经教育过我,要以百姓的姿态出发,万万不可为了一己私利。”
三人一同朝着戏园子的方向走去,此时此刻戏已经开始唱了,反正卫绣也听不太懂,干脆就坐在那边翻看起了医书来,桌上的酒菜已经准备的妥当了。
美酒飘香,一道道佳肴摆上了桌来,刘昭此时此刻赶到,走到卫绣旁侧,“刚刚与将军讨论了一下国事发展。”
卫绣一边吃着一边听她在那扯着,听刘昭口中可知,如今这南蛮虽然没有打仗的倾向,可是这北蛮却已经是拉弓待发,北蛮性格爽朗,各个骁勇善战,只怕短时间内不是对手。
“加上最近国库吃紧,将军手下的人马中也鲜有人才,若是真要战,只怕败的几率会很大。”刘昭说话,眉头簇成一团,看着这满桌的女子开心的笑颜,却实则清楚在这之后很有可能将会血染长安。
卫绣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可以解决的,如今百姓过活很难,若是再多征税,只怕百姓都会造反。
正在这个时候,还未等卫绣说话,只听到有人惊声尖叫起来,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声,只看到奶妈不停的哄着怀中的小宝宝。
卫绣站起来,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月华娘娘的孩子烧退不去,请了太医也无济于事。”
卫绣一摸额头果然是很烫,如今这等严重的状况出现,谁还有心情吃饭,要知道发烧对于一个成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则是一场大病,况且才是刚满月的孩童,直接可以要了她的命。
“宴会前不是还好端端的嘛,怎么回事?”太后娘娘见襁褓的婴儿哭泣,心里不免很烦躁,又很心疼,“你们这一个府上都是废物吗,连一个小孩都看不好!”
卫绣凑上前,再观察了片刻,“水痘,月华娘娘的孩子得的是水痘。”
按正常来说,水痘并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婴儿的身上,除非是有人将水痘体传染给了婴儿才有可能。
“不可能的,绣儿,怎么可能!”月华娘娘才刚赶来就听到卫绣下了如此结论,她不相信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就会染上这样的疾病。
刘昭一扬手,侍卫将这房门周围堵住,谁也不能跑出去,而且这水痘可是有传染性的,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传染到更多的人只怕就糟糕了。
“在此之前,除了奶妈之外,可有外人碰过婴儿?”月华娘娘的希望寄托在了这孩子身上,好不容易盼着这孩子出来,如今又给她重磅一击。
“来喝满月酒的时候,可有人接触过宝宝?”太后说话也是怒目圆瞪,皇帝子嗣本就是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又给皇帝新添了两个子嗣,难不成这又要夭折。
“除了晚来的太后几位,其他人都看过或者碰过宝宝。”月华娘娘很是气急,她才刚刚养完胎,如今依然是心血不足,可是却说什么都不离开,一定要找出凶手。
人群当中,卫绣却是十分疑惑,这凶手究竟是谁,皇后和方楠月均不在,那么当中还有谁想要陷害月华娘娘的,卫绣只觉得很烦躁,不过就是一个上梁酒,就可以有那么多事端。
“月华娘娘先冷静一下,若是真的有人想要陷害小宝宝,如今也已经封闭了整个地方,插翅难逃,况且现在尚不知这宝宝的水痘究竟是为何而来的。”月明歌安抚着她的妹妹,刚生完孩子动了气可是对坐月子很不利的。
“能否请刘昭查明一下这屋子内,还有大家的衣服首饰或者是随性的包袱和礼品,若是那贼人没有出府的话,肯定是有端倪的。”卫绣说到。
于是这满屋子的宫女侍卫甚至是来到这的客人,都被搜查的干干净净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当成了凶手。
直到检查到单清清的时候,才发现在她手臂上有水痘的痕迹,当机立断侍卫赶紧上报给了太子,“回太子爷,就是这位姑娘。”
单清清,这不是月华娘娘的侄女嘛,为何要如此陷害月华?卫绣不明白,众人把目光扫射在了单清清的身上。
“不可能的,臣女与月华娘娘走的很近,又怎可能想要陷害月华娘娘,臣女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啊。”单清清看着手上星星点点的红斑,“定然是大的误会。”
月华娘娘却已经心累了,摇摇头,愤怒的指着单清清:“清清,本宫看着你长大,可是你为何要对本宫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月华娘娘也不相信臣女是被人陷害的嘛?娘,你看连月华娘娘也不相信我,我该怎么办!”单清清哭泣了起来,嗓子也有些发哑。
“没有做过?那你说为什么你手臂上会有痕迹呢,你如何解释你手臂上的痕迹,现在众人中就你的手臂上有!若是本宫的孩子有了什么差池,可别怪本宫不顾多年的情谊!”
月明歌见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屈辱,本来还想多了解,如今可算是忍不住火气了,“月华,我谅你如今成了妃子忍让你,你可别这么快下定论,就撒泼撒在我女儿头上!”
卫绣看着这两批人马在这里吵闹,亲戚的和谐模样荡然无存,卫绣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似乎又是一场大的局,是有人故意安排好,想要迫害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证据确凿,本宫也累了。”月华娘娘看到单清清仍旧是不悔改的模样。
卫绣徐徐说道:“单清请得的不是水痘,只是对着布料过敏。我刚刚看过了,她手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实则是对这袖口处的布料蹭的,她的确是被冤枉的。只不过这凶手嘛,定然是其他人!”卫绣是宫中的神医,说话德高望重,话一说出口,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容置疑的姿态。
单清清见卫绣为她做辩解,“谢谢太子妃。”
这屋子外已经被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就连一只苍蝇想要出去都难,这件事情不由分说,卫绣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今日的衣裳,做的可真是精美绝伦啊。”
明明那么紧张的情绪下,为什么卫绣会说到衣裳。
月华娘娘停顿了一下,一丝恐惧油然而生,她这些衣裳全部都是由孙嬷嬷去找绣娘找人定做的,月华娘娘布满卫绣的声音响了起来:“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