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容若想的也挺好,虽然第一次闯禁地失败了,可还有一天功夫,等天亮了再去看看,而且不是马上就祭坛的大日子,红毛怪总要去参加的,到时候岂不是她的机会来了。
容若都算的真真的,连红毛怪万一把棉槿一起带过去她都想好另找个替身,连那种伪装成僵尸的药都准备好了,保管短期内不叫人发现。再说了,祭坛上那么多人,谁天天儿没事光注意一个僵尸了。
可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容若没等天亮就等来一个‘噩耗’——
红毛怪从大毒蛛的反常发现有人闯入过禁地,而且自己房中的东西也被动过手脚,从而推测出来人不止去了红毛怪的老巢,还跑禁地溜过一圈。
对于这种大胆行径,红毛怪不做他想,马上就想起一个人物——欧阳骞。
不得不说,红毛怪还真他娘猜的贼准!
容若敲了敲桌子,对着赶过来报信的欧阳骞说道:“既然他怀疑了一定有所动作,你小心一些。”
欧阳骞点头表示明白,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些动静,欧阳骞马上就飞身而起躲起来。
来的人是月牙还有几个容若不认识的弟子,不过她因为假装成没有思维能力的棉槿,所以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听到月牙冷声道:“带她去及及树。”
容若才想起,月牙这是升职过的,不过成了门内弟子后第一次穿黑色衣服,容若还有些不大习惯,纯黑色的衣服套在月牙竹竿一般的身体上,宽宽大大,走路带风。
后面的人走出来,纯白衣服印证了他们门外弟子的身份,容若被人一扯一拽拉起来,她迈开脚步,像一个没有思想的真正的僵尸那样走路。
“真麻烦,不能让她自己用轻功飞过去嘛。”有一个年轻的弟子跟在容若身边走了一阵子,颇不耐烦道。
月牙扫了她一眼,眼神冷冷淡淡,叫那位弟子瑟缩了一下,“她的身体损伤还没完全修复,用药期间暂时不能使用轻功。”
弟子低头应了一句,不过从她的神色判断,对月牙这个刚升职的门内弟子是不大感冒的。
容若看出来了,这些弟子有的背靠强大家族,所以一拜师就是门内弟子深受重用,而月牙那种背后没什么关系的全都只能从门外弟子做起,大体就是打打杂之类,学不到一些正经有用的蛊毒和功夫。
容若心里感叹,不管哪个社会都是那么现实啊,没点家族庇佑的寸步难行。
还不等容若想通及及树是个什么东东,为什么要把她带那里去,大家就停下脚步,容若发散的余光暗暗扫了一下,这就是普通的大树,不过位置靠在树屋最外头,类似于一个村庄的村口处。
“干什么?”这个想法一窜而过,月牙拉着容若忽然飞起来,来到了树的最顶端。
月牙手腕一抖,从里面掉出一根牛筋一样的绳子,把容若捆绑在树干上面,容若眨了眨眼,不是吧,真要把她晒成干尸?
月牙靠近打绳结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洪茅屿发现有人擅闯禁地和他房间,怀疑是欧阳骞做的。”
容若刚才还猜测红毛怪必然有什么举措,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是把她绑起来啊,“怀疑欧阳骞绑他去啊。”绑她干什么!
月牙眼皮半落,里面的神情冷然:“你现在是棉槿。”
“窝……”草!容若差点忘了,她可不就是棉槿么,抓欧阳骞当然是要用棉槿这个鱼饵了,可是……
容若挑了挑眉头:“你不提前来报个信?”她都想好对策了好嘛,让欧阳骞抓个不起眼的弟子来假装棉槿不就好了。
月牙没有对此回答,反而问道:“欧阳骞闯禁地了?还有,去他房间的是谁?”诚然,若是欧阳骞跑了禁地,那就没空再跑红毛怪那里,因为去洗雨林的时候,欧阳骞还跟在容若身边。
忽然,月牙想到什么,道:“你也去了禁地。”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板上钉钉的肯定句。
容若舔了舔嘴唇:“这个……怎么说呢?”眼眸让树叶间隙落下的光芒一晃,清幽的黑眸里带出几分狡黠:“反正我打不过大毒蛛,随便一跑,跑错方向了呗,竹竿妹妹,我可从来没去过你们说那个什么禁地,顶多路过门口可能,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呸!这种大晴天发个誓什么的反正也不会被雷劈死。
月牙半信半疑的看向容若:“那么去洪茅屿房间的……是糖丸?”
