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是谁,她吃软不吃硬,遇强则强。
要说欧阳惜悦态度好一点,给她哭诉一下她暗恋慕北辰多少年多不容易巴拉巴拉的,说不定容若心一软,就把真实情况给她说了。
但是欧阳惜悦自她来了静王府之后处处为难她,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开始一日三餐半夏天天只能领一个萝卜青菜汤的,那都是欧阳惜悦背后授意,其他下人还没这个胆子。
后来,府里头漫天谣言,要没有欧阳惜悦搞鬼,容若名字倒着写!
“爱,那是肯定爱的。”容若拿手扇风,这个字说出来老脸都红了,假装镇定道:“我和慕北辰那是鸾凤和鸣,如胶似漆,情投意合,生死相随!”
说到后面,越来越顺口,把能想到的成语都用上了。
慕原澈坐的位置正对大门,而容若和欧阳惜悦靠着里间,所以,慕原澈余光早就扫到一抹玄色从院门口的方向进来,故意问了那个问题。
听到这里,慕原澈眼角瞥了瞥已近门口的身影,很困难才隐藏住笑意,干咳一声,假装正经脸道:“照你说都如胶似漆了,你与我皇兄怎么还分开住那么远?”
容若张了张嘴巴,心里把八卦的慕原澈问候了祖宗八代,面上淡定笑道:“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感,我们虽然住的远,可是不妨碍两颗心靠的近啊,对不对?”
欧阳惜悦勾唇冷哼:“话别说那么漂亮,恐怕有些人想进也不能进。”
跟了慕北辰三年,又怎么不知道他的习性,他最讨厌有人靠近,漪兰苑更是单独隔绝开来,非要事不得随意进入。欧阳惜悦知道,容若还没有这个特权。
容若挑眉笑,似笑非笑道:“你羡慕还是嫉妒还是恨?”
“无聊。”欧阳惜悦抿唇,眼眸清冷。
慕原澈干咳一声,打算好心提醒她们一句门外有人,半夏忽然插口道:“谁说的,小姐都和王爷一起过夜了!”
“咳咳咳……”慕原澈被呛到了,真咳。
容若扶额,脸色青红白转了一圈,最后瞪半夏一眼——瞎说什么呢!
半夏无辜的眨眨眼睛,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出声道:“本来就是嘛,小姐你自己说的啊。”
容若瞪着半夏的眼睛眯起来,含着眸中警告,半夏努努嘴巴,最后双手捂住,不过漆黑的双眸还是亮晶晶的,以示存在感。
“小嫂嫂,你厉害!”慕原澈对着容若比了个拇指,目光却瞟向门口。
没看出来啊,他还以为皇兄是绝情绝爱,无欲无望之人,居然这么直接,都吃干抹净了的说,对容若更有了一份崇敬。
欧阳惜悦的面色很不好看,一直淡静眸光腾的升起一股火,从清水无波到翻江倒海,心里更是打翻了各种调料瓶一样复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起过夜了,一起过夜了。
慕北辰带容若来静王府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和慕北辰婉转的探问过,也听出慕北辰对容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所以,欧阳惜悦一直觉得容若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而静王是什么人,他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只要自己找到一点点证据,到时候容若离开静王也就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容若的身份低微,要做静王的侧王妃都不够格,别提是静王妃了,简直痴人说梦。
刚才半夏的话犹如惊雷,震的欧阳惜悦整个身子晃了晃,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令她浑身一个激灵,脑子也清明许多。
不可能,她不相信。
“不要脸。”欧阳惜悦感觉心口拧的疼,失去了平日的风度,冲容若说了一句重话。
容若刚坐下,倒了杯水喝,掩盖全身冒出来的尴尬,乍听欧阳惜悦这么说,茶水刚送到唇边,右手陡然往外一翻。
整杯茶毫不意外的全泼在欧阳惜悦脸上,还有两三片青黄色的茶叶落在她的鬓边和脸上。茶水仍有余烫,接触皮肤后,原本白皙的脸蛋瞬间发红。
换了平时,欧阳惜悦必然能躲开,可是今天心绪不宁,再加上离的近,况且她怎么都没想到容若会突然发难,等到热水扑面,瞳眸放大,惊诧至极。
容若若无其事的把茶碗放到桌上,笑眯眯道:“抱歉,手滑了。”
“你……”欧阳惜悦气血攻心,右手挥掌直接拍了过去。
她是镇国公的孙女,拥有欧阳家高贵的血统,自小受传统礼仪熏陶,为人就算冷淡,但从来不会出格,算得上讲理规矩,特别因为身份,很少有人忤逆于她,可以说呼风唤雨。
饶是在静王府当管家,可大家都知道她真实身份,哪敢得罪于她,谁见了都是尊称一声欧阳小姐。
