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来的真不是时候。”冥王垂头丧气的哀叹。
发生什么了了?我们几个皆是一惊。
“怎么说?”柏子潇问道。
冥王苦着脸,摇头叹息“来了个祖宗,把我这冥界折腾的都不成样子了。”
柏子潇莞尔一笑,道“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你那位祖宗吧。”心下,早已有了底。
冥王无奈,只好带着我们进了内殿。
冥王殿,除了巍峨就再无其他特点呢。尤其是院内的布置,单调枯燥的死气沉沉。
“滚!”尚在院中,便听的前面门里传来的惊天大吼。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君无。
娌若与我相视一眼,连忙冲上前去。
纤羽比我先一步进屋,我和娌若在门口停住了脚。
台阶高出,君无横躺在王座上,翘着二郎腿无比悠闲的晃来晃去。
几个婢子在一旁给他喂水果,为点心,捶腿按摩一样都不少。
“纤羽?”看到纤羽的那一刻,他从王座上弹起来。随后,便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和娌若。
“君无!”拂梦从我们俩中间挤过,窜到君无怀里,一个劲儿的磨蹭“你这么跑这儿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软语轻喃,梨花带雨。
“你们,认识?”冥王嘴角抽做一团。
柏子潇淡淡一笑“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冥王脸一沉“就是因为认识才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他在我这里折腾。本王在位五千多年,现在才真真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鸡犬不宁。”
“那就反抗啊。”地狱冥界不是你冥王的地盘吗?
冥王苦着脸,指指角落里的几个人偶,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
君无,把冥王的妻儿给变成了人偶。冥王就是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反抗不得。
“没把你这里给拆了就已经大发慈悲了,还不知足。”君无扫了一眼墙角的人偶,揽着拂梦向我们这边走来。
冥王捏着拳头没吭声,一项暴脾气的他,若不是为了妻儿,又怎么可能容忍到这般地步。
“君无。你有没有受伤?”拂梦满心都在君无身上,对于其他,一概不理。
“没有。”君无从我们身边越过,走到冥王跟前”这么久了,还没想起来吗?”语带寒霜。
“没有。”冥王想也没想就回答。
“当真不要你妻儿的命了?”君无勾唇,冷笑道。
“你就是屠了我冥界,我也不知道。”冥王抬眼,与君无相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就是没有,你再怎么为难我,我也没办法凭空给你变出来。”一字一句,坚定,坦然,毫无惧意。
我不知道君无要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悦。
果然,下一刻,墙角里的一个人偶在我眼前化为灰烬。
“我的孩子。”冥王连滚带爬的奔过去,双手一捞,空荡荡的怀里只有细碎难握的粉末。
“神尊这是做什么?”柏子潇迅速拦在君无面前,阻止他再次出手。
“是他自己选择的。”君无冷眼看着冥王,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
“神尊要的究竟是什么?”柏子潇定定的拦在君无面前,肃目冷面,同样没有退让的打算。他看了看身后滩在地上痛哭的冥王“一个孩子,说杀就杀,神尊还真是下的去手。”
君无将拂梦推到纤羽身边,和柏子潇面对面冷眼相视,夹雪飞花的寒风从他们中间刮过来,冻伤了旁观的我们。
“《洪荒记事》”这四个从君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心一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洪荒记事》,《上古密笺》这中间,我怎么想都觉得有着万缕千丝的牵连。
当初一本《上古密笺》,君无用它到了上古,找到了擎天柱,用它在一统四届的时候设下结界护住了人间。
那么君无想法设法要得到《洪荒记事》又是为了那般?
难不成,他还要再躲一次天宫?
可他明明就已经做到了,天宫被屠城那样,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根本没必要i,大费周章来夺权。
除非,他要做的是比躲天宫更大的事,昊冥?
昊冥在三生殿,莫非他要对付溯源?可溯源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也没这个必要啊。
“《洪荒记事》?”柏子潇蹙眉“是那么东西?”
