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窦明垣无声叹息了一下，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是迷茫和无奈，卫绣跟了他整整五年。这情爱就和毒药一样，当真是害人不浅。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卫绣，心心念叨着。
“明垣大夫来到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卫绣脸上带着笑意，却也是充满了谨慎。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很沉静，她也并未真正的害怕过他，只不过每次对上她的眼睛就会莫名的躲开。
卫绣面色清淡，“不妨直说。”
“想必绣儿你知道，这宫内容不下月华娘娘的势力，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月华娘娘如此下手。如若月华娘娘再如此安于现状，那么重蹈卫家覆辙的，便是这月华。”
卫绣心底一惊，虽然心底里早就明白了这的确是个现状，可是看到窦明垣都为这件事情簇紧眉头，想来这件事情已经让许多人为止戒备了。
窦明垣蹙眉，“皇后这么做，看起来是在为她自己谋出路，实则却是一步步的在搞垮各个势力。”
“月华生了两个儿子，这对朝中的各个势力都有极大的影响，她的姊妹又是将军夫人，这样的状况下，她完全可以脱离太子势力，自立门户。”窦明垣思索着说道，“皇后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此时此刻月华娘娘早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眼中钉，而我也亦是，只怕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卫绣知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很省事，更何况是这个熟悉不过的窦明垣。
“不过，我曾经答应过你，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这世上能够得到窦明垣帮助的女人仅此卫绣一人，他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微波，可是又瞬间消失。
卫绣和窦明垣二人眼神一对，双方似乎都明白了许多，卫绣沉思说到：“据我所知，月华娘娘是一个性情平和的人，向来不会争夺什么，皇后这样不是多操心？”
卫绣通过平日可以得知，月华娘娘不爱争夺，那皇后为什么要首先挑她下手呢？窦明垣说话倒也没有放缓，只是语言变得更严肃了几分，“想必你应该知道凤朝皇后有一个妹妹凤阳吧，她就是被月华娘娘给药杀的。”
“药杀？”
卫绣这下子都震惊了，温婉与世无争的月华娘娘竟然能下此毒手？
“其实事不在她。”窦明垣仍旧是缓缓道来，“凤朝和月华自前是一同入宫的，两个人也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当凤阳因为身染重疾过世多年之后，查明原因竟然是因为月华好心派去的药师有问题。”
“那医师？”
“便是现在的将军夫人，月明歌。”
卫绣没有说话，皇后对月华恨之入骨，现在也在情理之中。这件事情并没有闹的人尽皆知，如今也大可以理解为什么单清清会学医术。在这宫中没有极致的好人和坏人，更多的是心照不宣，这朝中的人似乎都是在战场中一般，每一天都有无数条生命死去。
事实上皇后虽然是后宫之主，却也没有办法直接对月明歌和月华动手，皇后不笨，知道兵权在月明哥的手上。但是她也没什么好恐惧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懂的挑拨他们姐妹两的关系，让他们窝里斗。
可能只是因为这一点蝇头小利，会导致灭族之危。
卫绣有些冷冽的看了一眼窗外，窦明垣也知道卫绣是在思考，就像窦明垣对卫绣那么直接一样，卫绣也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到：“月明歌不是一个好女人，她对于权利有所谋。”
“图谋，还是说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窦明垣对于卫绣前面的话选择了默认，则对于后面的话充满了兴趣。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只要我卫绣在，他们都别想得逞。”卫绣语气中透露出的杀气毫不隐藏。
窦明垣皱眉，他倒是不觉得月明歌有多棘手，就是怕卫绣一不小心赔上了她的命。
对于尚未发生的事情，卫绣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后来会发生的事情，也会处处提防。
“既然你下定决心想要在这皇宫内生存，在这件事情上，需要我帮你一臂之力嘛？”窦明垣其实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明白，卫绣是不会需要外人的力量的。
