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光球即将脱手的一刹那,突然、一个黑腔悄无声息的开启,两道身影缓缓从中走了出来。
啪、升空的光球像一个没打满气的气球一样,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后,炸做点点光屑,斑收回手掌,沉着脸缓缓扭过头来,目光淡然的盯着介。
介轻笑一声,很随意的来到棋盘对面坐下:“好久不见,你的火气似乎大了不少啊!”
“大.......人!”
看清楚来人是面孔后,站在一旁的女人微微一愣,迅速拜倒在地。
介视线轻移,扫了眼女人轻笑一声:“我记得你。”
女人心中一喜,刚打算起身说声谢谢,介便自顾自的捏起一枚棋子,啪的丢在棋盘上看向斑道:“看来你这段时间过的不错,我还担心你会水土不服呢。”
斑冷哼一声:“突然间赶过来,是担心我会扰乱你的计划?”
介摇摇头,一脸不快:“你这么说就生分了,你的就是我的。
客随主便,你玩的高兴,作为主人的我只会感到脸上有光,又怎么会因为区区游戏而忧心呢。”
“主人!”斑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介笑了笑:“吾生平最爱成人之美,你喜欢这个地方的话,尽管拿去,不过前提是你能让它按照你计划中那样走下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杀戮过重,对你我这等存在来说,无异舞猴博眼,我可不想被人笑话。”
斑冷冷一笑,心中鄙夷,这种话如果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那么还有点可信程度,但放在介身上...........别说笑了。
假如说靠蛮力和杀戮达到目的的人就像跳舞的猴子,丢人现眼,那么会不会跳舞先不说,介还有那个脸上台吗?
忍界那大大小小的战役,以及各种苛刻的统治制度,那个不是木叶忍者靠武力,胁迫威逼创下的。
再说、强者之所以变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一言出、四方俯,所到之处尽数俯首跪拜,所行之事尽是迎合奉承,无人敢有忤逆之心吗?
这家伙说的那么好听,不过是担心他会放开手大干一场。
影响他的收益吗,区区财帛居而已,然能令这种级别的家伙束手,简直可笑之极。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鬼说到底也只是个贪图一时和平,享受无尽膜拜的短视之辈罢了,会有这种想法理所当然。
只是、让斑心下疑惑的是,为什么介要和他说这些。
如果不想让他继续下去,直接按照当初的约定,明确各自的职务不就好了吗?
难道........他已经感受到了我的强大,拿不准我现在的实力水准,担心和我起冲突的话落不着好,所以不敢用强?
斑心中一动,眼中再次射出精芒,那颗沉寂已久的好战之心,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要不要做上一场呢?
胜了的话如何?败了的话又会怎么样?
沉思了一小会,回想起介那神出鬼没的时空忍术,斑眯了眯眼,压下心中的想法,捏起一枚白子道:“我曾经一直以为,这方世界和我们那里一样,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颗生命星球而已。
可后来我发现,不管是星空、还是时间、亦或者大地,除了少许环境上的差异,这里和我们所生存的星球,居然相似到了极点。
所以我就开始猜测,这里是否是我们过去的时代,亦或者未来。
结果我在大海上找了很久,意图找到些有关于我们的记载,可惜、毫无所获,自那以后,我就开始相信,世界上果然存在着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墙壁。”
介带着少许诧异:“你刚才说生命星球!我记得你所处的时代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吧,难道是重生以后了解的?”
斑不屑:“不过只手可倾覆的弹完之地,你以为我会局限于时代?”
介点点头:“也是!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再渺小的人亦可遥望星空,有神树的相助,我想你已经触摸到那个门槛了吧。”
听到这话,斑目光一凝,手中的棋子被他咔的捏成齑粉:“你知道了?”
明白斑在指什么,介笑了笑:“不过小道罢了。
吞噬大地精华,有违天理,任你变得再强亦不过束缚一地。
你以为你靠着神树就能超脱一切,屹立世界之巅?
别说笑了,当这片大海枯竭,万物死寂时候,你才会明白你所信仰的力量,在它真正的主人面前,究竟有多么可笑。”
——咔嚓
棋盘瞬间四分五裂,斑倏地凝眉肃穆:“你什么意思?”
