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说着,撤回劈天斧,飞回左芊芊身畔。
就在这时,通天教主一跃跳上云头,大袖一摆道“斩草要除根,免得留遗憾。众天兵听令,乱枪给我将这半死不活的妖孽捅成肉泥,残躯带去炼妖池封印!”
众天兵眼见时劲浪已经半死不活,个个如狼似虎的潮水般涌了上去。
火舞按低云头,一剑刺死举枪要刺时劲浪的一个天兵,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道“我的男人,谁碰谁死!”
众天兵被火舞气势所迫,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通天教主一脸为难的看了眼刑天,刑天假装没看见,转过身冲左芊芊大喊道“魔瞳,你怎么如此办事不力,怎么好生让蚩尤跑了!”
左芊芊低头道“魔尊息怒,刚刚担忧魔尊安危,没注意被他偷溜了!”
通天教主会意,俯视一众天兵道“今日之事,势在必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都给我冲上前去,哪个敢后退半步,一律剔除仙籍,打入九幽!”
众天兵闻言,个个如打了鸡血的围了上去。
火舞娇叱一声,手中长剑递了出去。兵戈交响,鲜血四溅。
有些时候,火舞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爱之要其生,恨之欲其死,只是这种矛盾的心思就连自己都琢磨不透。
剧烈的打斗牵动了胸口的伤痕,火舞只觉得手中的长剑越来越重,身上的纱衣沾染了太多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液。一种力不从心的无力令她突然想到放弃,也许就这么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想着想着,火舞丢掉了手中长剑,俯身抱住了血泊中的时劲浪。
数百杆银晃晃的方天画戟遮住了当头红日,火舞莞尔一笑道“你这么讨厌我,我偏要和你死在一起,骨肉相连,血液也交融在一起,让你永生永世摆脱不了我!”
一柄长剑荡开了遮天蔽日的方天画戟,段骁扬一脸忧虑的出现在包围圈里。
巨兽
“跟我走!”
“你滚!”
“可他不爱你!”
“爱我不爱我,都是我的命,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们——”
火舞凄惨一笑道“别傻了,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完了,你便没有了价值!”
段骁扬眼角泛泪,咬紧牙关道“好好好!你想死是吧!我陪你!”
说着,段骁扬丢掉兵器,一把搂住了火舞。
就在此时,一个布衣皂袍的老者长袖疾飞,扇开了一众天兵,硬生生在人潮中分出一条通道。
段骁扬看了一眼老者,嘴上喃喃道“师傅!”
那老者不答话,一把抱起地上的段骁扬和火舞,双足用力,直飞出包围圈。
一众天兵顿觉被扫了面子,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擒拿三人回来。
通天教主大喝一声“一群废物,先砍了元始天妖再说!”
众人听命,复又围上了时劲浪。
时劲浪有苦难言,诅咒之匕嵌在身体里,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血液汩汩不绝的流淌,元气一点一滴的消耗,偏偏这一切又是不致命的。苍黎种下的浮黎之气吸收着周围亡魂的灵气,可是终归抵消不了诅咒之刃的蚕食。
虽然天帝战甲还能抵挡一阵,可是最终会随着元气的枯竭而碎裂。
时劲浪心底顿生无力之感,这牵缠了数千年的恩怨情仇,难道真的会以自己的死而终结么?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换来这一切的终结,也许自己会欣然面对。可是这数不清寄予在自己身上的厚望、这数千妖族的血债找谁去讨,有朝一日在九幽相见,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还有大风、修蛇、九婴、哪吒、lola、千年孤寂在炼妖池底的祝英台——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不堪的生命所无法承载的重量,当然,还有那个敢爱敢恨,为了自己舍却性命的慕星。
一念至此,那个调皮可爱、野蛮任性的俏丽身影浮现眼前,再也无法挥去。
时劲浪紧咬牙关,忍不住泪流满面。
遮天蔽日的方天画戟刺破了元气护罩的防护,“噼里啪啦”的砸在天帝战甲上。
时劲浪只觉得胸口愈渐沉闷,几近窒息。
就在这危急关头,天空忽然昏暗起来。
率先发现异常的天兵手指着天空,扯着嗓子大喊道
“我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一众天兵闻言,不约而同停下对时劲浪的攻击,个个仰头去看。
不看还好,天空中那巨兽眼见数十万人目光全聚焦到自己这里,顿时焦躁起来,巨口一张,一团团火焰直往下界喷来。
如果说红孩儿的三味真火可以覆灭灵山,那这巨兽口喷的烈火只能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刑天脑海里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逝,旋即惊呼一声道“不好,是妖魔界那只魔兽!”
