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伸手,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眼眸半垂,声音一贯疏淡:“我知道了。”
“王爷,您老的又一朵烂桃花你怎么看?”容若嘴唇半扬,笑起来,眼眸透出几分狡黠。
慕北辰挑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阳光洒在身上,清冷的黑眸似染了一点暖意,“自有本王的王妃在前替本王清除烂花堆,本王又如何能看到。”
容若摸了摸脸颊,嗯,带着面具呢脸不红,只是这心口有点乱跳是怎么回事。
“嘶——”楚风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顿时捂住了半边脸。
酸的牙疼!
三人一同出去,只不过,楚风眼睛时不时看一眼某两个牵着的手,心里又一片哀怨。
单手狗活该被屠吗?
“你们两还是解除婚约闹翻的状态,稍微注意一点好吧。”楚风咕囔道。
容若挑了挑眉头:“说起这个,王爷您老演技可以啊。”
把一个负心汉演绎的炉火纯青。
“哈哈,那是小嫂嫂没看到我。”楚风凑过一个头,笑的眉眼飞扬:“当时我在街上拦住二哥那场戏码,才是真的精髓中的精髓。”
“看我将一个重情重义,又被兄弟伤害的心情,演的那么惟妙惟肖。”要不然,也不能欺骗到所有人。
对此,慕北辰上下嘴皮一碰,不留情面的吐出两个字:“浮夸。”
楚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试图挽救一下:“小嫂嫂,你来说!”
容若装作思考半晌,然后笑眯眯道:“我来说的话,还是我把公然被人抛弃,伤心欲绝演的淋漓尽致。”
“做作。”慕北辰并不因对象是容若而嘴软,同样给了两字评语。
容若双眼眯起来,笑容变的危险:“王爷您老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楚风一个劲点头:“小嫂嫂说的对。”
慕北辰冷眼扫过去:“金武卫的事情处理完了?”
楚风咬牙,你就只会欺负我!
就这样,楚风含恨离开,走之前还好好的将自己是怎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夸赞了一番。
容若看着楚风离开,好笑道:“其实这次还真是楚风的功劳。”
慕北辰不以为然道:“夸多了他会飘。”
容若扑哧一笑,似乎预见了楚风从小的悲催人生。
“这几天在天牢如何?”慕北辰捏了捏容若的下巴,“好像清瘦了一些。”
容若无奈道:“天牢那个伙食,想增肥也难吧。”虽然晁震算是关照她,可到底不能太明显,只是不会吃到什么馊饭馊菜就是了,难道还指望天天吃鱼吃虾。
“慕北辰……”说到天牢,容若眼眸暗了暗,脚底无意识的踢着地面上的鹅卵石:“其实月华那个事情……”
“我知道。”
“嗯?”
“当时在云县别院,月华抓了你,所以你才给她下了口不能言,神志不清的毒。”
容若抿唇:“你不生气啊?”
再怎么说,月华是慕北辰的表妹,有着长公主那层血缘关系。
“本王何至于为了一个外人跟你生气。”
容若倏然抬眸,看进那双深邃无边的眸中,脸上有着一点惊讶。
“这个样子真蠢。”慕北辰蹙眉,有些嫌弃的意思,“月华自作自受,即便不是你,迟早也会自食恶果。”
容若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她可以不在乎世人,但也不希望慕北辰误会。
“天牢那晚出现的人你可认识?”慕北辰道。
容若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看着慕北辰清冷淡然的眸子,像是恒古不化的深潭,幽冷深邃,又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容若眨眨眼:“你也派人守在天牢……”
慕北辰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没说,但那个眼神是肯定了容若的猜测。
容若忽然感觉心口升起一种绵密的甜,好像吃了一口蜂蜜,一路从嘴里舔到心口,她黑眸清亮亮的,像是星辰在里面跳跃:“这么说,就算没有那个人出现,我也不会出事了啊。”
“可以这么说。”只是那个时候慕北辰被禁足在静王府,他不好动作太大,派了暗卫潜伏在天牢周围,若不是看到有人出手,他们自是不会放着容若出事。
容若眯眼笑起来,像是狡黠的猫,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光辉:“王爷这回表现不错,给你一个奖励。”
慕北辰挑眉。
容若拽住他的衣襟,踮起脚飞快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还没退离,就被他一手揽住了后腰,人站不稳往前一扑,直接撞到他胸膛上。
“就这样?”男人的声音清冽如泉,从山涧流下,潺潺之音。
容若张嘴刚要说话,慕北辰一低头,直接咬住了温软的唇瓣,湿润的气息顿时扑过来,眼底微微错愕,不过很快就被冷香包围,理智也渐渐涣散。
段衣一个箭步要进来,结果直接撞到这个场面,一向木然的脸庞也出现了一丝困窘,马上转身要走,却差点撞到后面的人。
“段衣衣你干嘛,奴家刚画好的妆容……唔唔唔——”彩蝶睁大眼睛,被段衣一把捂住了嘴往后拖。
等离开一段距离,段衣松口气,刚要放开,低头对上一双美眸,笑意盈盈,眼角上挑,流转着妖娆妩媚。
“咳——”段衣松手,退后一步,脸庞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有耳朵尖微红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心。
彩蝶对着他眨眨眼:“嘤嘤——原来段衣衣这么热情,还是大白天就对奴家……既然这样,奴家也勉为其难就是了。”
段衣脸有点黑,又有点尴尬:“不是这么回事,王爷那……”
彩蝶像是被打击到了,捂住心口,泫然欲泣状:“段衣衣你这是要抛弃奴家?明明说好了生共寝,死同穴,才过去几天你就忘的一干二净。”
手指往前一伸,颤抖着:“你你你……”
“奴家终究是被辜负了!”
