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他们远在南疆不清楚京城早已掀起了一片风雨,三日前,皇帝突下诏书以太子不慧,纵容亲舅虐杀藏尸等一系列罪名褫夺太子封号,即刻搬离东宫,另居城东‘慎’王府。
虽然皇帝仍旧给了太子一个王爷的称号,可是谁都知道太子再也没有可能参与帝位的争夺,等于提前把他一脚踢出去了,而一个‘慎’字时时刻刻叫太子谨言慎行,似乎把耻辱钉在了王府大门上。
从此身为慎王爷的前太子更加自暴自弃,成日沉迷在温柔乡中,后院的女子隔几天就来一拨新的,一时间整个慎王府满是莺莺燕燕之声。
曾经的太子妃,现在的慎王妃去规劝几句,奈何太子听不进去,渐渐的索性也不去了,眼不见心不烦,闭门过自己的日子。
倒是武侧妃不甘心慕靖宇冷落自己,趁着他不在去后院闹腾了一回,把那些女的打杀的打杀,赶出去的赶出去,弄了很大一场动静。
结果慕靖宇虽然没对她如何,改日又叫人找了一批新的女子过来,该如何还是如何,气的武侧妃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听说了前太子府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端王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终于在他的策划之下把太子拉下来了,如今还有谁能和他抗衡的?
窗外扶风弄柳,一点阴影落进端王眼中,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端王眼眸闪过一抹阴狠,伸手一招:“黑鸠,去南边的人回来了没有?”
黑鸠凭空闪出来,抱拳道:“王爷,最快明天差不多能赶回。”
“他的命大的很,本王总觉得荆南发生的那些事和他有关。”端王手指头摩挲着腰间佩玉的一颗黄色转珠,眼睛眯成一条线:“你暗中派些人手下去,就算他逃脱一劫,本王也要让他横着回京城!”
黑鸠垂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到黑鸠离开,端王在书房里又站了一会儿才出去,直接来到了刘斯缈的房间。
刘斯缈正坐着看棋眉描绣花的样子,以前她也会做的事情,可是自从嫁给端王后,女儿家那些东西她都不碰了。
“王爷!”棋眉感觉眼前一暗,抬头看到端王站在门口,惊的马上起来行礼,使得手中东西全都掉落在地。
端王弯腰捡起一张纸,上面是天鹅比翼,交颈而缠,恰恰好摆成一个心形,旁边湖水碧波,很有些清雅挺秀,“绘的不错。”
棋眉见到端王总有些战战兢兢,呐呐称谢,不敢多说一句。
“本王听刘相说过,王妃的女红是京城首屈一指,怎么本王从未见爱妃动手?”端王手中的绣样放到桌案上,看向刘斯缈道。
刘斯缈坐在原来的位置,直到这时候才站起来,冷若冰霜道:“妾身以为王府那么多绣女,还不至于需要让王妃亲自动手的地步。”
端王眸中闪过一抹阴沉,嘴角勾起冷笑:“棋眉你先下去。”
棋眉心口一跳,往刘斯缈那里看了一眼,在端王看过来时,咬了咬唇低头走了出去。
“爱妃每次都要挑衅本王……难道是又寂寞难耐了?”端王伸手,想要勾起刘斯缈的下颚,结果让她转头躲开,他脸色一沉,大步一迈,直接用膝盖顶住刘斯缈的腿压在身后桌案。
刘斯缈脑子里顿时跳出某些屈辱的画面,只要端王出现,总是给她带来深深的耻辱,可是这种耻辱又无法对人说出口,即便她的父母,因为她是端王妃,在别人看来,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只有刘斯缈知道,端王是故意的,像是对待一个青楼女子对待她的方式,表达着他的不屑,她的手指拽紧,抬起头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端王用食指撩开刘斯缈脸上的碎发,闻言嗤笑道:“本王是在提醒爱妃,什么是端王妃的义务。”
刘斯缈闭了闭眼睛,她已经快习惯这种身心的虐待,红唇染上几分削冷,声音沁凉道:“那就请王爷快一点吧。”
不过,话音落地端王却迟迟没有动作,刘斯缈长睫盖住眼帘,里面有几分嘲弄的神色,每一次她越是反抗痛苦哀求,端王越发的来劲,所以她换了个方式,看吧,一旦妥协之后,端王就觉得没趣了。
接着,端王把刘斯缈一甩,她后背撞击到桌面传来一阵隐痛时,心里却有点痛快,因为她发现了应对这个男人的方式,兴许几次后他对自己再也没有兴趣了,她继续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挂名王妃。天涯微
就在刘斯缈这么想时,她忽然感觉胸口一凉,伸手一摸,脸上骤然出现猝不及防的惊慌,双手撑着桌子要站起来,可还没直起身子,再次叫端王压了回去,耳边传来他邪性的笑声。
“想来爱妃厌倦了循规蹈矩的求欢想要玩点新花样,本王自然要满足爱妃了,对不对?”附耳的声音像是魔鬼,让刘斯缈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恐惧,但是这种恐惧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全都是让她恨不得撞墙的屈辱画面。
一场欢爱过后,刘斯缈从桌子上爬起来,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紫不一,一条条的像是被狠狠的用手指掐碾过。
端王穿戴好了衣服,转头摸了一把她的脸蛋:“本王很满意爱妃的服侍,下次我们可以换个新的地方,或者,找几个人来围观一下爱妃的动人姿势怎么样?”
