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夭是被狐族长老杀死的?”还将她的皮囊和骸骨分开,让她三魂七魄不聚,震压了数万年,她岂不恨死狐族的了。
“上古神界的事情我不清楚,只知道玉夭和阁苏长老颇有渊源,至于她被什么会死,被谁杀得,阁苏长老没有说,我们也都无从得知。”阿九是凡启找来的接班人,她只知道自己要守在这里不让玉夭复活,过去的恩恩怨怨,她知道也不多。
“阁苏是上古之神吗?”
阿九摇头,她也不清楚。
君无耸耸肩,他也不知道。
“如果需要复活了的话,估计她第一个要灭的就是自己的同族。”既然没人知道,我也不必再苦苦研究。
我走近水晶棺,棺材内的玉夭和我相对而立。
“这还用说吗。”阿九笑道。
这一张绝美如画的脸,我曾见过一次,微微一笑倾繁华,自古无人能相及。
“你终于来了!”蓦地,玉夭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棺材盖突然弹起。
君无拉着我往后退开几步,那棺材盖就像被什么东西拍过去一样,重重的合在水晶棺材上。
无形中有我们看不到两种力量在相互较劲,是以那棺材盖时开时合的被折腾个不停。
阿九对着棺材施法,过了会儿,才总算消停。
“看来你不能离棺材太近,或者最好不要来这里,玉夭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她在召唤自己的另一半魂魄鬼回归。”君无扶着险些晃神的我说道。
阿九修眉紧蹙,脸色很难看,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滴答!我们三个同时看过去。
是水晶冰棺的底部滴出水珠。过了好一会儿,又滴出一滴。
“阁苏长老和凡启长老的的力量已经快要震压不住了。”阿九的脸上写满担忧和不安。“真的就阻止不了了吗?”
玉夭一旦复活,狐族便是她第一个要除去的。接下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
“我们先出去。”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君无很敏感的察觉到了。
回到先前所在的洞里,我有种回到地上的错觉。
这满天繁星和那一轮明月是怎么变出来的,还会随着时间变化而移动,搞的跟真的是的。
君无在我耳边笑道“傻瓜,别研究了,这就是真的。”
真的?
“我们不是在地下洞宫吗?”怎么会有真的月亮和星星。
阿九将我们带到房间门口“神尊就是神尊,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我想跟阿九说,帮我们再找一个房间,君无却又先我一步“阿九姑娘请回吧,明天再聊。”
被君无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阿九的脸色很不好看,硬邦邦的回了句“那你们早些休息,明儿见!”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对于君无的自作主张,我很想发表点意见,他却没给我那个机会。
一把将我拉进屋里,门被重重的关上“老老实实去睡你的觉。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茶杯一扫,他就把自己扔到了桌子上。
桌子太小,根本不够摆下他整个人,是以他只能翘着二郎腿耍酷,却还是有一种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感觉。这样能睡得着吗?