娌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即连忙堵上,瞪大眼睛记起无辜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君无。
她绕到我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不敢直视君无的眼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君无早我面前停下,一步之遥,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阴寒戾气在他周身蔓延,我吞咽着把那个不存在的口水,有一次在他面前害怕起来“君无,你这个样子会吓坏拂梦的。”我盯着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他某一个狠厉的瞬间,护不住娌若。
“也吓坏了你不是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启唇“纤羽,带你姑姑回去。”
纤羽对他的话。从来都不敢违背,不愿违背。
“不,我不走。”拂梦挣脱纤羽的手,往君无这边跑过来。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君无总是那样的温柔,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勾唇浅笑“乖,等我忙完了就回去,要听纤羽的话,别乱跑。”他的声音,就像春日里的路过阳光的风,柔柔的带着暖意。
“我要跟你在一起。”拂梦不甘心的摇头,哭的梨花带雨。
“听话,我一定会回来的。”君无的手滑倒她眉心,轻轻一点,拂梦整个人便轻飘飘的倒下。
纤羽连忙接住,接到君无示意的眼神,微微点头,便和拂梦一起离开。
“想走,没门。”冥王从悲痛中回神,手上凭空出现一枚令符,往门外一扔便瞬间化成囚笼,纤羽和拂梦被困在囚笼里。
“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度。”君无身形一闪,直接越过柏子潇,一掌击在冥王胸口。
冥王被击飞到墙上,脚一蹬,乘机向君无还手。
一来二往,就这么打起来。
柏子潇想也没想便站在了冥王那边,二对一,却很快还是落了下风。
娌若要上去帮忙,我将她来到门口“你最好赶紧离开。”随即将她推出去。
她不明所以的回头来看我,终于明白了我焦急却又不能明说的意图。
纤羽被困在囚笼里,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逃脱,却在娌若路过的瞬间,隔空伤了她一记。
娌若没有防备,被打飞在地,她只是看了纤羽一眼,记住了今日之仇。站起身,便匆匆忙忙的离开,脚下未做丝毫停留。
君无从缠斗中脱身,我整个人排开定定的拦在门口。
他看了我一眼,抛开我的手夺门而出。
我以为纸杯子,我都不会再伤他分毫。
冰剑刺穿他后背的时候,我的手才后知后觉的颤抖。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留,用内力将冰剑震出体外。鲜血从他身后喷洒而出,喷了我一身一脸,连同落在地上的那把剑。
为什么要阻止他,因为我知道他那《洪荒记事》绝没好事,一场又异常的血腥屠杀,一次又一次的尸横遍地,难道还不够吗?
冥界阴气,对我来说是再好利用不过的,我以自己为阵心,将他困在阵中。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从阴气寒雾之中破阵而出,而我,功力耗尽,也被他所伤。
这算是平了吧,我想。
“小陌。”他在我面前停下“你为什么总是要在关键时候与我作对,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他蹲下身,勾起我的下巴,蹙眉“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立场,究竟在哪?”浓浓的忧伤在他眼中弥漫,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痛心“你总是,给我意外。好的坏的,都是。”
在他身后,背对着我的方向,鲜血已经悄悄染透了他的衣衫。顺着一边滴答滴答落落在冰凉的地面,开成一朵又一朵妖异凄美的彼岸花,又由很多小的汇成一朵大的,继续开放。
“我的立场,就是平静和安宁。”鲜血从我嘴里流出,染红水蓝色衣襟。
他的脚刚动,便被我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娌若,快走,走的远远儿的。别做了罪人也别做了那个首先牺牲的人。
柏子潇和冥王从屋里出来,各自染了一身血。
君无的手在我面上轻轻扫过,我便不由自主的陷入梦想。
而我晕过去之后,君无便将我放到地上,和柏子潇他们再次缠斗起来。
一个冥王一个妖王,他们加起来远远比一个昊冥厉害的多。
君无打败了他们,再追娌若已经是不可能。
纤羽和拂梦被困在冥王令符化成的囚笼里出不来,君无用尽办法也不能将她们救出来。
“如果你不打开,我就连着这破笼子一起抬走,就不信毁不了它。”君无已经没有耐心了,随手抓来十几个鬼差,轻而易举捏成飞灰“走之前,还得先灭了冥界才行!”
这样狠辣的君无,怎能不让冥王惧怕。他挣扎着上前,对着君无道“你要的那什么《洪荒记事》我真的不知道,未曾听过。如果你能不再来冥界生事,我愿意赌一把,放了她们。”如果冥界真的毁了,人间将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