唉……容若有点头疼的想着,若是月牙不那么聪明,她们还可以当朋友:“这个你就要去问糖丸了,你见她听过我的话?”
这话容若说的是事实啊,不过还有个容若没有威胁糖丸的前提。2020
“洪茅屿说了,把你绑在及及树上,若那人真是欧阳骞,一定会出现救你。”月牙说完,正好绳结也打好了,还真是不客气,上上下下绑的那个密实,容若几乎不能动弹。
容若苦哈哈的道:“竹竿妹妹,不用那么认真吧。”放放水也不行?
月牙看了她一眼,准备飞身跳下去前说道:“这样不会往下坠。”
容若望天,难道这还是竹竿妹妹对她的恩情了不成,可是她被绑成这样,欧阳骞真来救人,怎么也得砍个十几刀吧。
“这是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刀枪不断。”月牙跳到下一根树枝,仰头道。
得了,**人还是挺有头脑的。
在月牙离开前,容若对她说道:“告诉楚风他们别轻举妄动。”
月牙这回爽快的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从这头离开了。
容若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像是整片天地只有她一人存在,被挂在树上的身子迎着风,浓烈的日头兜头下来,早在春日,**的太阳就有些炙热了。
可是,容若知道没那么简单,红毛怪一定在暗中布置了不知道什么机关阵仗,只要欧阳骞一出现保准能抓住它的陷阱。
一个晚上不足以让容若身上的伤愈合,她被捆的动弹不得,那些伤势带来的疼痛就成百倍的袭来,让她的脑袋浑浑噩噩。
人站在树上高高的顶端,看着下面满目绿色,时间久了,有些发昏欲吐。
本来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就是件令人难受的事情,更何况容若还差不多给绑成了木乃伊,她只能靠着脑袋一直不停想些东西来转移身体的不适。
等到太阳慢慢西移,容若才发现自己就这样撑了一个白天,心里感叹一声,人的潜力啊还是无限的,不逼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是什么。
虽然容若不是很想要这样的推动力,但还是到了晚上,依然安静无人,只有草中躲藏的虫子开起了交响乐。
“让你们别轻举妄动,但是也不是不动啊。”容若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碎碎念道:“都是小没良心的,朕错看你们了!”
“嘶,嘶——”这时,容若耳后传来了可疑的动静,容若浑身一僵,不会吧,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尼玛可别来一条蛇什么的往她身上爬啊。
容若一想到有个滑腻腻的东西在皮肤上钻来钻去就浑身发毛,再想到这个地方不就是盛产这类东西,没有才奇怪?
容若脑袋一歪,以壮士身躯赴死的慷慨姿态,等了很久反倒是没动静了,她还奇怪呢,就看到一个褐色的蛇头突然从上往下垂挂下来,直溜溜坠在容若的眼前。
容若心口一滞,差点给她吓的灵魂出窍,真的,若是直接咬一口都没有这样骤然挂出来的吓人好嘛。
容若想骂娘,但是不敢,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对敌方针,却见它一滑从树身下来,盘腿坐到了容若对面的树干上。
容若脸上皮肤不可控的抽了一下,这是干啥,跟她秉烛夜谈?
幸好,褐色小蛇扭了扭,在容若奇怪的眼神里扭落下一张……纸?容若眨了眨眼睛,没看错,的确是一张纸,我去,它刚才藏哪里了,没看见啊?
褐色小蛇还对着容若的手臂拱了拱,容若花了半分钟大概闹清楚它的意图:“让我自己打开看?”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容若觉得不是它成精了,就是自己有病。
结果,还特么真是这个意思,因为褐色小蛇一翻转,居然把纸放在容若手里。
容若脸色有些不好看,都是竹竿妹妹太敬业,她现在也就是手指头能动一动,连弯腰都不行,还怎么打开纸条。
至于纸条是谁给她的,容若毫不怀疑,总不出楚风和糖丸两个人,一来这里关心她的人就那么两三个,而欧阳骞干不出这么娘们的事来,二来能驱使蛇这种软体动物的还能有谁?
要是楚风知道给容若传纸条被她翻译成娘们兮兮的举动,估计又要捶胸顿足了。
褐色小蛇睁着眼睛盯着她,容若嘴角抽搐,怎么瞧着它还有点委屈上了,“我看不了纸条,不然你帮我吧。”说这个话时,容若都有些自暴自弃了,居然开始跟一条小蛇交流上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了叫容若差点震惊掉大牙的事情,那褐色小蛇把头一拱,纸条重新卷走,然后它的旁边飞过来无数虫子,纸条就这么缓缓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