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侯自向身旁正在闲逛的陈克敌问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十多天里,他就看见对方在吉斯提斯城里到处游荡,偶尔找上一两个普通人聊天,说的也不全是跟红色光辉相关的东西,只是偶尔才会提及到几句。
看起来完全不紧不慢的陈克敌,让一直期待着对方的侯自相当的看不懂。
“它是我们推翻这个世界的三座大山最重要的力量!红色光辉会给全人类带来真正的平等!”
“你怎么样确保它带来的是真正的平等,而不是对全人类的奴役。”
“它没有自我,只是由我们创造出来,实现伟大目标的工具!”
“只要让它照耀着全人类,剥削者将不复存在,所有的劳动者,都将获得最为公平的分配,而不是被资本所有者这群寄生虫剥削掉大部分的劳动成果!”
“有点不对劲。”看着莫名激动的陈克敌,他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侯自有些担心,到了他这个层次,对某些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基本都会有一点玄而又玄的感觉。
不过从这些天来的观察,他也大致清楚了对方的力量到底在什么样一个层次,正面战斗陈克敌其实是不如自己的,就是瞬移这个能力有些麻烦。
只是他现在还在自己的红雾里,不可能进行空间移动,真打起来的话,单独陈克敌一个人绝对没有胜算,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
就在身处吉斯提斯的两人互相试探的时候,幕后的导演们也开始了他们最后一次的交流。
“红世,你等不及了?”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逃到一个新世界,正好你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我不想再等下去。”
“随便你,我会继续等。”
“有了灵气这种东西以后,留给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还能拖多久?杂草长得太快了,你现在也没有办法毫无痕迹地清理干净。”
“我还是要等,虽然有那么几根已经尾大不掉,暂时逃出了我的网,但他们逃不久的。”
“希望你最后不会死在杂草手上。”被称作红世的存在,说了这样一句风凉话。
“顺手替我铲掉其中一根吧,算是你借我这次机会的报酬。”
“可以。创主那边有什么想法吗?”
“它伤得最重,还在一个小鬼身上趴着,不用指望它了。”
“那我先走一步。”
……
在封不悔的体内,两个超级存在完成了他们的信息交换。
“时间到了,来吧,加入我吧。”半天后,走在红雾中的陈克敌,突然伸出了右手,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自言自语。
能够监控到红雾覆盖的每个角落的侯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敏锐地留意到他说的是“加入我”,而不是“加入我们”,这个差别让他突然有了警戒。
“你不是陈克敌,你是谁?!”
“吾名,红世之徒。”一个像是混合无数生灵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吉斯提斯,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从声音的源头处出现。
伴随着这个有点扭曲的声音响起,陈克敌的体内开始爆发出无止尽的红色光辉,眼睛,鼻孔,耳朵,嘴巴像七孔流血一样,大量的红光倾泻出来。
他的面部乃至身体的各处都在逐渐融化,像百川入海一样化为了红光的一部分。
光的海洋疯狂膨胀,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占据了整个市中心。无数正在忙碌的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红光所覆盖。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红光似乎没有杀伤力,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纷纷好奇地扭头看向红光的发源地。
“镇!”
虽然侯自一直不认为陈克敌有要与自己为敌的动机,但他知道陈克敌要制造一个对付那个人的超级怪物。
对于那样的一个怪物,有必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所以他并没有措手不及,而是本能地就发动了反击。
大量的红雾在他的调度下,开始向着位于吉斯提斯中心的红光挤压过去。地下的符文网络也开始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经过上次的教训,侯自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用符文阵秘密地铺满了吉斯提斯,让这块土地变成了自己的主场。
一时间,随着红雾的疯狂流动,整个吉斯提斯风云变幻,飞沙走石,不过城里的建筑在底下阵法的固定下,依然是相当稳定。久违的白色阳光,在红雾消散后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
只是住在其中的居民,在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再去欣赏阳光,城里明显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趋利避害的本能催促他们,要往远离事发地点的方向跑。
快速流动的红雾,还带动了周围的空气,让中心地区像是刮起了十四级的飓风一样,将道路两旁的路灯跟树木都卷了起来。
不说普通人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就连路上的汽车,也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到红光与红雾的交锋前线,然后瞬间被撕碎。
“你赢不了的!”
占据主场优势的侯自,几乎完全是压着红光打,红雾将中心的红光团团围住,一点点地消磨着它的存在。
面对着这样一团体积极度庞大,而且还是无定型的敌人,任何的战斗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纯粹的力量压制才有意义。
“渺小的人类,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哪怕是代表自己存在的这团红光,在短短的十多分钟里,体积已经被压缩到了只有最初的三分之一,自称红世之徒的存在,仍然毫无感情地传递出这样的信息,宣告着自己的绝对自信。
一个,两个,四个,八个……无论是还留在市区的人,还是逃到了郊区的人,突然发现一团红光从自己的头顶冒出,有些小如萤火,有些则大如篮球。
无一例外地,这些光团全部都向着市中心飞去,红雾根本就拦不胜拦,只能任由它们中的大部分不断冲击着位于市中心的包围圈。
“陈克敌,你到底放出了怎么样一只怪物,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它在导演着一切,你不过是个演员?”看着铺天盖地涌来的光球,侯自突然有一种淡淡的无力感,就像两年前他面对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