就算是心性沉稳如段衣,嘴角也忍不住开始抽搐。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养伤没什么能做,彩蝶就开始看各种戏折子,这大概又是昨天看的哪一出深情女子负心汉,然后拿出来灵活演绎。
片刻,彩蝶深吸一口气,手指头擦了擦眼角,美眸一转,笑嘻嘻道:“奴家刚才那场戏如何?”
段衣冷肃着脸,满面木然,开口道:“活灵活现,别具匠心,惟妙惟肖,画龙点睛,栩栩如生……”
彩蝶满意的抬手:“还可以了,这个进步空间还是要存在一点的,否则奴家会骄傲自满。”
段衣眼皮子一跳,就你还会骄傲自满?
难道这些成语不是你逼着我讲的?
“哦对了,刚才你说王爷怎么?”
段衣眼观鼻鼻观心,思忖着王爷那边没那么快,摇头道:“王爷再忙,我们等会儿再过去。”
彩蝶抓着肩前的一缕发丝,狐疑的看向段衣:“忙?”
段衣肯定的点头:“很忙。”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彩蝶摆摆手:“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奴家先给你换药?”
那日段衣奉慕北辰的命出京,却在京城外遭到黑衣人截杀,受了重伤,要不是彩蝶出现,可能真就丢了小命。
后来彩蝶也受了外伤,只比段衣情况好一些。
他们知道静王府被围困了,但连发三道信号,却如石沉大海,那个时候段衣伤势严重,再不救治随时都要丢了性命,彩蝶又不敢随便离开。
那个时候彩蝶和段衣真是感觉陷入绝境。
倒是没想到糖丸和墨小墨出现了,才知道慕北辰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把他们‘赶出去’,就是为了让他们来给段衣和彩蝶疗伤。
静王府被很多眼睛盯着,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糖丸和墨小墨两个孩子能做什么,故而才盯的没有那么紧。
至于楚风在巷子口看到的打斗痕迹,也不过是一场伪装,为的就是一切都看起来真实可信。
不过说到换药,段衣猛然往后退开一步,一手横肘在胸前,说话有些疙疙瘩瘩起来:“不,不用,我,那个,我自己会换。”
彩蝶眯了眯美眸:“这个时候害羞是不是迟了。”上下扫视一圈,“好像你哪个地方奴家没有看过一样。”
段衣羞窘:“别胡说。”
彩蝶双手抱臂,懒洋洋的道:“要不然公平一点,奴家也让你看回来?”
段衣:“……”
庭院中,容若靠在慕北辰身上踹气,腿脚发软的有些站不住。
慕北辰修长的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动作难得温柔,黑眸深幽,好似透着一束光。
“刚才好像有人过来。”段衣弄出来的动作不小,容若想到被人撞个正着,免不得面色有些发臊。
“嗯,是段衣和彩蝶。”慕北辰清清淡淡的嗓音亦染了一点暗哑,“前阵子受伤,应是回来跟本王报道来了。”
容若一怔:“他们受伤了?伤的如何?”
慕北辰简单说了一下,包括糖丸和墨小墨瞒天过海混出去给他们疗伤的事。
“王爷您老也真是心大。”容若笑道。
别说让糖丸疗伤,她不捣乱就不错了,还有墨小墨就是一个小孩子,旁人看他这个年纪顶多就是学徒,怕是连药都还分不清。
也只有慕北辰敢这么做。
“糖丸有碧蝶,至于墨小墨,你不是知道他身份。”慕北辰道。
容若摸着下巴点头:“倒是忘了,那蝴蝶止血效果比起我的药来都好。嗯?你什么时候知道小墨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