介摆了摆手,失望扫了眼洒落的棋子,缓缓起身笑道:“辉夜为什么会失败,你不会真的天真以为六道仙人兄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得到什么必将付出什么,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莫名其妙的好和不明不白的恨,所谓因果便是如此。
当你真正抵达我所在的层次,那么.........去感受吧,感受这个世界那无处不在的恶意。
届时你会明白,也会放下一切,回来找我。”
说话的同时,介和赤瞳的身影开始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
“世界的............恶意!”斑轻轻呢喃了句,伸出手掌,用力握了握,缓缓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原来介都知道了,也明白他想做什么,可这样一来,他心中更不明白了,这家伙究竟在策划什么?
金灿灿的向日葵中,介眯了眯眼,看着高耸的花苞,兀的笑出了声。
斑那个家伙实在太有意思了。
介从未想过在这种高高在上,逼格十足的家伙面前装,居然会如此的畅快淋漓。
尤其是当他那威严、猖狂、一幅天下在手的姿态,轰然倒塌以后。
那种一时间的无措和迷茫,让人看在眼里简直欲罢不能。
不过话说回来,斑的心也真够狠的。
拿得住就顺其自然,拿不住就通通摧毁,那家伙从头到尾,都在把这个世界当试验场。
神树的可怕,作为十尾人柱力的斑再清楚不过了。
那种种下去就能无休止的蔓延穿插,将整个星球包裹缠绕,最终吞噬所有生命的可怕威能,简直堪称歼星核导弹。
还是那种爆炸以后就不留一丝生命残渣,几千年缓不过来的超级核导弹。
其副作用有多么可怕,从六道仙人兄弟青年时期干掉母亲,直到老来频死都没能将蔓延的根须处理干净这一点,就足以看出。
那玩意可是一个不慎,需要倾尽毕生之力,甚至子子孙孙无穷匮去善后的东西。
毕竟根须深埋地底,残而不死、朽而不灭,除了类似介这种精神力庞大无比的存在,一般人连找都找不到,更何况解决。
而作为这世界的神树种植者,介不相信斑不明白他自己在干什么。
在果实未成熟之前便大肆掠夺吸收来的精华,甚至为了接应那些甘愿给神树当肥料的家伙,将神树根须延伸到世界每一个角落。
这算哪家子的月之眼计划,这根本就是从头到尾的灭星计划。
其实在介察觉到神树有异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明白了斑的计划。
月之眼要搞,神树也要种,反正沉沦于虚妄中的家伙,到头来也不过是神树肥料,那么干嘛要一步一步的来呢,何不双管齐下?
这就是斑的想法。
一边试验愿意沉沦于梦幻中的人口,一边大肆掠夺生命精华。
直到某一刻,大海枯竭,生物死绝,绝望之下的人们开始为了一口食物互相残杀的时候,那么月之眼计划也就真正的开始收尾了。
到了那个时候,存活的人们即便明知道那只是一场美梦,明知道睡过去就永远也再醒不来,也会选择沉沦,因为在没梦中死,远比在痛苦中活着更好。
虽然这么做已经偏离了斑的初衷,但如果只是把这里当做一块实验之地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因为在斑所处的年代,比那种为了一口食物互相残杀的局面,好不到哪里去。
强者为了大鱼大肉整天打生打死,弱者连块发霉的馒头都没有,只能躲在角落里慢慢等饿死。
就连宇智波一族也在为资源和食物发愁,更何况普通人和那些弱小的家族。
有鉴于此,斑可以毫无压力的自我安慰,这一切才不过是个开始。
这个开始是为了见证更多的黑暗,吸取经验,然后实现那更遥远的理想。
当然、介自然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强者并不代表善,弱者也不一定是恶,在介的眼里,世间只有善与恶。
善者生、恶者死,很简单、也很直白。
在这种制度中,斑这等草菅人命,毫无人性的家伙,自然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但是、实力到了他这种地步,其实生死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概念。
脑袋掉了、躯体烂了,这不过是痛苦加身罢了,只有记忆摒除,灵魂消亡,存在的痕迹被时光掩埋,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不过即便是痛苦,也是一种罪孽,尤其是精神上的折磨。
假如世界真的走到尽头,人们开始为了一口食物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
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斑,即便将那些因此而死的人全都复活,也难以抵消他施加在他人身上的无尽痛苦。
而对于介来说,斑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他要利用这枚棋子为自己创造无尽的价值。
但在此之前,首要的是如何避免斑和他心中的公平产生冲突,避免斑因为触碰他的底线,被他一怒之下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