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一提起,秦可欣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可苏云汐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
“我没事,宁王殿下以后别叫我福慧了吧,那是王妃赐给我的名字,可从今往后我不配用了。”
说着,福慧低下头,垂眸掩饰住眼里的失落。
“你就是福慧?”苏云汐冷笑一声,声音之中带上了些讥讽,“就是你勾引若轻哥哥的!”
等错愕的秦可欣反应过来,苏云汐已经抓起长鞭,鞭子朝着秦可欣的面门直直的冲了过来。
秦可欣瞪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狠狠地挨了一鞭子,刺骨的疼痛感袭来,她捂住脸颊,倒抽一口凉气。
“苏云汐!你为何出手伤人!”萧疏蔚的眼里隐忍着怒意,朝着苏云汐喝道。
可苏云汐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自己不对,反而是肆意而又得意的笑着,“谁让她勾引若轻哥哥的,我和若轻哥哥都已经订下了姻亲,现在若轻哥哥整日还为她茶饭不思,这叫我如何放的下脸面!”
“订亲?”秦可欣愣住了,这事情为何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闻言,苏云汐冷笑,脸上带着对秦可欣的轻蔑之意,“难道你还不知道?祁王妃早已经来府上提亲,我是若轻哥哥未过门的妻子,你算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居然敢跟我抢?贱人!”
这些话越来越不堪入耳,秦可欣的拳头忍不住攥紧了。
“闭嘴!”
苏云汐也被秦可欣这突如其来的硬气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秦可欣的眸中闪烁着寒意,一步步走到了苏云汐的面前,“你以为你有多高贵?我告诉你,我根本对世子毫无情意,你莫要一天天的再血口喷人,小小年纪便学会了如此下作的词语,你真是枉为尚书之女!”
趁着此刻萧疏蔚还在,秦可欣一股脑的把心中郁结的怨气发泄出来,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苏云汐。
反正萧疏蔚此刻还在这儿,苏云汐应当是不敢得罪萧疏蔚的。
此刻,萧疏蔚就是秦可欣的免死金牌。
果然,秦可欣话音刚落,苏云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睛因为怒意变得通红,如果现在眼神能够杀人,秦可欣早就死了千遍万遍了!
怒意难平,可此时萧疏蔚还在,苏云汐敢怒不敢言,只是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说完,苏云汐便气冲冲的离开了饭馆。
见苏云汐的背影渐渐远去,秦可欣连忙走到了那老妪的身边,扶起了她,“大娘,你没事吧?”
粗重的呼吸响起,老妪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秦可欣,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小姑娘,谢谢你,我没事……”
看着这老妪气喘吁吁的样子,她挣扎了片刻,还是看向了萧疏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那个……宁王殿下,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情?”
萧疏蔚看着秦可欣不顾自身安危先去关心老妪的伤势,心中突然一震,他抬起头,看向了秦可欣。
“怎么了?”
秦可欣低下头,看了看怀里一直喘着粗气的老婆婆,叹息一声,“这大娘可能受了重伤,宁王殿下您能陪我一起去给她看看大夫吗?”
