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星域就这样完了，可惜了亿万生灵。”
星域之外，乔楠立在那里，望着不断崩溃坍塌的斑斓星域，不禁有些感慨。
强者不得好死，弱者不得好生，自古不变的法则。
栾瑶与老翁的战斗，硬生生将斑斓星域给打沉了，星域之内，亿万生灵为之殉葬。
“这就是天地之道，残酷无情，谁也不能违背。”
乔楠身后，缺德道人走了出来，神色严肃，与往日简直判若两人。
昔日的缺德道人，放荡不羁，但如今，却变得严肃，或许，是天地变了，他不得不变。
“天地之道，弱者如蝼蚁，这就是道？”
乔楠喃喃自语，似有所思。
他曾经也是蝼蚁，今日依旧如此，但蝼蚁就该认命，任人宰杀？
他不服，他要改变命运，乃至是天下人的命运。
不成圣终为蝼蚁，而今，不成帝，依旧是蝼蚁。
缺德道人甩了甩手中浮尘，正色道：“这不是道，是我们要颠覆的道。”
“道不仁，以天地万物为刍狗，此之道，非天地之道，当弃之，当逆之。”
缺德道人的话振聋发聩，仿佛蕴含某种魔力，唤醒了乔楠体内蛰伏的战意，揭竿而起，敢将天道诛杀，这是何等魄力。
“乔楠，接下来的一百年内，天地间将会出现一场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
闻言，乔楠陡然一惊，能令缺德道人如此重视，可见非同小可。
要知道，天地大劫，天族狩猎万界之时，缺德道人都不曾惊慌丝毫。
“帝路崩，最后一缕鸿蒙帝气已出，大道压制的力量越来越恐怖，所有超世强者都休想再现身，而这百年之内，将是新帝的天下。”
“鸿蒙帝气在洛天手里，以他的天赋，证道成帝不在话下，若果真如此，届时正好一锅端了天族。”
乔楠不以为然，这变故似乎是件好事，毕竟鸿蒙帝气是在自己人手里。
没有鸿蒙帝气，谁也休想证道成帝，换而言之，君洛天不成帝，谁也别想成帝。
“糊涂，这一世该成帝的人是你，你必须成帝，绝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否则，百年时间，你的亲人，盆友，包括你自己，都有可能陨落。”
缺德道人颇有些恼怒，从乔楠将鸿蒙帝气送人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憋着怒火。
鸿蒙帝气的重要性，唯有亲身经历过大帝时代的人才能知晓。
多少惊才艳艳之辈，堪称旷古绝今，却因无鸿蒙帝气，只能黯然消失在天地间的舞台上。
“你不相信洛天？”
乔楠有些吃惊，缺德道人没有明说，但言辞之间，显然对君洛天存在忌惮。
或许是怕君洛天先乔楠一步成帝，毕竟在天地大道之下，一但有人证道，道威之下，万年不消，在万年之内，休想再有人成帝。
否则一些古之大帝，便也不会费尽心机将子嗣封印，只为避开帝威的压制。
“秃驴与我失去联系，事情透着诡异，按理来说，他伤好了之后，就该与你联系，但他没有。”
“就连刑天与你妹妹都渺无音讯，这很不寻常，在特殊的时期出现不寻常的事，绝非好事。”
缺德道人皱着眉头，这是他最怕的一件事，毕竟鸿蒙帝气就掌握在君洛天手里。
若君洛天一心只想证道成帝倒也罢了，就怕他存在其他目的。
乔楠沉默了。
换做他人，敢在他面前质疑君洛天，定会遭他呵斥，但缺德道人是个例外。
他深知缺德道人来历非凡，竟是佛圣之体诞生的灵智，见识之广，远非乔楠所能比拟。
“我相信他！”
许久，乔楠才缓缓开口，目光坚毅，没有半点迟疑。
在北荒之时，若无君洛天舍命相救，他早就死在北荒了，对于同生共死的兄弟，乔楠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就如他相信缺德道人一般。
无论是缺德道人还是君洛天，都存在疑点，至少缺德道人没有将一切事情和盘托出，只说出冰山一角罢了。
“若你这一世不成帝，这天地间的生灵，都要为你陪葬，你好自为之吧。”
缺德道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祈求乔楠果真能打破恒古不变的定律，无鸿蒙帝气依旧能成帝。
他转身便要离开，还有一百年，看似充沛的时间，但对他们来说，太急，有太多后手来不及布置。
“你去哪儿？”
望着缺德道人萧条的背影，乔楠突然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去找秃驴，他答应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缺德道人头也不回，漫步走向远方。
每一步跨出，空间浮现阵阵涟漪，瞬移千里，呼吸间便彻底消失在乔楠的视线中。
“保重！”
乔楠低语，缺德道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站在那里，直至斑斓星域彻底坍塌，演化成一片废墟，没有半点生气之后，方才离开。
一百年的时间，若真如缺德道人所言般，天地会生变故，他必须在这百年内，令得实力再进一步。
他可不想如今日一般，宛若丧家之犬一般。
今日有栾瑶不惜与黑暗禁地撕破脸，拼命相救，更有一些超世强者暗中相助。
但接下来，他不会再有人相助，至少一百年内，只能靠自己了。
“先贤阁冒然出手，难道一切都是天族在暗中操纵？或者是，天族背后之人？”
乔楠沉思了一会儿，他对天族略有了解，似乎在天族背后，还藏着一人。
甚至，他似乎与天族背后之人，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也不会被墟天殿视为天命之人。
若他就是天族之人，又该如何自处？可为何偏偏一些超世强者会选择自己。
就譬如人王伏羲，能在初次见面便将人王幡相送，还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要收自己为徒弟。
他可不信是自己人品爆棚，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对于自己的到来，其实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天地为局，众生为棋，或许，有些人始终一出生便注定要沦为棋子，摆脱不得命运。
而他乔楠，却偏偏不是信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