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久久出于震惊中时,就见一身白衣的女子悄然走到野猪群里,她清雅出尘,遗世而独立,血腥与黑黝黝的死猪群中,那一抹纯白色是那么耀眼,连天地都黯然失色,周遭所有的景物都逐渐模糊掉,仿佛所有的阳光聚焦在她身上,那么圣洁美丽,超凡脱俗,叫人心生敬仰,完全不敢亵渎。
容若低头在猪群中环顾一圈,如她所料般,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抬眸回首时,嘴角扬起满意的笑,清淡的,明艳的,刹那间,如四月芳菲,春风花草香。
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响起。
大家无不陶醉在容若这倾城一笑中。
这中间也有例外的,比如刘斯缈,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脸色越来越暗沉,美眸中转动着一抹漩涡,黑潮涌动,翻起巨浪滔天。
“京城何时出现这样一位美人儿,本世子居然不知道。”低沉性感的男声,却掩不住浮而不实的轻慢。
容若转头,对上一张英俊年轻的脸庞,狭长的黑眸微微挑起,嘴角挂着邪气的笑容。他斜斜倚靠在一颗树上,单手摸着下巴,眼神露骨的叫容若厌恶,视线再往下,另一只手放在一只巨犬的头上,那巨犬有半人高,金黄色的毛发油光发亮,警惕轻蔑的眼神盯着容若。
“汪~汪汪汪~”巨犬凶狠的眼神冲容若狂吠,做出攻击的姿势,若不是男子牵着,恐怕早就扑过来了。
“叫什么名字?以后就当本世子的女人吧,保管你吃香喝辣,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秦克卿贪婪的目光放肆的打量容若全身,在胸部的位置停留片刻,嘴角的笑容更加邪肆,随后重新注视容若的脸庞。
不可否认,这是一张很容易让男人心动的脸,连打小在美女堆里混迹的秦克卿初见时,都忍不住心口一阵悸动。
容若揉了揉鼻子,推开几分,冷淡道:“不好意思,我天生就对动物过敏。”
明着似乎在说狗,但大家发现她的眼神刻意的从秦克卿脸上划过。
“哈哈哈哈~”清朗的笑声自一旁响起,慕原澈走过来,抚掌大笑道:“说的好,动物毕竟是动物,就不该扎在人堆里。”
“阿嚏~啊啊啊阿嚏!”很和适宜的喷嚏声传来,其他人更是窃笑不止。
秦克卿脸都黑了,他还没忘记刚才慕原澈戏耍他的事情,洗了无数遍总觉得残留着一股子说不清楚的臭味。
“哎哟,这空气中什么味儿,好臭啊,我怎么闻着有一股……”慕原澈拿手当扇子在鼻子前挥了挥,“是不是猪屎味啊?”
本来是脸黑,这下子秦克卿额头青筋都爆出来,面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咬着压根狠狠的瞪了慕原澈一眼。
这死小子,迟早要你好看。
“阿嚏~”
“阿嚏~阿嚏~”
“啊啊阿嚏,嚏~”
接连不断的喷嚏声,终于引起大家的注意。
原先慕原澈也以为凤梧刚才打喷嚏是为了配合自己取笑秦克卿,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的脸好像有点不对劲。
“凤梧,你怎么变猪头啦?!”慕原澈怪叫一声。
所有人就见凤梧原本白皙的面容一下子潮红潮红,红的像是火烧一样,这就罢了,他的五官突然间暴突起来,就好像从头顶灌进去水,使得整个头部都胖涨了好几倍,丹凤眼挤到一起只剩下一条细线,高挺的鼻子也凹陷在高高突起的双颊中,总的来说,就是成一个球状了。
“泥台嗦蛇吶?”凤梧扯着衣袖抹了一把鼻子,啧,好难受,怎么头越来越重了,脸好热好热……
段衣一个回身,也是被吓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
“他中毒了。”淡漠优雅的声线,却莫名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慕北辰说话时,冷沉深邃的眼睛却看向容若。
容若感受到这股锐利的视线,心口无端飘过一抹心虚,挺了挺胸膛,这才转向凤梧。
“扑哧——”容若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嘲笑的。
凤梧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幽怨的眼色飘向容若,这个女人有没有人道啊,他都这么惨了。
“来,我给你看看。”容若站在凤梧面前,左边脸颊拍拍,右边脸颊拍拍,额头和下巴再各拍一下,边暗暗点头:“嗯,没想到这个药粉对猪和对人体反应差别很大嘛,下次改良一下。”
慕原澈凑个脑袋过来,满脸好奇:“小嫂嫂,你这个是什么治疗法?”