这善良的姑娘,自己挨了一鞭子,居然还想着别人的伤势,萧疏蔚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好,这附近有个医馆,我们先去看看吧。”
两人扶着奄奄一息的老妪来到了医馆,那大夫看着脸色惨白,翕动着嘴唇的老妪,也大惊失色。
半柱香之后,大夫摇头叹息,从诊断房里走了出来。
“这大娘啊,被人打断了肋骨,幸亏这肋骨刺中的不是肝肺,否则就要伤及肺腑,有生命危险了。”
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片刻之后,大夫从药盒里抓了几味中药,用油纸包包的整整齐齐,放在了桌上的宣纸旁边。
“这里是药方,你们按照我说的,一日三次,给大娘服下,三日之后应该无大碍了,记得,伤及内脏,切勿做粗活重活。”
说完,大夫伸出手来,朝着秦可欣笑了笑,秦可欣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夫这是在要钱。
还没等福慧把银子拿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递了一锭元宝在那大夫的手里。
大夫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先去看看大娘吧。”
两人掀开帘子,走进了诊断房,看见了躺在简陋竹床上的老妪。
那老妪一看见两人,连忙准备起身,想要给萧疏蔚行礼。
“草民……草民见过宁王殿下……”
萧疏蔚见状,连忙按住了老妪,露出了一个温柔儒雅的笑容,“大娘,您身子还没恢复,这礼就免了吧。您可以告诉我们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那老妪长叹一声,满脸的无奈,浑浊的泪水顿时布满眼眶。
“我只是不小心碰翻了那苏家小姐的茶杯,她便对我又打又骂,我只知道这小姐金贵得很,便没有还手。”
说着,老妪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幸亏这位姑娘出手相救,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两人又和老妪说了一会儿话,便转身出了诊断房,秦可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今日真是对不住宁王殿下了,本来这事与您并无关系,却害得您也被牵连,宁王殿下快些回去吧,天色也晚了。”
可萧疏蔚只是摇摇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在意今天的事情。
“无碍,本王今日也是闲来无事,正好撞见了罢了。你脸上的伤……”萧疏蔚指了指秦可欣脸上的伤口。
要是萧疏蔚不说,秦可欣甚至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脸上受了伤,这一提,她反倒是想起来了,脸上的钝痛隐隐作痛,她蹙起眉头。
但很快,她重新扬起笑容,“无妨,不是什么要紧的,皮外伤罢了,过几日便好了。”
两人四目相对,萧疏蔚突然认真的开口,“本王听说,你拒绝了秦王殿下?这是何故?”
萧疏钧长相俊美,且财力了得,是整个京城的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
偏偏秦可欣如此的不识好歹,萧疏钧都已经亲自与她聊表心意,秦可欣却依旧保持这距离。
“我与秦王殿下,毕竟还是有身份之差的,我只是个卑贱的下人,何德何能能够攀上秦王殿下这样的高枝?”
秦可欣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说给萧疏蔚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望着秦可欣苦涩的笑容,萧疏蔚也无奈的摇摇头,“你为何如此糊涂?秦王殿下对你自然是认真的,本王与他相识多年,他对你的情意,不会假。”
秦可欣依旧还是固执的摇摇头。
巧嬷嬷的话依旧回响在耳边。
她和萧疏钧,终究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萧疏钧永远是她不能肖想的。
“你若是哪天想清楚明白了,想要答应秦王殿下,来找我便可。”
说完这句话之后,萧疏蔚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医馆。
只留下秦可欣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
如果说自己对萧疏钧并不动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只要一想到萧疏钧和自己之间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秦可欣就觉得和他走不长久。
秦可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绚烂的彩霞染红了半边天空,秦可欣抬头望着那落霞,想着或许要找一个地方落脚了。
走了半天,秦可欣才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名叫运来客栈的房子。
秦可欣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朝着那客栈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您是要住店吗?”一个美艳的女子笑眯眯的走了上来。
秦可欣点了点头,斟酌片刻之后,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些碎银子。
“给我个下等的房间即可。”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不少,但却不动声色的接过了秦可欣的银子。
“好,姑娘你随我来。”
果真是最下等的房间,屋子里遍布着蜘蛛网和各式各样的霉点,打开门之后,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湿的味道冲的秦可欣简直都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能够适应了这屋里呛鼻的味道,秦可欣这才开始细细的打量着房间。
房间其实并不算小,只是那不知让人看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一张简单的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地上随处可见的积攒了常年的灰尘。
秦可欣看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在王府里秦可欣住舒适的房间住惯了,突然来到了这环境恶劣的地方,秦可欣还有些不能够接受。
但仔细想想,自己也就出了这么点银子,能够住到这样的房间已经不错了。
“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儿您再叫我。”
一边说着,那女子一边下了楼。
来到了柜台处之后,女子的脸色阴沉,轻轻的朝着不远处的房间唤了一声,“阿毛,出来吧。”
仅仅只是片刻,那房门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干瘦的小孩的脸庞。
那被叫做阿毛的孩子缓缓地来到了女子的身边,“梅姨,怎么了?”
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沙哑,身材也是干瘪瘦小,看起来就如同几天几夜没吃过饱饭一般。