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鬼就拿出猎刀划破了胳膊,鲜血准确无误的滴落进起始的沟壑里,我们都没来得及拦住,然而目送着血液滴落的他却忽的“咦”了一声,抬头看向何老二“你确定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血滴进去却不流动?”
“嗯?”何老二闻声也颇感奇怪,边走向老鬼嘴里边嘀咕着“不可能啊,上回就是这么操作的。”
“会不会是血少了?”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已然转移到了血液为何不流动的问题上,稍微分神没有去注意胳膊上正在滴血的老鬼。
何老二面色沉重的盯着沟壑里越积越多都要溢出来的鲜血,摇头道“不可能,芋头,快帮他止血,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如果管用的话,再少的血液都会有反应。”
芋头赶忙给老鬼胳膊上的伤口上了药止住了血,缠上了绷带。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以保证这沟壑里之前绝对是存在过血液。”
大头凝神,没有参与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好一会儿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沉声说道“既然这里是组织的宗祠范围,会不会说需要特殊的血液才能够催动这处机关?”
什么?柳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这机关还会识别血液?不可能吧!”
大头笑笑“这个组织做过的怪事太多了,正常人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恰恰就是正途。”
秀儿好像也觉得这种想法颇为可信,问道“即使是这样,我们这里又没有组织的人,要到哪里去弄那样的血呢?”
芋头听到这里,盯着地面的沟壑说着“如果真如大头所言,这个机关是这样的原理的话,大家只能挨个试试,世间的血型一共就那么几种,希望我们之中会有人碰巧身体里流淌着是那种血液。”
其实想来这样倒还更公平一些,不需要发生哪个人主动自我牺牲的事情,纯概率事件,抽到谁就是谁。
鉴于老鬼的血已经测试无效,其余的人说做就做,挨个蹲下割破手指滴出几滴鲜血下去,怎奈一连五六个人都无功而返,直到一众男人全部滴完,沟壑都没能有所反应。这么一来,大家立时紧张开来,若是剩下的三名女士的血还不管用的话,这最后一道黑墙无法打开,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便就要白费。
不过在单纯的担心黑墙能否打开的基础上,我与胖子却还有另外一层的担忧,说到底,人心都是自私的,我不愿意看到秀儿被选中。而胖子则是不想看见柳云成为那个不幸儿。
随着庞清禾滴完,没有反应后。我的心脏好似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大头猜测正确的话,接下来秀儿与柳云就是对半分的概率。这怎能叫人不担忧。
庞清禾之后是秀儿,我战战兢兢地的站在一旁,仿佛双腿都在打着寒颤,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对,但还是不自觉的在心里默默祈求上天,千万不要是秀儿。
只见她将手指轻轻割破,挤出的几滴鲜血好似慢动作般在我的视线中一点一点缓缓滴下,终于落进沟壑之中。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处在嗓子眼的我的心脏才终于缓缓落下,长长的松了口气。秀儿站了起来,问向大头“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就只剩柳云一人。总不至于她的血就恰好能够启动吧。”
怎料,话音刚落,随着柳云手指上的血液掉落,地面忽的阵阵“咔咔”声响起,她的血液顺着沟壑缓缓的流动起来。看到这一幕,柳云朝我们倒是颇为豪气的笑了笑“看来我是最后的赢家!既然这样,你们都站开一些吧!”说完,手起刀落,一刀更大的口子在胳膊上显现,更多的血液顺势流了下去,机关启动的声音愈发响亮,腾空而起的水雾之气兀自弥漫着升起,众人手中的矿灯握得牢牢的,不敢移动分毫。
芋头蹲到柳云旁边,安慰的说道“我的一名医生,相信我,不会让你失血过多而死的!”
听到‘死’字,吓楞了的胖子立时几乎跪到了柳云身边,呆呆的望着她胳膊上流血的伤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柳云瞧见他那样,不知为何,仿佛心软了起来,打趣道“胖子是吧,瞧你这样,本姑娘这还没死呢,赶紧站起来,跪什么跪,真触霉头!”
言辞虽然严厉,但却包含着满满的感动之情,显然胖子的这一番举动对她来说也是意义非凡。胖子听见这般话语,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赶忙换跪为蹲,守在柳云旁边。
血液越来越多的流下,本已看惯了流血场面的我们,此刻却还是忍不住略有些悲痛。随着更多的鲜血滴入,流淌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而柳云的脸庞也变得愈显苍白,芋头抓过她的手,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之上,眼睛时刻转换在地面图案以及她的脸色上。救死扶伤的医生本性导致他此刻是万分焦急。
所有人的目光穿透过浓厚的水气,紧盯着沟壑的尽头,只待黑墙开启足够容众人通过的高度,便要立即止住柳云流血的势头。
时间仿佛在大家嘴角数动中过了去,终于,黑墙应着响亮的咔咔声一点一滴的向上升了起来,一厘米,两厘米……一分米,五分米,一米。
不知何时,大家口中开始齐齐念起了“加油,加油!”
虽说与柳云相处还不到一天,但我们这群人的行事宗旨就是既然是朋友,不管是暂时,还是永久。那便不能容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因为世上任何东西,都敌不过友情对我们而言的价值。
“好了,好了,高度足够了,芋头,赶快为她止血。”胖子目测高度远远能够通过,大喊大叫起来。
芋头应声,早已准备的创伤药就要往柳云的胳膊涂去,却不曾想,她看着那堵黑墙升起的高度,惨白的嘴角衰弱却异常坚毅的语气传出“现在不能停!停了就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