“我若是想动手，必然是由我自己动。”卫绣冷意依旧，当初卫绣和刘昭结婚的时候，完全是因为一张圣旨，所以成了现在的太子妃，而之所以愿意协助太子爷，却是因为可以借力成就她，反正太子爷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的妻子，而她则是一个需要往上爬的台阶。
卫绣其实是一个特别重情谊的人，就像当时和刘昭写下了契约婚姻的时候，都是双方同意之后才实施的。只是她不知道，原来太子爷的势力下的月明歌，竟然想要算计的是太子爷。
“不然，我们一起对付，我很久没有做过什么了，就当是一场游戏，我们来看谁将这场游戏玩的更精彩。”卫绣眼神中充满了冷意，更多的带着玩屑的心态。
说话间，太子爷已经走入了房内，浅笑道：“明垣大夫可究竟是在为我操心还是会卫绣操心？”
窦明垣愣了愣，似乎自从卫绣和刘昭成婚之后。很多压抑住的情感都已经抑制不住的想要往外喷发，他看着卫绣的眼睛，不再是那种炽热，却似乎更多的是温婉和疼爱。
“你大抵是不习惯总是被人保护吧。”卫绣浅浅的一笑，“这件事情多亏了明垣大夫的提醒。”
刘昭打断了卫绣：“说白了窦明垣只是想借刀杀人。”
卫绣看了窦明远一眼，窦明垣点点头，不再继续说话，只是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此事可谓是对我们都大为有利。”
“既然卫绣愿意陪你玩，那好！我们就看谁先把将军的势力收为己用。”
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冷，虽然是初秋，却已经是寒风凛冽了，卫绣看着这两人，有些为难：“你们这两个人，天色也不早了，事情亦然成棋，我们双方下好棋便成。”
一旁的刘昭一直看着卫绣，听到卫绣的话他想了很多，刚刚在门外听到卫绣说他和卫绣之间是相互利用，他其实心里有了一个小疙瘩，他们虽然是夫妻，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子嗣，他也不想为难卫绣，可是他实实在在并未利用过卫绣半分。
至于卫绣为什么会同意帮助窦明垣，刘昭相信卫绣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她和刘昭现在的关系是夫妻，或许卫绣是为了帮他扫除余患。感情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出来的，两个人也需要循序渐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立刻改变的。
等到窦明垣拂袖而走的时候，卫绣叹了一口气，“身为太子爷，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劲学些什么偷听啊之类的，你今日去找将军，是为了什么？”
“你可是在担心我？”刘昭眼睛一亮，测到卫绣的身后，轻轻的搂着卫绣。
卫绣看到刘昭的呼吸声响彻在她耳畔，酥**痒。卫绣立刻偏侧头，“你真也是够无聊的。”
“你总不至于那么嫌弃我吧，还是说你怕贴太近了，会更爱我？”刘昭顿了顿，眼睛笑颜如花，冰冷的脸上透露出暖阳般的笑容，在卫绣耳畔轻声细语。
卫绣脱开他的怀抱，故作姿态的说到：“你知不知道其实自恋是一种病。”
“知道。”刘昭笑了笑，居然十分正经的说到。
卫绣一时被他说的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知道月明歌的意图，所以不教单清清医术的？”刘昭话锋一转，问道。
卫绣想了想，说到：“也不全是，我这医术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学会，其他人，想学都没这个本事。”
刘昭似笑非笑，“可真是难为你吹牛了。”
卫绣立刻侧过脸去，耳根子通红，刘昭却笑的更灿烂了，“你说，这皇宫那么大，你怎么就碰到我这么个好男人了呢？”
卫绣突然觉得刘昭是一个十分厚脸皮的人，她和刘昭都是属于冰冷的人，可是如今刘昭为了表现对卫绣的呵护，竟然主动示好，似乎想要用她的温度来融化卫绣的心。
不过她又有些奇怪，她是太子爷，若是日后出现了更好的女子，她又会如何做，患得患失？
“你现在在思索什么，我从认识你那天，就见你常常皱眉。”耳边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卫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不想被人发现她的小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浓浓的不信任，绣儿，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刘昭似乎有所悟，眼神里有过深意。
卫绣神色犹豫，一时间让卫绣有很多为难，皱眉，“没什么。”
刘昭还沉寂在卫绣的软玉温香中，情不自禁的又把卫绣朝着他的怀中再次带了带，卫绣的头发柔软，身子也是滑嫩，身上透露出药花的香味，刘昭忍不住的蹭了蹭，恨不得把她紧紧的给贴在身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登徒子，臭流氓，让人没脸做人！”卫绣没想到这刘昭竟然还得寸进尺了，狠狠的咬了一口刘昭的手，然后从他怀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