通天教主眼见事态不妙,早早奔出了烈火的焚烧范围。
刑天扯着左芊芊紧随其后,堪堪避开火势,疾飞到了通天教主身旁。
不过地上的人间界和天庭的数十万之众便没有这么好运,除了包围圈外的数百人死里逃生,剩下的尽数葬身火海。
那瞬间,整个灵山尽是呼天抢地的鬼哭狼嚎。
时劲浪吸收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魂魄灵气,身体瞬间复原,天帝战甲撑起的先天防护把时劲浪整个身子包裹在烈火之中。
救星
通天教主气急败坏道“这。。。这畜生究竟什么来头?”
刑天看了一眼烧作一片焦黑的大地,叹息一声道“我们这下麻烦大了!”
通天教主不解道“此话怎讲?”
“灵宝兄有所不知,这只是上古魔兽蚁螭,是混沌初开的第一只魔兽以自身精魄孕育的后代。它刚出世时我便不是对手,虽然当时我没有完全恢复法力,不过那时的它才如皮球般大小,现在看来它已经成年,怕是你我联手也不好对付!”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道“我去布好诛仙剑阵,等会咱们引它进阵,不相信凭咱们两个收拾不了一只畜生。”
刑天闻言,忙摆手道“你还记得你的诛仙四剑其中的诛仙剑么?”
通天教主疑惑道“什么意思?”
刑天看了一眼通天教主,指了指蚁螭道“在它肚子里!”
通天教主痛心疾首道“老道朝思暮想的诛仙剑被这畜生吃掉了,我。。。我非扒了它的皮,找回我的诛仙剑!”
刑天“呵呵”一笑道“这魔兽修行方式颇为怪异,传说中的东西我们又知道的太少,硬碰硬的话,怕讨不了巧。”
通天教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哀怨道“老道谋划了这么久,难道真的就此前功尽弃?”
刑天眉头紧皱道“那也没办法!”
左芊芊一旁轻声道“师傅,这魔兽来势汹汹,看情况不好对付。灵山目前已成一片废墟,不过始终不见如来佛祖出面,不知道西天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如我们佯装离开,躲一旁静观其变吧!”
刑天思虑良久,点了点头道“目前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说着,刑天看了一眼地上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虽然一脸的不甘心,不过如此情况下只能点头。
不远处
陆压大袖一摆道“师傅张罗了这么久,就等着为你操办婚事,你这可好,弄了个灰头土脸不说,小媳妇也不见了!你。。。你这是寸心想气死你师傅是吧?”
段骁扬忙低头道“师傅,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估计芊芊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了,结婚的事情怕是没有希望了!”
陆压不忍狠心苛责爱徒,回头看了一眼火舞道“这个是你姐姐?”
段骁扬爱怜的看了一眼火舞道“师傅,不。。。不是,只是和我姐姐长得很像!”
陆压看了一眼段骁扬目不转睛看着火舞的样子,心里便透彻了七八分,摇了摇头道“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一点也搞不懂,看来师傅不认老也不行了!”
段骁扬见状,不敢接话,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火舞的胳膊道“身上的伤要紧么?”
火舞一双眼睛紧盯着浓烟密布的那片土地,对段骁扬的话充耳未闻。
段骁扬不甘心,又不敢再问,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陆压冷哼一声道“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随师傅回去!”
