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纵是百年,回头一看也不过一瞬之间。
此时,空幽谷内依旧是琴声缈缈,而寒言之前迫切的心态也慢慢地随风飘远了。
一道黑光闪至,幻化成人形,此人便是帝犬,只见他说道:“寒言,百年之期已到,你可以离开了!”
“也不知外面是何光景了?”寒言甚是感慨。
“神、冥两界倒无大事,至于人界,又何足挂齿?”
“多谢帝犬兄多年相伴!如今我要离开,倒是还真有点舍不得。”寒言打趣道。
“若是如此,留在冥界陪我便好!”
“哈哈!”寒言笑道,“那可不行,在下与人有约,怎可陪你孤独终老!”
“好了,废话少说吧,我这就送你离开!”
“且慢!我还有个请求!”
“说!”
“方佳现在何处?可否送我前去?”
“长安城徐惠,看在多年情分上,我倒是可以送你前去!”
“那就有劳了!”说罢,帝犬便带着寒言踏云而去。
帝犬飞行速度倒也挺快,不过半日便到长安城。
“多谢帝犬兄!”城门外寒言谢道。
“不必言谢!不过徐惠已非昔日方佳,你且好自为之!”说罢,帝犬便又化成黑光离去。
寒言倒是并不在意,径直便入了长安城。进城后,寒言便问询徐惠住处。一番打听之后,才知徐惠乃监丞徐孝德之女,今年不过才七岁有余。
于是乎,寒言便直接来到了徐府。只见门口俩守卫拦道:“你是什么人?来徐府有什么事情?”
寒言顿了下,说道:“在下乃一书生,今有要事求见你们家徐大人。”
“那你等会,我进去通报一下!”其中一个守卫便进屋去了。
寒言仔细观察了下徐府四周,发现徐府不过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府邸,不大也不会太小,毕竟监丞在京城不过一个小官。
过了一会,那守卫走了出来,说道:“我家大人有请,你且跟我进去吧!”
寒言便跟着守卫进了徐府大厅,只见大厅主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而男子旁边还有一名年纪相仿的管家相伴。
只见那男子说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啊?”
寒言急忙说道:“在下乃一落魄书生,听闻大人爱才,又恰有儿女年幼,特来应聘先生一职。”
“我确是有一儿一女,不过我本身就是书香子弟,恐怕暂时还不需要请先生来教导。”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公务繁忙,又岂能有足够时间来教导儿女?况且我只求温饱,无需太多酬劳,大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若真有才华,本官倒是可以考虑!”
“四书五经,宫廷礼乐倒也都略知一二!”
“那不知何为礼乐?”
“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乐统同,礼辨异。礼乐之说,管乎人情矣。”
“这礼此时我倒是能看出一二,就不知这乐又如何?”
“八音之乐都略知一二,尤甚爱琴!”
“那不知可否演奏一曲?”
“当然可以!”
“管家上琴!”
于是管家便命人抬上来了一把琴。寒言二话不说,便演奏了一曲高山。琴声气势磅礴,峨峨兮如泰山,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
“妙哉!伯牙之音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想不到先生琴艺竟如此惊人!实在令我十分佩服!”徐孝德不由得赞叹道。
“大人过奖了!”
“这样吧!你也不必屈身于我的府上当一名先生,本官身为国子监监丞,可力荐你入国子监当差,以先生之才华必当步步高升!”
寒言又怎会愿意入仕,便推辞道:“不瞒大人,在下颇信命运之说,之前有大师给我算过,须在徐府教书,日后方能大贵!”
“哦?竟有此事?”
“确是如此,还请大人成全!”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日后你若愿意入仕,我一定帮你!”
“谢大人!”
“对了,先生叫何姓名?”
“在下寒言!”
徐孝德便又转向管家说道:“从今天开始寒先生便是贵客,帮助教导少爷和小姐,你们务必配合好他!”
“是!”寒言就这样顺利地在徐府当上了先生,而寒言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见方佳一面,于是便托管家将徐惠和徐齐聃叫了上来。
徐惠此时不过七岁有余,长得十分乖巧、可爱。而徐齐聃不过三、四岁左右,显然还不是很懂事。
想不到方佳这一世竟长这样,寒言虽有些激动,但还是平静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们的先生,教你们读书写字,还有琴棋书画各类才艺。”
“先生,你看起来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徐惠问道。
“可能我们上辈子见过吧!”寒言微微一笑,心里着实挺开心。
“那我们好有缘,这辈子还能见面!”徐惠傻傻地笑道。
“嗯!”寒言心里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当她的守护者。
“今天我们开始学习一下四书五经吧!”寒言便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堂课。
……
上完课之后,寒言便想起了杨忠和陈昕等人,于是找来管家问道:“管家,你可否知道,朝廷之上可否有名叫杨忠之人?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
“杨忠?”管家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朝当官的好像没有叫杨忠的!依先生所言,倒是有点像是前朝太祖,不过先生找的人应该不可能是他!”
“前朝太祖?”寒言嘴里重复道,一想如今已过百年,恐怕他们早已轮回,便又说对管家说道:“只是突然想起故人,可能他也没有入仕为官!”
“那要不要我托人帮先生找找看?”管家询问道。
“不必了!”寒言急忙回拒道,“我想有缘我们自会相见的!”
“既是如此,那我先行告退了!”管家便离开了。
管家离开后,寒言便急忙翻读史书,追寻杨忠和陈昕的下落。
当看到杨忠建功立业,而且儿子杨坚建立大一统隋朝的时候,寒言感到十分欣慰,但同时也感慨他终究还是要病死轮回。
而当看到陈昕因叛乱而死,建康城更是被夷为平地之时,寒言难掩悲伤,不禁落泪,百年时光确实是太长了,长的可以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