“治疗?”容若眨了眨眼,“我还没开始治啊。”
“那你拍来拍去,这是干什么?”
“试试手感,你不觉得很像一颗球吗?”
“噗——”凤梧内心在吐血,大大的吐血。
不过,他终于搞明白了,他会变成这样,是那个药粉的问题,不用问,药粉是容若的!
其他人见到的,无不替凤梧抹一把同情泪,恶劣啊,没想到长的天仙般,说话做事如此恶毒,人不可貌相啊。
秦克卿阴沉的脸色闪过一抹惊诧,他没听错的话,慕原澈喊这个女人小嫂嫂?他阴鸷的眸光转向慕北辰,能让慕原澈喊嫂嫂的莫非是……
秦克卿嘴角的笑容越发邪气,其中更多了抹算计的意味。
似乎是玩够了,容若终于好心情的放过凤梧,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
“现在知道不听话的后果了吧?刚才不是都让你们闪开了,偏偏你就是不听话,中了药粉的毒,也怪不得我没事先提醒,你看,闷骚段衣乖乖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白色小瓷瓶在容若手里转了个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眸清澈如水。
闷骚段衣?
段衣眉角抽搐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称号,能不能拒绝。
药丸进入凤梧口中,在他来不及抗拒时,入口即化,原本还有丝不满,在听了容若的话后,却陡然生出几分冷意。
身为暗卫,理当对主子的命令言听计从,当时慕北辰一声撤退,其他人都离开,唯有他争强好胜,为了比段衣多斩杀一头野猪,迟疑了一下。
也许那时间短暂的几乎不用计较,可是就那么片刻,他就让药粉给影响了,后背爬上一股沁凉,如果这是致死的毒药,他还有命吗?
更为重要的是,他无视了王爷的命令。
想到这里,凤梧神色一凛,红肿火烫的脸看不出表情,可是从他轻颤的指尖,就可见有多紧张,他垂下头去,愧疚又懊悔。
段衣再看向容若,显然目光中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或者,如此特别的容姑娘,真的很适合王爷。
也是从这一时间开始,在段衣和凤梧的心里,对容若有了不一样的期待与敬意。
“小嫂嫂,你现在都开始替皇兄管教手下了,不错不错。”慕原澈斜挑一对桃花眼,露出促狭的笑,也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容若面色一红,故作镇定的收起小瓷瓶,心里后悔不已,怎么就多嘴了呢。
说到慕北辰,容若记得他好像受伤了吧,他身上本身就有毒,也不知道内伤还是外伤,有没有影响,据她所知,这野猪可也是有毒的。
她的眼眸微微一抬,就对上慕北辰清幽淡漠的黑眸,黑的深不可测,像暗海一样,然而仔细看,又仿佛带着巨大的漩涡,那强大的吸引力席卷而来,叫人不可控制的陷入进去,万劫不复。
容若心口一紧,有一种说不清的慌乱,长睫一扇,避开那叫人无所遁形的视线。
三个呼吸之后,容若睫毛轻扬,美眸益发明亮,回归澄澈,避开那双眼睛,看向别处。容若注意到慕北辰的面色有些不对劲,而且,她若没看错,他的手看似随意放在胸口,但更像是压抑着什么。
容若眉心压了压,难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刚迈了一步,一声惊呼传来。
之前被野猪所伤的人不少,但伤最重的还是那个大腿让野猪撕裂下来一大块肉的公子哥,刚才一直昏厥着,由另一人在旁边照看,大家都给忽略了。
护卫军已经去找御医过来,因为狩猎比赛很容易有人受伤,随行也是带了两名御医的,不过都在场外,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
其他人受的伤没那么重,而且他们进来之前也做了点准备,最基本的金疮药也是随身携带的,所以抹了点药粉,简单包扎一下,等回去了再仔细看。
受重伤的男子被慕北辰救下后,昏迷到现在,突然浑身开始抽搐起来,嘴里还狂吐白沫,模样极其可怕。
容若只好转换了个方向,推开按着男子的众人,清冷的声音道:“我来看看。”
她从身上的锦袋里拿出针包,长短不一的银针到了她的手上像是活了一般,行云流水的身手,没有任何一丝停顿,快的大家几乎看不清她怎么下手的,再眨眼,男子的胸前和头上已经密密麻麻扎满了针。
男子也从抽搐不停渐渐停歇下来,呼吸逐步平稳,眼皮抖了抖,慢慢睁开来,迷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
男子有点浑浑噩噩的想着,莫不是他死后来了天上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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