段骁扬正想开口反对,蔚蓝的天空突然撕开一道巨大的黑色空间,一个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的人缓缓从那空间里飞出。
这边,阿布早冲到时劲浪身边,大爪子猛拍了他两下道“我说主人,你不会这么脆弱吧!真是给阿布丢脸!”
断翼
时劲浪收起天帝战甲的先天防护,刚想开口反驳阿布几句,不料却被溢进来的浓烟呛到,顿时咳了个涕泪直流。
阿布见状,大爪子猛拍自己胸口道“主人,你这是想笑死阿布么?”
时劲浪恼羞成怒,掣出如意金箍棒佯装要打阿布。
半空中一道银色光刃无声息朝着阿布直劈过来,时劲浪眼见那光刃颇为怪异,嘴上大喊“阿布,快闪开!”
说着如意金箍棒高举便要去挡那光刃。
阿布察觉时已然不及,那诡异光刃如切豆腐般将如意金箍棒切成两段,下落之势丝毫未受影响。
下一刻,阿布沉沉呻吟一声,半边的翅膀被齐根斩落。
时劲浪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如意金箍棒,一时间竟呆住了。
醒转过来时,阿布头颅向天,口中发出一声声骇人的嘶吼,另一边翅膀翻转过来护着时劲浪。
时劲浪抬起头便看见半空中那个一脸灿烂笑容的少年,一瞬间的感觉似曾相识,不过翻遍记忆却找不出这个人。
那少年双手平摊,又一道银白光刃直冲阿布而来。
阿布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眼神里满是触目惊心的仇恨,大嘴圆张,竟冲着那光刃吼叫起来。
时劲浪心知那银白光刃的厉害,忙跳起来搂住阿布的脖子,焦急道“阿布,快躲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阿布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冲着那光刃狂叫不止。时劲浪脑海里却突然浮出阿布的声音
“主人,你快点走吧!这个人是阿布的仇人,就是他杀了阿布的妈妈还有阿布妈妈的主人,阿布活着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时劲浪急道“可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么下去你非但报不了仇,还会死在这里。”
阿布突然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时劲浪的面颊道“主人再见!阿布会永远记得你!”
时劲浪猛然察觉身畔空气一紧,自己竟然进入了空间里的一个结界。
透明结界外,阿布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主人,阿布是上古魔兽蚁螭的后裔,即便杀不死敌人,也会以自身之力引爆整个空间和这个空间同归于尽。阿布为你种下了空间结界,你不会有事的。”
时劲浪突然感觉鼻尖一酸,双手紧握着裂成两半的如意金箍棒用力敲打透明结界,嘴上嘶吼道“阿布,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可是如意金箍棒敲打在结界上的力道仿佛石沉大海般,除了掀起阵阵涟漪,竟然毫无着力之处。
时劲浪顾不得胸口伤口的疼痛,双手一下又一下的狠命击打结界。
结界外,银白光刃削去了阿布另一边翅膀,阿布吃痛,身体斜倒在地上,乌黑的鲜血流满了一地。
阿布大脑袋耸拉到地上,眼眶里满是难忍疼痛凝结的泪滴,可是那晶莹的泪滴在它眼眶里打了几转,始终没有流出来。
阿布冲着结界里的时劲浪点了点头,仿佛在示意让时劲浪一定照顾好自己。
时劲浪耗竭全身元气,身子如无骨一般瘫软在地上,眼中泪水不绝流出。嘴上梦呓般喃喃道“阿布,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阿布强忍着疼痛冲着结界里的时劲浪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流满一地的鲜血突然染出一团团黑色的火焰,阿布整个身体蓦地变作一片莹白,那莹白之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目——
棋子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坠落晶莹如琉璃般的雨滴,那雨滴一而二,二而四的急剧裂变,片刻间竟然凝结成一层遮天蔽日的水晶罩。
那水晶罩幻作一个晶莹大球须臾间把正在异变的阿布层层冰封起来。
天空中那个少年仰天狂笑道“你这畜生,亿万年光景过去了,难道就不知道换个新鲜花样?”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