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楼芳睁开眼,眼中精芒闪现,道:“船到三吕之地,我便走了。”
凌寒想了想,也不留他,只深稽了一礼,道:“这段时日,劳烦赫连兄了。”
赫连楼芳侧了侧身,不受他这一礼,只道:“原也没做什么。”
说完,径直去了,倒是不再跟凌寒废话。
凌寒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没做什么,自从赫连楼芳到了顾凤寻身边,便是风平浪静,要说没人想掀风浪,那是假的,至少郑复就没少派人暗暗潜进顾凤寻的宅子,只是都被赫连楼芳不声不响的收拾了,连靠近都不能,更别说潜进去了。
他身份特殊,本来结交的朋友便不多,赫连楼芳算是最可交之人,所谓肝胆相照,莫过于此,下回再要谢,只管提了酒与他痛饮便是了。只此时实在困乏了,凌寒自去寻了间空舱房,倒下来好生睡了一觉,醒来时,舱中一片漆黑,竟已是深夜了。
漫天的星光托着一轮明月,格外的明朗,凌寒仰头欣赏了片刻,想着这会儿若是能与顾凤寻共赏明月,亦不失为人间乐事,只是又想着顾凤寻也是一路劳顿,此时应睡得正熟,便又打消了念头,总归人已答应与他共往西楚,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于是他又摸去了厨房,先随便寻了点东西祭了五脏庙,然后就提了一坛子酒,去寻赫连楼芳了。
赫连楼芳似乎早预料到他会来,舱房中灯未灭,他正拿着布细细的擦拭着剑身,那剑身光寒如水,冷焰照人,竟似乎比烛光还更明亮些。
凌寒敲了门,他也未动,只道了一声“无酒便不必进了”。
“早知你会这么说。”凌寒失笑一声,推了门进来,“十年陈的花雕,你看可够?”
赫连楼芳将剑身缓缓入鞘,上前拍开泥封,取了桌上的茶盏,径自倒了一盏,一仰头,一口扪了,方长出一口气,道:“不错,你有心了。”
凌寒与他陪饮了一盏,笑道:“今夜一醉方休。”
赫连楼芳看了他两眼,道:“那可不必,你千里急驰,早已疲惫不堪,才只睡了几个时辰,又能恢复几分,此时爆饮,必伤身体,今夜你我小酌便可。”
凌寒笑了起来,道:“也好,听你的。”又给自己和赫连楼芳各倒了一盏酒,然后推开舱房的窗户,迎入了江风与明月。
“赫连兄,以此佐酒,方是人间美事。”
赫连楼芳迎着明月,垂在脸侧的发丝被江风扬起,他的表情冷凝,握紧了手中的剑,道:“你决定回西楚了?”
凌寒也不瞒他,道:“是,皇叔父这次遇刺,虽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也垮了,皇叔父已经没有精力控制西楚的局势,我若不回去帮他,西楚会出大事的。以后再想和你像这样两两对坐着喝酒闲聊,怕是不易,唯珍惜今夜而已。”
赫连楼芳冷着脸,道:“你回去了,也一样会成刺杀目标。”
凌寒晃了晃茶盏,看着倒映在琥珀色酒液里的明月,轻笑一声,道:“我已非柔弱少年,不再需要依靠逃避来求得生存。”顿一顿,神色渐转为凌厉,“楚皇步步紧逼,若不反击,岂不教他以为我西楚皇室无人。”
当年的“西京二月红”惨剧,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这些年,他也历练够了,终归会有走上台面的一日,或早或晚。
“那你怎么不求我?”赫连楼芳抱剑看他,脸色古井无波,只有些冷意。古派剑客,从来都是当权者手中的一柄暗剑,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再没有比古派剑客更擅长此道的。
凌寒笑了起来,道:“暂且还不到时候,若有必要时,我必来请你出马。”
赫连楼芳的神色这才稍缓,道:“只要不是来求我保护什么人,无有不应。”
凌寒一呆。
赫连楼芳又冷眼看他,道:“比起保护,我更擅杀人。”
“是是,我知道了。”凌寒抚额,这家伙……拿他没办法。
浅酌慢饮,终有尽时,天色微微泛白的时候,凌寒离去,经过一间舱房外,看到范九斤缩在门缝后面冲他招手,凌寒不由得笑了。
“你做贼呢?”
范九斤将他请进舱房内,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可不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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