这些天,他和我一起翻山越岭到处找玉夭的陵墓,每天晚上我都累的倒头就睡,他却连眼睛都没敢合一下。
好多次,半夜醒来,看到他坐在我旁边孤独的看星星。
一只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视线落在遥远的天边久久不能回归,也不知道是他在看星星还是星星在看他。
我知道,他扣着我的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一不小心我又和他走丢了。
虽然后来我们都很刻意的避过那天走散的事情不提,却能感觉到,彼此都更加的小心。
他没说过他有多担心,多后悔,多自责,我却知道他这些天再累再困也舍不得眨眼是为了什么。
有些东西,不用说出口,用心就能感受到。
而我,明明感受到了某些东西,却总是习惯去装糊涂。
“怎么?看上本尊了?”他用侧眼瞄着我,二郎腿不停的在晃。
本君想来是个受不的别人对我好的性子,骨子里有些欠虐吧,我自己觉得。
“床挺宽的,一起睡吧!”我说的很坦然。
只是不想让他因为总是委屈自己,何况在我看来,躺同一张床跟躺同一块石板没什么区别。
他坐起身,定定的看着我,神色不明“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说说实话,看到他那刻意挤出来的不怀好意的找,心里的确发怵。
“和衣而睡,以被为界”你要敢动我一下,我也只当自己看错了人,从今以后再没你这个朋友。
他扯了扯那条无形的丝线,看着我一味傻笑。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只盯着自己一下接一下跳动的手觉得莫名其妙。
躺在陌生的雕花大床上,闻着从窗缝门缝飘进来的淡淡花香,我突然睡意全无。
君无就在我旁边,隔了一条被子的距离。
“我以为,经过那晚的事,你已经从心里嫌弃我,再不会让我靠近你了。”粉色床帐被挂在挂钩上,没有了这一层阻碍,偷窗二进的月光变得更加迷人。
我只静静的听着君无近在耳边的呢喃低语,一向不善于言辞的我,偶尔跟他斗个嘴都是十斗九书。现下,面对一向让我无所适从的这个认真的他,我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你那天,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对我避如蛇蝎,当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他转过头来看我,被子被他磨出一阵软绵绵的轻响“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吗?堂堂一个魔神居然会被一个道行不过前年的狐妖迷了心智。”顿了顿,又道“小陌……其实我……是因为……”
“这月亮真美!”我不敢再听下去,因为我怕。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需要有层薄而不破的窗户纸隔着。
你看得了我,我看的见你,有真心的交流,坦诚的相对,却不再有更多的贴近,这边是最美的最好的距离。
一旦,没有了这些距离,彼此之间会变得更难面对,对于距离,要求的太近,反而容易离开的更远。
“是啊!”他没有在说下去,顺着我的目光往窗口看。
有些时候,勇气只在于一瞬间,一刹那,错过了,就再也难找到。
也有些时候,冲动同样是在一瞬间,一刹那,清醒了,就觉得没必要了。
“最美的东西往往都是用来欣赏而不是用来据为己有的。”他的视线与月光纠缠,这一刻,他比月亮还清明几分。
最美的东西,往往都是求而不得。
而最求而不得,往往都是曾经触手可及后来却再也遇不上的。
“静静的欣赏,或许才能留的更久。”不去贪念,就不会有有伤心。
他不回答,只安静的默认。
这一晚,我们就这样不知不觉被月光催了眠。
清晨的的太阳照亮了这间不知清雅简单的屋子,睁开眼,便是君无尽在支持的俊颜。
被子在我身上盖着,没有了分界线,他自然保持着平躺的睡姿不曾挪动过半分。
长长的睫毛害住了那双深邃的眼,没有善没有恶,没有刻意掩藏的心事也没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心计。睡着了,他就是个简单的孩子,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
蹑手蹑脚的给他盖上被子,越过他身边下床的时候却被这个刚才还单纯的孩子绊了跟跟头。
还算他有心,即使伸出手捞住了我的头,不然,这一头压下去,不流血也得顶个大疙瘩。
“起来了为什么不叫我?”他松开手,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的看着我。
刚撑起来的我,被他身上的被子一扯,又滑回去趴着。
冲他翻了个白眼,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指着他鼻子,一字一句嚼咬牙切齿“本君好歹也是堂堂神女,以后对我客气点儿!”然后气呼呼的下床穿鞋。
他在那里笑的一抽一抽的“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想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随即又道“你说我连溯源和昊冥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一个靠关系爬让神位的神女?”
靠关系爬上神位的神女?
嘴还真毒!
拿起他的鞋子劈头砸过去,我坐在桌边等他起床。
手上的丝线系的太紧,也太久,很不舒服,我想是不是可以取下来了。
“如果你说因为你是陌上,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让我对你客气点,我觉得还说的过去。”他用手一甩,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铺瞬间被整理的妥妥帖帖。
“这丝线可以解了吗?绑的很难受。”我问。
他手指一动,红色丝线便现出行来,从我手上自动解开。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绑住了另一只手“除非我们离开了青丘这个鬼地方,否则,我一刻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走丢。”
想想昨晚,险些就被拖走了魂魄,若不是因为这条丝线我已经丧命了,便顺了君无的意思任由它绑着。
不一会儿,红色丝线再次隐形现实,唯有手上的束缚感能清晰的提醒我它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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