容若,是唯一一个叫她失去理智,摒弃一切礼节的人。
这一掌运了十足的力道,慕原澈离的有些远,且也被容若那一碗水泼的有些惊讶,刚转头给了门口之人一个女人都是母老虎的眼神,余光就扫见欧阳惜悦发难。
慕原澈面色一变,身体就要往前扑,准备阻止欧阳惜悦那一掌。寻常人若是受了这掌,不死也要受重伤。
但是,有人更快一步。
就见一阵玄色的风甩过,整个房间的空气突然间冷气毕现,让人禁不住一个寒噤。
欧阳惜悦感觉掌风被无形化走,惊愣之余,另一股气劲扫过来,她没有来得及反应之下,身体被往后甩出去,后背重重的摔在墙壁上,疼的直不起腰。
她强忍痛意抬起头,对上那冷如寒潭的深眸,顿时感觉四肢窜出一股寒意,冷的身体也发颤。
“放肆。”慕北辰负手而立,一袭玄衣衬的身材高大笔直,冷漠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眸光冷厉,只扫了欧阳惜悦一眼,薄唇吐出不带感情的两个字。
欧阳惜悦垂下头,手指头蜷了蜷,终究不甘道:“是她先拿水泼我。”
“所以你就要杀了她?”慕北辰淡淡道。
欧阳惜悦猛的抬头:“没有,我,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
慕北辰黝黑的眸光冷沉深邃,仿若能穿透人心,逼视的欧阳惜悦不敢直视。
确实,她就是存了那一分杀心。
慕北辰凉声道:“下去。”
欧阳惜悦咬了咬唇,不甘心的看了容若一眼,抚着胸口转身离开。
直到欧阳惜悦的背影消失在客房,容若才反应:“她刚才想杀我?”
慕北辰已经走到床前,看着床上依然昏迷的女子。
慕原澈长出一口气,幸亏皇兄出手及时。
“皇兄你怎么来了?”
慕北辰不答反问:“绿雀如何了?”
“伤势过重,能不能醒还不一定。”
“嗯。”慕北辰应了一声,转过身看向容若,淡淡道:“治好她。”
容若撇嘴,心里腹诽,她又不是神,说治好就治好啊。
不过,看在刚才他帮了自己的份上,容若态度还算好:“我尽量吧,这位姑娘失血过多,且内伤过重,五脏俱损,我已经施针护住心脉,如果三天之内醒了,保住命不成问题。”
“如果不醒呢?”慕原澈追问一句。
半夏带来的药放了半天,这会儿只剩余温,再不喝就凉了,容若让半夏给那位姑娘喂药,朝慕原澈兄弟挥了挥手:“出去再说,人多口杂不利于患者养伤。”
小小的院落里,三人各捡了一个地方坐下,容若方回慕原澈刚才的问题,低叹道:“如果不醒的话,她有可能这辈子就躺着了。”
医者,亦有很多无可奈何。
“无事,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慕北辰听后,冷清的说道。
容若疑惑,慕北辰到底是关心还是不关心那位女子,如果不关心,他为何知道她受伤了特意过来,如果关心,一听人家可能变植物人,口气怎么这么轻松,就跟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她是谁啊?”容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慕北辰看她一眼:“跟你无关。”
“呃……”好吧,他说的也对。
慕原澈观察两个人相处,头凑在中间,笑着调和道:“皇兄你也不能这么说,好歹小嫂嫂是自己人嘛。”
这个自己人让容若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刚才欧阳惜悦出掌又急又快,慕北辰是怎么赶得上化解的,他是正好进来,还是……
一想到那个可能,容若脑海中瞬间转出来这一掌之前他们在谈论的话题,脸不知不觉发烫起来。
“咳……”容若虚掩拳头抵着嘴唇干咳一声,瞄了慕北辰一眼,见他神色平常,怀着一丝丝侥幸:“多谢你刚才出手啊,不过,你是碰巧刚到吧?”
慕原澈憋住笑,没笑出声来。
“嗯。”慕北辰单手随意放在椅子扶手上,淡应一声。
容若心里直呼还好还好,应该没听见。
“刚好听见你在说鸾凤和鸣,如胶似漆,情投意合,生死相随,不方便打扰。”慕北辰很快又接了一句。
容若面色惨变:“你你你……”
哇靠,偷听就偷听,你特么的记忆还这么好,用得着全部重复一遍嘛!
容若伸出一只手盖住脸,太丢脸了,有没有洞给她钻进去啊。她好想解释一下,刚才都是胡乱瞎编的,您老可别介意,我真的没有觊觎你的美色啊啊啊。
“哈哈哈哈……”慕原澈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慕北辰一个冷眼扫过去,慕原澈把笑声憋回去,不过越来越扩大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多想大笑一场。
皇兄,你真是太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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