刘斯缈身体一寒,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等到端王离开后,麻木的脸上浮起一丝憎恶,不知是恨端王的变态,还是她自己对眼前这种局面的无能为力。
*
燕府
肖红梅刚烫了一壶茶,林原秀不打招呼就登门了,她呷了口茶,还颇有些嫌弃道:“梅梅,你这个年纪也不算大,怎么天天喝茶看书的,也不觉得不得劲。”
肖红梅好笑的看着她:“你儿子都双十年岁了。”都是当婆婆的年纪也亏得林原秀有脸说。
林原秀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要脸的道:“不老,你这个年纪啊,再给燕子湛生几个娃都不成问题。”
肖红梅抓了一块点心砸过去,轻斥:“老不正经!”
林原秀乐呵呵的抓了点心丢嘴里,拍拍手道:“说起来你们家燕小子在京城看着挺正经一人,怎么到了外边就放荡了啊?”她今天就是听到了荆南那边的传言才特意跑燕府过来,主要还是带着点瞧好戏的心思。
肖红梅眼皮子翻了翻,知道林原秀指的是燕回那些不好的传闻,抓着茶盖拨了拨上面的浮着的茶叶,道:“从前你说燕回木头一块,现在开窍了不好?”
林原秀啧啧道:“你这个当娘的那么想得开,别人就没什么好说了。”说完扒拉过去一点,手肘压着桌面,嬉笑道:“梅梅,我猜明天一早皇帝准得让你们进宫,你打算怎么解释?”
要么说燕回是大昭少将军,代表的大昭的脸面,也就是皇帝的面子,现在传闻闹的那么厉害,皇帝肯定要责问一下燕家的。
“父亲已经进宫请罪了。”肖红梅拨开林原秀探过来的咸猪手,抬眸回道。
林原秀眯了眯眼睛:“老将军可以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一来,皇帝一拳岂不是打棉花上,憋屈死他了。”本来皇帝可以借着机会大大的发难一场,若是叫燕正道抢了先机,像哭着闹着去请罪了,皇帝会怎么样,只能反过来安抚啊!
林原秀都能想到以燕正道的性格,见到皇帝就先大声哭喊,闹个要死要活,老头子性格粗鲁,也不是笨的,否则怎么能带兵打那么多胜仗,不过肠子直了一点而已。
然后呢,因为燕府几代征战沙场,对大昭来说劳苦功高,皇帝本来借着这事还能压压燕家的风劲,可是燕正道都要以死谢罪了,皇帝能怎么办?到时候嘴里的训斥就给憋回去了,那得多闹心不是。
肖红梅瞥了眼林原秀:“燕回愧对皇恩浩荡,明天开始阖府上下修身养性,不接待外客。”
“我是外客?”林原秀撞了撞肖红梅的肩膀,“我都是你的人了,梅梅你这么无情的嘛。”
肖红梅扶额,她为什么会有林原秀这样的闺中好友,“我不让你来,你听?”
“顶多我跳墙呗。”林原秀揉了揉手腕,好多年不动手,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了,不过跳个墙应该没问题,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除夕夜叫人围在墙头动弹不得的丢脸事情了。
说了一阵子,林原秀嗑着瓜子感叹道:“不过啊,这样也好,虽然有损燕回的名声,可是对于皇帝而言,名声越差,燕回越安全。”
肖红梅也正是想到了这点,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当然是了解的,虽然不知道荆南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之所以纷纷扬扬传的满城风雨,必然是有心人故意放大,只是对燕府反而有利,肖红梅猜测背后少不得燕回的首肯。
如果叫肖红梅知道,那都是风竖和凤梧搞出来的,燕回完完全全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心情。
不过,风竖当初会这样做,本来就是因着这个目的,倒不是纯粹戏弄凤梧,否则他那样的人,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皆因一切算计周全,早就提前为以后铺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